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混乱
林晓云被徐桂花送回家,当晚发起了高烧,她母亲李氏和大哥林有才,以及父亲林洪和杜月芳,都知晓了张梅儿的事都无不叹息,对病倒的她更是担忧。
李氏让小宇去叫来大夫给看过后,吃了一副药到了后半夜烧才退了下去。
一家人这才松了口气,林洪身体不好加之与杜月芳都被李氏不喜,也就只是让杜月芳推着轮椅过来看看她的情况,嘱咐照顾她的春兰和春花好好伺候着就回去了。
李氏在她屋子待了半晌,对着昏迷的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久,直到林有才过来劝李氏,天不早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他来看一会儿就回去。
李氏才点头同意,她毕竟也年纪大了熬不了夜,越是夜深也就越没有精神坐在床榻前打瞌睡。
把李氏劝走,他在屋子里守了一会儿,就对春兰和春花说道:“夜深了,我也不好再待在三妹的屋子里,这里交给你们了。”
两人点头,春兰道:“我们会照顾好小姐的,大少爷您就先回去休息吧!”
林有才打了个呵欠站起来:“行,哈~,我回屋睡去了,你们看着。”
等林有才离开,春花道:“春兰你去休息吧,等后半夜的时候我再叫你!”
春兰摇头:“不用,我要看着小姐,不然我不放心,我也睡不着!”
春花瞧着春兰轻轻叹口气,也只好由着她,两人正说着话儿的时候,忽闻到一股烧鸡的香味,都不由之主的耸动鼻子,春兰疑惑道:“我怎么闻道烧鸡的香味了?”
春花吸了吸鼻子:“我也闻到了。”
“春兰~!”曹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很快小宇的声音也响起:“春花~!”
两人同时转头朝声音来源看去,春兰眼尖,就瞧见了趴在门口探出个脑袋的曹林,曹林身后是小宇,她高兴的从矮桌前站起来:“曹大哥~!”
春花脸上也扬起了笑:“小宇!”
小宇朝春花招了招手,张着嘴小声地喊道:“你们出来一下!”
春花犹豫了一下看向春兰:“我,我出去一下!”
春兰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看床上躺着安睡的林晓云,叹了口气朝春花点了点头。
春花高兴道:“我去去就来!”,然后快步朝屋外走,出了门就与小宇和曹林打招呼,之后小宇便与她说了几句,他俩就和曹林打了一声招呼后离开了。
曹林等人走了就走到门口,朝又坐回矮桌旁守着的春兰招了招手,小声喊道:“春兰,你过来!”
春兰摇了摇头,曹林急了,就只好轻手轻脚地走进屋中,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春兰一见忙站起来迎了过去,小声道:“曹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曹林小声道:“我怕你饿了,就给你带了一只烧鸡来。”
春兰了然,轻笑:“原来是你啊!”
“什么是我?”曹林不解。
春兰捂嘴笑:“没什么!”
说着转头看了一眼床上安睡的人,就拉着曹林往屋外走:“曹大哥我们去门外。”
曹林被春兰柔软的小手捏着胳膊,不由愣住,心里似有道电流划过,在他心尖绕了一圈,让他整个人感觉酥酥麻麻好像做梦一般,后知后觉的被春兰拉出了屋子。
走到屋外,在回廊前停下,春兰松开曹林的胳膊,拿过他手里的食盒笑道:“曹大哥你还别说,我还真有些饿了,我们一起把这只烧鸡吃了吧!”
说着就打开了食盒,顿时一股浓重的烧鸡香味飘散开来,春兰喜道:“哇,好香!”
曹林笑:“香吧?这可是我去烧鸡味道最好的酒楼给你特意买的。”
春兰捧着装烧鸡的食盒,笑得开怀:“曹大哥你对我真好~!”
曹林被说得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是,是吗?哎,别说了,我们吃烧鸡吧!”
“好~!”,春兰瞧他那窘迫的样子又笑了。
“晓云~!你看我穿这件衣裳好不好看?”张梅儿穿着新换上的一身鹅黄色的纱裙,在她面前转了一圈,等待她说出最终评语。
她微微皱眉摇了摇头:“不好看,你更适合粉色,你皮肤白长得也好看,身材也不错,粉色最衬你了。”
张梅儿高兴道:“是吗?那好,我以后都穿粉色的怎么样?”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你喜欢就好。”
“梅儿,我们这是去哪儿啊?”她气喘吁吁地看着走在烈日下,似乎都不会感到一丝疲累的张梅儿问道。
张梅儿仰头挺胸四下查看,直说:“快了快了~!”
