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陷害
在西苑的日子，婉澄过得十分平静。如雪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她。有时如雪不在，也总有阿竟帮她处理掉来自如青的挑衅。
翠环生性活泼，两人又相熟，每日在一起，翠环总会变着花样逗婉澄开心。
如雪让人在院中扎了秋千，有时候他就让婉澄坐在秋千上，自己拿着画笔仔细地描摩着她的每一个神态。
这日如雪回来，把婉澄翠环叫到书房，对她们说：“我要带阿竟出远门，大约要去半月左右，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你们两个少去其他院中走动，如果有事，可找我娘院中的红衣帮忙。还有如青，她从小被我二叔二婶娇惯，有些刁蛮，你们不要理她。”
“三少爷放心，如青小姐许多天都没来过了。我想您不在，她不会来找我们的。不用担心。”翠环道。
“你们不知道，我祖母要来这里小住，从前在二叔家，如青最会哄她开心，祖母也十分喜欢她。我担心她会借祖母生事。”
“放心吧，我们会小心的。不会惹如青小姐。”婉澄道。
“婉澄，弹一曲《阳关三叠》吧！为我饯行。”
“还是弹《高山流水》吧，三少爷，我把你当作朋友，知音，一曲《高山流水》送给你。”
“随你吧！”如雪苦笑。
第二天如雪和阿竟一早出了门，婉澄和翠环闲来无事，便理些丝线来绣花儿。五日后，柳老夫人果然来了。
柳家人除去玉珍都聚在门口迎接柳老夫人。老夫人下车，柳如青第一个跑过去，扑在老夫人怀中撒娇，柳老夫人笑着道：“这丫头，还是这样顽皮。”
婉澄站在人群之后，见这老夫人已是白发苍苍，但精神瞿烁，脸色十分红润，说话中气十足。
众人将老夫人迎进中苑正厅，请她上坐。柳老爷领着全家人给老夫人行了礼。老夫人看着满堂儿孙也十分高兴，让丫头们把自己的包袱打开，给每个子孙发了红包儿，又打赏下人。
雪柔让人将玉珍从前住的屋子打扫出来，让老夫人住。如青立刻提出要搬来同住。
“娘，您看这丫头，您没来的时候天天缠着我，和我好得不得了，您一来，立刻就飞您那边儿去了。”雪柔笑着说。
“如青这丫头和如雪一样，是我从小带大的，自然跟我很亲厚。就让她搬过来吧，给我做个伴儿，也能给我解个闷儿。只是我来了这么半日，怎么不见如雪？”
“娘，邓州有一笔生意，儿子让如雪去谈了，过十几天就回来了。”
“好，是该让他好好历练！这孩子以后就是我们柳家的希望！雪柔啊，如雪要有了出息，你这些年的苦也没白受。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都是娘教导的好！”雪柔笑着说。
“祖母，大伯母我想先把东西搬过来。今晚就可以陪祖母一起睡了。”如青道。
“好，如青真是孝顺。”老夫人笑着说。
“我这就去搬东西。大伯母，我只带了玉儿和意儿两个丫头，偏巧意儿今天让我遣出去买些脂粉还没回来，有些东西让小子们拿不方便，不如让婉澄给我帮忙拿一下吧。”
雪柔看了一下如青，点头道：“婉澄，你就随如青小姐一起去吧。”
婉澄答应着出了门，和如青一起去了东苑。一路上如青很热情地拉着婉澄的手不停地说笑着。
来到东院，如青让两个年轻的家丁把自己的箱笼先搬走。然后让婉澄和玉儿每人拿一只盒子。
“这两个盒子里都是我最重要的东西，我不放心别人，才让你们来拿。你们一定要小心拿好，千万别碰坏了。”如青叮嘱道。
“婉澄，辛苦你了，谢谢！”
“如青小姐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了，我和玉儿还要整理东西，你先回去休息吧。”
婉澄回了自己房间，翠环也回来了，两人无事可做，婉澄便找了纸笔教翠环认字。
“婉澄，你真是才女，琴弹的好，字也写得好。”
