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感觉自己快站不稳了，也不管那么多，再次坐到清洁剂收纳箱上。他定了定神：“好吧，就算你们600年前科技水平高，不难做到，可是在这之前呢？”
“科技是什么意思？”星辰·光明与盖亚对视一眼，均表示不解。李卓看两人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挠头想了半天，支支吾吾道：“我是说，你们把物理、化学、生物学、天文、地理等学问统称为什么？”
“哦，你是说理学啊！”盖亚眼睛一亮，抢先答道。但她很快又皱起眉头：“你说的化学是什么？我只听说过炼金学，也叫炼丹学。”
“这两个可算化学起源，用来指代化学也是可以的。”李卓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是说，在你们那个理学，还有技术水平不高之前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毕竟那时你们的人口应该更少吧。”
“确实，当年第一次飞跃末期，也不过32万人，不过遗族有300万左右。不过我们的发展不同你们，我们一直重理工，轻商贸，为此还引发了第一次内战。”
“重理工，轻商贸？听起来有点像大夏当年的重农抑商。只是，如果生产力，呃那个工厂生产出来的东西多到卖不完怎么办？”
星辰·光明一脸迷惑：“生产出来太多？停产不就完了？多的放到仓库里啊！”
“那样工厂不就没钱了吗？没有钱就无法发工资……呃，是薪俸给工人，还有厂长也赚不到钱，无法扩大再生产，这不合市场规律啊？”
“要那么多钱干什么？”星辰·光明这话差点让李卓晕倒。
李卓费劲地沟通了半天，终于了解到，当年希望之光第一次飞跃期采用的居然是计划经济。他们按使用次数把产品分为两种：一次性使用的“花销品”，能多次使用的耐用品。而做为货币的钱，叫做金币，只能用来购买耐用品，而花销品需要用“花销卷”才能购买。
“这怎么可能？这种制度我们尝试过，华联也尝试过，我们全失败了。难道，是我们的方法不对？”李卓不断揪着自己的头发，盯着脚下暗红的仿木纹地板有些出神。
星辰·光明一脸平静地看着陷入沉思的李卓：“你应该想到了，我们的发展的确是建立在牺牲遗族人的利益上的。”
李卓猛地抬起头来，右手合拳砸在左手上：“原来如此！遗族人是被排除在计划之外的！”
星辰·光明却又接着说：“你们不要以为遗族的生活水平很差，虽然他们比不过现在，但是却比当初任何一国都要好得多，至少不会饿死或者冻死人，也没有战乱威胁，如果放在别国可谓'太平盛世'。”
“高明，真是高明！不过，你们既然重理工轻商贸，为什么还要发展商业呢？”
“那当然是，为了资源啊，哈哈，顺便淘汰掉一些不需要的产品。”
“这不合理，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的殖民地早就遍布全球了。”
星辰·光明一开始不理解“殖民地”是什么意思，后来经过一番解释后终于明白了。他叹了口气： “我们跟你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啊！”
“愿闻其详！”
“我们是智力进化，而你们是情力进化，所以我们的文明会与你们有很多差异。”
“情力”，也就是地球人所说的“情商”。按照星辰·光明的说法，智力进化需要大量淘汰不合格的人，这样就会划分为泾渭分明的上下两个阶级：智力高的阶级与智力相对不高的阶级，为了化解这种阶级矛盾就需要用宗教去欺骗那些下层人。这种模式造成了前期社会规模不会太大，因为古代交通与通信的限制了领土，而高智力的人总是少数，却掌握着婚姻优势。
至于情商进化则是人员多多益善，这种社会为了自身发展会大力鼓励底层人民生育，所以社会规模反倒更加庞大。为了支撑这样庞大又复杂的社会，又进一步提高了对情商的要求。因此，高情商的人在这种环境下，择偶与社会地位都占了优势。
在人力占据主导地位的过去，情商型社会因为规模优势，能够轻易击败智力型社会；而到了“人造智慧”，也就是人工智能出现，还有自动化生产线的普及，优劣就会扭转过来。这时候智力型社会在体力劳动者少这一缺陷已经没有了，而平均智力高的优势渐渐体现出来。
所以为了实现这一目的，当年希望之光的前辈经过研读历史，并亲自试验，终于推演出一个可行的方案，那就是先去一个相对封闭的岛屿发展起来，然后用更加强大的机关术来击败那些情商型社会的人，然后在全世界推行这一模式。后来，随之希望之光的发展，目标从击败别国变成了飞天，因为他们发现如果要推广这种模式，需要牺牲太多人的利益。
再后来，希望之光彻底抛弃了遗族，因为希望之光自己已经能够从基因层面去筛选了。不过，李卓觉得星辰·光明似乎有意略过这一过程，因为从人工筛选到基因筛选，中间还应该有一两个过渡的阶段。但是星辰·光明似乎不愿提及此事，只是草草略过。
不知道是不是触景生情，星辰·光明的思绪又渐渐穿越时光，回到数个世纪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