她一脸痛苦地看了看四周越来越荒凉,越来越陌生,陌生的甚至有些恐怖的山林小道,四周静悄悄地没有任何虫鸣鸟叫,更没有一丝风。
她只感到腿越来越沉,人也越来越疲累,她望着前面越走越远的张梅儿,想要出声叫住她别走了。
只是刚这样想,一眨眼张梅儿不见了,她四下张望瞧不见人,顿时惊慌且来,朝着刚刚张梅儿离开的方向赶去,一边急切的走一边喊着:“梅儿,张梅儿~!你在哪?张梅儿!”
清风拂过脸庞,她微微睁开眼,她抬头朝着讲台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会儿还没有上课,身边同桌的位置还空着,大概是去室外办事了吧。
其他同学或在位置上与前后的人聊天,或是在教室里走来走去亦或者停留在谁的桌前嬉笑。
她有些困也有些晕乎乎的感觉没有睡好,她还想继续趴在桌子上休息,瞅了一眼讲台,心想待会就要上课了,趁着还有几分钟就眯一会儿吧。
不然等上课了,估计又要因为困打瞌睡,哎,从开学后上学这么久,她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每天都好困好困啊。
刚趴下迷迷糊糊间,听见教室里吵吵嚷嚷的,她想睡也睡不着了,她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于是抬起头来,就看到教室外站了不少人。
他们面容有些模糊,仔细去看好像又有些熟悉,却总是想不起来他们是谁,他们把教室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些人都伸长了脖子,往她的教室看,他们还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他们在说什么?她更疑惑了,于是侧了侧头仔细倾听。
“她就是那个新来的吧!好漂亮啊~!”
“听说她是其他地方的人,和我们这儿的不一样,长得真好看~!”
“她叫什么啊?”
谁?谁是新来的?她疑惑,视线不由在教室里转动,这才发现同班同学视线都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有些同学还在小声说着什么,似乎在谈论他们看见的某些事,她困惑地转头,视线定格在一个陌生的年轻女生身上。
她仔细打量着那个女生,那个女生却毫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安静地坐在座位上,微低着头静静地看着手里捧着的书。
教室里明亮的光线下她皮肤白里透红,五官长得精致,一双大大的眼睛很是水灵,一个标准的美人儿。
看着看着她有些羡慕了,心道她要是能长成女生那样,视线看了一眼教室外围堵的那些男生叹气。
果然男生都喜欢美女吧,像她这样长相一般的女生,应该这辈子也不可能被那么多人争着抢着围着观看的吧。
哎,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叹了口气,打算继续趴在桌子上继续休息,只是刚要趴下就感觉身边坐了个人,一扭头对上了一双眸子,同桌咧嘴笑道:“你醒了啊!”
她盯着同桌看,这张脸好熟悉,她在哪里见过,是谁来着,她第一时间想不起来对方叫什么,但本能的厌恶,皱着眉,轻轻嗯了一声。
叮铃铃,上课铃响起了,这时候窗外的那些男生们散了,陆陆续续离开座位的同学都回来了,没多久老师到了讲台开始上课。
她看了一眼讲台就没了兴趣,低头看着座位上的课本,看着那惨白的课本上印着密密麻麻的汉字,她看着看着就觉得头晕困想睡觉,不知不觉眼皮就耷拉了下来,渐渐就打起了瞌睡。
滋啦啦!刺耳的响声在耳边响起,她缓缓睁开眼,就吃惊地瞧见同桌正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在桌子上竖着划出一条深深的划痕。
她看着那原本光洁上面刷着漆的桌子,被刀子划痕弄得残破丑陋让人看着厌恶,更觉得好好的东西被这样糟蹋好可惜。
她出声劝阻:“你别弄了,你干嘛啊?”
