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料到如此，仍是受不住话里的决绝，和那人眼里的冷意，二姨太反手扣住了石桌的桌沿，冰凉的触感让她定了神。
“姐姐不问，怎知是没有意义。”
“我是商人，做事但凭损益，只损无益，便是毫无意义。”
“哦，姐姐如何算得，只损无益。这事，怕是神仙都难测准。”
“二姨太自重。”
“我并未自轻，姐姐何故要我自重。”
夫人一向对付不来胡搅蛮缠。
“我只盼打理好老爷留下的家产，把少爷带大，再交托给他，此生并未做其他念想。”
“这样说来，有人让姐姐做了其他念想？”
“你……并无此人，我也从未有过其他念想。”
“姐姐莫气，看看今日我给你带的东西。”
二姨太打开食盒，将小碟列开，托着其中一盘，走到躺椅边，矮下身子，平视那人道，
“姐姐，这都是由益气补身的方子化来的，我可钻研了月余，才将药性摸透，便紧着做了些小食，是合着姐姐口味调理的。”
“你……这是何苦”夫人叹着气说道，
二姨太听罢，默了一瞬，咬咬牙，探头在夫人耳边，
“姐姐，可要尝尝？”
不是没想过，会被拒绝。
可思及那人对自己的付出，又怎舍得。
夫人未言语，可泛红的耳根，好似在发出邀请。
还未来得及细想，嘴唇却已靠了上去。
夫人的身子猛然抖了一下，这一下也把二姨太惊醒了。
“你……你……”
夫人瞧着眼前人脸上一抹绯红，只怕自己面上更甚。
一抹羞赧闪过。
未曾想，被眼前人瞧了去。
这便是话本子上常写的，女儿家面对心爱之人的神色。
二姨太见过，在那日台上双旦的戏里。
眼前人是心上人。
“姐姐，这些吃食费了不少时候，”
夫人还未出声，二姨太又道，
“莫要负了我的心意，姐姐”
说罢，她咬下一口小点，俯身喂去。
院子里静了下来，再无人言语。
冬日的阳光，总是熏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