“都是祖母从小培养我，家里虽然没有钱，但祖母还坚持让我上了学。教我的夫子人很好，教了我许多东西。”
两人正在说话，雪柔身边的红衣匆匆走了过来，她拉住婉澄道：“如青小姐说丢了东西，老夫人让查帮忙搬东西的人，她们一会儿就到西苑，我看这里有古怪，你要早做应对！”
“红衣姐姐，谢谢你！”
“别多说了，我受人之托，便要忠人之事。三少爷让我保护你，我不能不管。我马上要走了，不然被发现就不好了！”红衣说完，匆匆离去。
“婉澄，我们该怎么办？”
婉澄的脑子飞快地转着。
“不知道如青小姐丢了什么东西？翠环，我们马上把房间看一遍，看看是否有古怪！”
二人手脚麻利地查看着。“唉呀，婉澄，你怎么把链子放床下边了？”
“什么链子？”
“你看，一条翡翠项链。”
“这不是我的！”
“那是谁的？”
“是……”婉澄沉思道：“是如青小姐丢的！”
“啊！那……这怎么会会到你这里来？”
“翠环姐，我被人陷害了。”
“陷害？是谁？”
“我现在没时间解释，翠环姐，你马上把它放到三少爷的书房。我把咱们的屋子收拾好！”
“好！”翠环答应着出去了。幸好书房就在旁边，翠环刚锁了门，便见柳老夫人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走了过来。
婉澄和翠环以及两个小丫头烟儿和雨儿都出来见礼。老夫人进了百合住的正厅，众人也尾随进去。老夫人坐下，又让雪柔和如青坐下。
“婉澄呢？谁是婉澄？”
婉澄过来又重新见了礼。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今天你帮如青小姐搬的东西？”
“是，奴婢帮小姐拿了一个盒子，小姐说都是重要的东西。”
“那你可有看到我的翡翠项链？”
“奴婢并未打开盒子，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
“你胡说！我明明见你在半路上打开过盒子，你还说那项链好漂亮！”如青的丫头玉儿道。
“我没有。老夫人，我冤枉，我真的没有打开盒子，也没有看到小姐的翡翠项链。”
“祖母，我也不相信婉澄会拿，玉儿这丫头是不是看花眼了？”
“小姐，我真的看见了！她打开盒子的时候还把项链拿出来看了看！事情发生了没多长时间，老夫人派人搜一搜，没准就在她身上！”
“婉澄，如青的东西丢了，接触过这些东西的人都有嫌疑，我们要挨个儿搜一搜。不过既然到你这里了，我就从你开始吧！”
“老夫人，我并未拿过，请您相信我!”
“放心，搜过了如果没有也洗清你的嫌疑。春芳春香你们去婉澄房中看看。”
老夫人的两个随身丫头领命去了婉澄房中搜查。众人等在外边。
大约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二人出来，手里捧了个盒子，春芳道：“老夫人，别处都搜过了，并没有见到小姐的项链。只有这盒子因上了锁，没有打开看。”
“谁的，打开！”
“老夫人，这些是奴婢的私人之物，里面并没有小姐的项链。”
“婉澄，既无项链，打开也无妨！”
婉澄无奈，只好将盒子打开，递到柳老夫人面前。众人一看，里面有一枚玉佩，一把小飞刀，还有几个皮影小人儿和一个油纸包裹。
“这小人儿是什么？难道你是要诅咒谁吗？”玉儿不识得皮影人，却以为抓到了婉澄的把柄。
“老夫人，”婉澄没有理会玉儿，对老夫人说：“这些是皮影。我娘去世的时候我还不到十岁，我大哥哥见我思念娘，便做了这些影人儿哄我开心。这纸包的是我娘的遗书。”
柳老夫人有些尴尬道：“没有就算了，你的东西收好。如青，看来东西并不在婉澄这里，你回去再仔细找找！”
“祖母，偷了东西不一定会放自己身边，西苑这么大，哪里不能放呢？”这次说话的是大少爷柳如风。
自从他娘被禁足之后，雪柔主事，如雪帮柳老爷打理生意，柳家眼看就成了二房的天下。如风心中不甘，对二房充满恨意。又见如雪把婉澄接来当宝贝似的养着，更想起百合利用婉澄害自己的事儿，所以也恨上了婉澄。今见如青的丫头一口咬定婉澄偷东西，他恨不得马上找到贼赃，收拾婉澄！