同桌却不予理会,继续一下下的在桌子上划拉着,仿佛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一般,她抬头看着讲台,老师还在继续讲课,似乎教室里除了她听的见,这让人难以忍受的划拉声外就没有第二个人。
她有些急了,她想张嘴向老师喊叫,举报她这个同桌的恶劣行为,但是她刚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又试了几次依旧如此,怎么办?
她看着同桌继续划拉着桌子,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心中越来越急。
“我说你别划了!”她有些生气的说道。
同桌头也不回道:“没你的事,你别管!”
她生气了:“什么没我的事?这也是我的桌子好不好?你把桌子划成这样,到时候老师瞧见会生气的,会说我们的!”
同桌不以为意:“让她说好了!”,依旧拿着刀子在哪儿划拉桌子,桌子上的划痕有深了几分,一些碎木屑弄的到处都是的。
她终于忍不了,就去抢夺同桌手里的刀子:“我说,你别划了!”
同桌怒道:“这个和你没关系!”
同桌愤怒的脸转了过来,恶狠狠地瞪着她,手里的刀子朝着她扎了过来,她惊恐地大叫一声,就拼命地抢夺同桌手里的刀子。
然而眼前却出现血色,她没有任何感觉,但她似乎被扎了好几刀,那些地方都在流血,她的胳膊上也全是血。
同桌朝她挥刀的动作越来越凶狠,仿佛要吃了她一般,她看向讲台,张嘴大喊:“救命!”,但是没有人朝她们投来一丝目光。
她要被杀死了吗?她这样想着,为什么没有人来帮她,为什么没有人来制止眼前的恶魔!谁来,谁来救她,她绝望地将胳膊挡在眼前,害怕又一刀划来。
就在这时咣当一声,她听见了一声惨叫,似乎有人被踹倒在地,还打翻了座椅板凳,接着她被人扯着胳膊拉了起来,她不由自主的跟着那个人往前奔跑。
跑着跑着,她不知道跑了多久,她似乎来到一条街道,她终于停了下来,她看向拉着她的人,不由吃惊,这不是新来的同学?
她看着新来的同学,那新来的同学也看着她,她们对视良久。
她犹豫了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林晓云。”
新来的同学爽朗地笑道:“我啊,我叫张梅儿,你叫我梅儿吧!”
张梅儿?这个名字没听过,她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白蒙蒙的雾气,说道:“应该不会追来了,谢谢你帮我!”
张梅儿一笑,摇摇头:“不,这是我应该的。”
她觉得张梅儿帮了她,总是要感谢一下的,于是道:“那不行,我总要谢你的,你看要我怎么谢你?是请你吃顿饭,还是别的?”
张梅儿想了一下:“要不你请我吃烧鸡吧!”
嗯?烧鸡?她感到莫名其妙,就在这时候一股浓重的烧鸡香味,不知道从何处飘了过来,她闻着烧鸡香味不由有些流口水了。
她可是好久都没有吃过卤肉了,一闻到这股子烧鸡的香味,就把她的馋虫给勾起来了。
“好香!”她道。
“是啊,好香!”张梅儿说。
这时候突然一个阴森森的声音道:“是啊,你们的肉也很香!”
她和张梅儿脸色立即就变了,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个子矮小,一身宽大的衣裳将瘦小的身子包裹着,瘦削发黄的脸上,一双乌黑的大眼恶狠狠的盯着她和张梅儿,脸上挂着怪异恶毒的笑:“你们让我好找!”
张梅儿一把抓着她就往前跑:“我们快跑~!”
哗啦啦,温热的湿毛巾被拧干,被一双柔软的手拿着轻轻擦拭躺在床上,眼睛紧闭脸色惨白身上不停渗出冷汗的人,额头、脸颊和脖颈处。
春兰看着似乎很痛苦的林晓云,非常担忧:“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曹林看着躺在床上的人状况,猜测道:“我瞧小姐这样,八成是在做噩梦!”
春兰一听,擦拭汗水的手一顿,急道:“那怎么办?”
曹林摇头:“这个没有什么好办法,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我听一些人说,有时候噩梦大多数是心病。
这个得人自己想通,想通了不在意了,也就不把那些事当事,心里轻松了,也就不那么容易做噩梦。”
春兰听罢皱眉,看着床上双眼紧闭,不时抽搐一下的人,叹气:“小姐,小姐会有什么心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