大雨倾盆。
他撑着伞,周晓易从远处树下,向着他跑过来。
衬衫湿漉漉的,脸上却笑的灿烂。
周晓易笑的真的很好看。
但很快那笑脸被痛苦和震惊所取代。
周晓易胸口插着从他手里递出的匕首。
鲜血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在周晓易心口绽放。
周晓易后退两步,从他的伞下退回大雨之中。
雨水凌乱了他的头发,血水从他身上流成一条血溪。
他的身体再也保持不了平衡,跪在地上。
他看见周晓易的嘴唇在动,像是在问他为什么?
为什么呢,他不知道。
只是想要杀掉他。
他高高在上地冷漠地看着跪在他脚边的周晓易,一脚把对方踢倒在地。
脚踏在周晓易身上,伸手去拔他的匕首。
周晓易嘴角溢血,颤抖的手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他拔出来。似乎用尽力气想要说什么。
他满眼冰冷,没有直接拔出匕首,而是顺着周晓易回拽的力道,匕首左右搅动。
冷冷地看着在他脚下被痛苦折磨大口吐血的人。
周晓易最终在剧痛中松开了手,那一刻他也拔出了匕首。
鲜血在喷涌。肢体在抽动。
好像一具痛苦的人偶四肢在跳着最后的舞蹈迎接死亡。
周晓易那双平时总是很有光的盯着他看的眼睛。
再也不会有光了。
“啊————不!”
他惨叫着醒过来。
窗外天在下雨。
他几乎是滚下床,就要冲进雨里。
周围的庙宇让他清醒了过来,身旁是植物,身后是他刚刚跑出来的住宿室。
并不是梦里的草地大树,远处的欧式教堂。
但那梦境如此的真实,他简直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杀死过对方。
只是想到这种可能他就觉得自己浑身冰冷。
他为什么会这样残忍?
周晓易是本书的啊。但他从未只当对方是本书过。
他就穿着单薄的衬衣裤坐在门口发呆。
清凉的空气让他的神志恢复一些。
“周晓易?”
他刚刚的动静很大,周晓易在的话,不会听不到的。
“周晓易在哪里?”
“施主。”
听见声音他有些迷蒙地抬起头。
“施主,可否先穿妥衣衫。”
“哦,好。”
恍惚想起寺院里衣服要穿戴整齐的。
他回屋换了衣衫。
顺便找找周晓易真的不在这里。
他出来刚刚那个叫他施主的小和尚还在。
“施主,可是在找东西。”
“额,不是,额,对,是在找东西。”
“施主,这是方丈让我交给您的画,说可能对您要找的东西有帮助。”
小和尚说完就双手合十,阿弥陀佛的离开了。
他看着手上的纸笺。
是张简笔画,一条鱼,头尾翘起,眼睛很圆,头上还有个像皇冠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禅宗谜语?
揣测了半天,这画的是他?
一条慌张失措的咸鱼。
“……”
问了好多和尚,终于知道了方丈在偏堂。
偏堂门口,问过了他的姓名,他被许可入内。
有点不明不白的,但是周晓易那家伙是不是就在这里。
否则他想不出还有第二个人能把咸鱼之事画的这么生动形象,喜闻乐见?
这是最里面的偏堂,游人没有几个。
但是进入了偏堂里,却发现好几十号人都席地而坐。
看起来都像是什么大款,老总。
他不敢说那些人都是一身名牌名表,但是清一色都有啤酒肚。
所以他站在这里显得不伦不类,也赶紧找了个地方坐下。
张望了片刻就看到最里面正在侃侃而谈的周晓易。
而跟他双簧的那位,应该就是方丈了。
周晓易显然早就看到了他,扔了一剂飞眼给他,还特别的搔首弄姿了下。
看到对方这么有活力,他的心才稍稍安稳些。
周晓易在讲什么,他听得到,而那些人似乎除了方丈,没人听得到。
不过周晓易讲了一遍,方丈又重复了一遍,没道理听了两遍的东西他还记不住一点。
他不至于年纪轻轻就色令智昏了吧。
不是吧,周晓易魅力这么大吗?
胡思乱想之中,周晓易停止了讲述,向着他这边走来。
刚要开口,周晓易竖起食指,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出去说。”
他们走了出去,站在一个角落处。
“周晓易。”他犹豫着开口。
“那个,我有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哦?”周晓易眉毛单挑,“现在说不准,不过以后应该有。”
“以后?”
周晓易突然变脸娇弱,捏着兰花指。
“你对人家这样那样,又是抓人家衣服,又是摸人家胸,有事没事还老壁咚人家,还要人家陪你睡。如果以后你娶妻生子了,你觉得你对得起人家吗?”
他头上三道黑线。
“我还没想过要娶妻的事,等等,我有你说的那么样吗?”虽然某种意义上周晓易说的是事实。
人群陆陆续续从偏堂里走了出来,有些人用探究的目光看了他几眼,但是没有人来跟他攀谈。他自觉地闭嘴。
周晓易吃准了他不能开口,就在他身边各种嘤嘤嘤,你无情,你无义……
你才无理取闹呢。
好吧,这货的确有可能,说不定哪天他烦了就被他给灭了。
人走光了,他一把抓住正戏精上身的周晓易衣领。
“说真的。我是不是欺负过你。”
“哈?”周晓易看着他抓着自己衣领的手,挑了挑眉。
觉得不妥,他松了手。
周晓易整理了下衣领。
“为什么这么想。”
“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他目光有些闪烁。
“嗯?”
“就,不太好。”看他难以启齿的样子。
“你到底梦见了什么。”这回轮到周晓易不淡定了。
微微一想就似乎想到什么不妙的猜想,周晓易瞳孔地震,“你,你竟然真的想对一本书耍流氓。”说完双手护胸。“啊太无耻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他都快炸毛了。
“咳咳。”身后的声音让他心里一惊。
转身是那个老方丈。
“请问,可是杨遥小施主?”
“方丈好,我是杨遥。”
“这位君子易先生拜托在下之事,会尽快办妥的,还请施主在此多休息几日。”
君子易,拜托的事,多住几天?
他看着在旁边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周晓易,也不知该说啥。
“有劳有劳,多谢方丈。”
“贫僧还有事,就不叨扰二位了,请自便。”
“谢谢方丈。”
“阿弥陀佛。”
方丈走后。
他揪着周晓易的右手腕。
“喂,你到底要搞什么?”
“保命,赚钱。有什么不对吗?”
“哪里都不对,刚刚我也进去听了,为什么一句都没记住?”
“这是讲给他们听的理,不适合你听。”
“那,那方丈刚刚说的拜托的事又是什么?”
“你已经看到了,我要唱戏,在这搭个舞台,让方丈帮我请观众啊。”
“啊?”
“啊。”
“真的假的?”
“出家人才不打诳语,你怎么不问方丈?”
“额。”
“还有……”
“还有?”
周晓易低头他在他耳边轻轻吹气,幽幽地说。
“你弄疼我了。”
吓得他一下子松了手。
“哈哈哈。”
“切。”
“饿不饿,哥请你去吃大餐。”
“真的?”
“……”
他就应该知道,周晓易能在寺院里请出什么来。
就算是顶级大餐也只能是满汉全素席。
他杨遥就是饿死,从这里跑出去也不会……
十分钟后。
唔,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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