“大哥说得有道理，祖母，不如我们让人好好找找。若真没有，也还婉澄一个清白。”
“祖母，如青来到我们这里，我们要对她负责。现在她丢了东西，我们理当帮他找回来。还是搜一搜更好。就让我带着几个人好好搜一搜西苑。”柳如风对老夫人道。
柳老夫人听他这么说便道：“好吧，就依你。如风你多带几个人，把这里全都搜一遍。花丛草地都别放过！”
“是，祖母！”
柳如风像得了圣旨一般，带人仔细地搜了一个多时辰，结果都毫无所获。“祖母，除了三弟的书房，都搜了！谁拿了钥匙，把书房打开！”
“老夫人，书房是三少爷临走时锁的，奴婢们并没有钥匙，三少爷吩咐在他回来之前不许人进去，也不用人打扫！”翠环道。
“娘，如雪的脾气您是知道的，他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雪柔道。
“二姨娘，我看还是看看的好，否责大家心中总有疑影。”
“门窗都锁着，钥匙在如雪手里，如何打开？大少爷莫不是想学小毛贼把门撬开吧？”
“二姨娘说笑了，我哪里会撬锁？祖母，还是您说吧，要不要找人打开。”
“三少爷书房不必打开了！找了这么半天也没有，或许是一时忙乱，放错了地方。如青，你再好好找找，我们回去吧！”
如风和如青还要说话，老夫人瞪眼厉声道：“闹了一晚上，还不赶快回去！”
待众人都走了，婉澄和翠环方才松了口气。二人回到房中，翠环见四周无人，方道：“吓死我了！婉澄，幸好你聪明！把东西放三少爷那里，还让我说三少爷书房不让人进去。是谁要陷害你啊？”
“是大少爷和如青小姐！”
“真的？”
“是真的，玉儿一口咬定看到我打开盒子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如青小姐指使她的。直到后来大少爷出面，他仇视我的目光和他与如青一唱一和的对话让我明白，他们是串通好的。我曾刺伤大少爷，他恨我。如青小姐被拒婚，三少爷又对我这么好，她一定是也恨我。翠环姐，我连累你了。”
“哪里的话？婉澄，能有你这样的姐妹，我已经很知足了，从小到大，除了娘，没有人对我像你对我这样好。不过今日二太太倒挺好，帮了我们很大忙。”
“我也奇怪，三少爷为我顶撞二太太，二太太今天却帮我们说话，这是怎么回事呢？”
二人正说着，忽听有人轻轻扣门，两人都吓了一跳。
“谁？”婉澄问道。
“是我，红衣。”
翠环开门让红衣进来。
“红衣姐姐，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是二太太让我来的。二太太说东西放三少爷书房不安全，让你们交给我，她会处理。”
“二太太？”
“是的。婉澄，你相信我，今天能来为你们报信，也是二太太默许了的，她不会害你。确切地说他不会害三少爷。今日之事大少爷一味怂恿如青小姐，矛头指向三少爷，二太太必不能坐视不理。”
“好，我相信你！”
婉澄将书房门打开，把项链交给红衣带走了。
“对了，”红衣停下来对婉澄道：“二太太让我带给你一句话：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什么？”婉澄没太明白。
红衣道：“婉澄，你很聪明，那么我问你，项链是如何跑到你床下的？”
“红衣姐姐，你是西苑说有人帮如青小姐办事？”
“好了，我在这里时间太久了不好，我回去了。”
婉澄心中疑感，这西苑侍候的人不多，且都是如雪亲自安排的是谁在帮如青呢？翠环她是绝对信得过的，厨房的陈妈虽然长得有些难看，但一直对她们极好。
难道是两个小丫头被如青收买了？看着也不像啊。婉澄将红衣的话告诉翠环，两个猜测了许久，仍是没有头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