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仔男继续说着,唾沫星子溅了一地,听得我们冷汗直冒,深深地为他捏一把汗。
“接着呢?”我不禁好奇地问道。牛仔男说道:“你们别急,还没说到重点。”
我打趣道:“你若是这样说故事,说了十几分钟,连故事重点都没说到位,我要是编辑,早就毙了你的稿子。”
他一听,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遍布车厢,众人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过了一会儿,这目光慢慢没了温度,变成了冷漠的样子,又自顾自了。
有些人望着窗外,目光淡然;有些人正和自己的同伴窃窃私语,说着私事,声音很小,伸出手围住自己的嘴巴,生怕被人偷听了一样。
牛仔男继续说着自己在沙漠的遭遇。
躲避过沙尘暴,牛仔男以为自己这辈子能遇上最糟糕的状况就是这个了,谁曾想,沙尘暴过了,他继续前行,还未走出沙漠,他在路途中遇到了流沙,更糟糕的事发生了。
他远远看到一个女子正陷入在流沙中无法自拔,整个人深陷其中,伸出手,正朝着他呼救。
他此刻是自身难保,到底是救不救这个女人,他实在是拿不出主意。
到了女子身边,他怔怔望着她,很想装作没看见她,淡淡地安静地从她身边走开便好。
最后一刻,良心将他拉回到现实来,他最终克服了自己的害怕,他感觉自己的鞋子里面好像装着无数的铅,压地他抬不动脚。
他转过身子来,伸出手,紧紧抓住姑娘柔嫩的小手,“抓紧我。”
这姑娘是个印度姑娘,头上盖着纱巾,鼻子上戴着鼻环,身着传统的服饰,她的脸因为害怕有些扭曲。
因为她是个美貌的姑娘,鼻高眼窝深,倒不影响她的容貌,倒是给她增添了楚楚可怜的气质。
牛仔男经过千辛万苦将她拉了出来,二人蹲坐在沙漠地里,屁股浅浅陷入沙坑中。
姑娘扑闪着自己黑葡萄般的眼睛,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倒在他怀抱中。
我逗趣道:“原来你艳福不浅。”牛仔男害羞地笑了,正当我们都以为这姑娘必定对他以身相许之时,事情来了个反转。
姑娘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张地图,递给他,牛仔男是个画画的小白,根本看不懂这地图,连连摆手表示不要。
这姑娘执意要将图送给他,并在他耳边叮嘱道:“这将给你带来财富,这是你应得的。”姑娘向他行了个礼,鞠躬,转身走了。
风沙掀起她的裙摆,衬托出她优美的身段,好似神话中的纯洁女神一般,回眸一笑更是灿若桃李,熠如星辰。
我的手握着一个拳手,贴在右脸上,听得入神,叹了一口气,“你怎么不挽留她?”
牛仔男清了清嗓子,龙渊此刻贴心递上一杯清水,浅浅的水,盛满了杯子的三分之二,晃荡着,闪烁着纯净的光芒。
他端起手,喝了一口,清水顺着他的咽喉,通过食道,进入他柔软的胃部,他的喉结清晰,抖动着,一起一伏,“咕咚咕咚”,发出声响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我看不懂图,刚看到他像是懂行的人,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认识他,结果被你们误会。”说完他憨厚地伸出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我咽了咽口水,抓住龙渊的手,又抓起他的手,放在一起,说道:“都说了这么久了,还没有介绍你们认识,他叫龙渊,我叫雨霖,你们以后要和睦相处哦。”
牛仔男噗嗤一笑,抓住了龙渊的手,毕恭毕敬,说道:“我叫米洋,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们相识而笑,在欢笑声和认同感下结束我们的谈话。
约摸过了一个小时,火车在北京站台前来停下了。我走出车厢,深深呼吸了一口北京有些浑浊的空气。伸开手,抱了一把空气,闭着眼睛,踏下火车,站在月台上,大声呼喊道:“北京,我们回来了。”
我走在前头,龙渊和米洋跟在我身后,龙渊在后头拎着行李,担心地说道:“雨霖,你还认得我家的路不?”
我伸出手臂竖立着,说道:“放心,我怎么把你们带出梅山,就知道你家怎么走。”
龙渊还是不太放心,米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笑着说道:“别人都是男主外,女主内,我看你们是调换了啊。”
龙渊在他耳边敲敲说道:“我和她的关系呀,微妙着呢。”说完耸耸眉毛,神秘一笑。
我的耳朵抖动着,听到了他的声音,停下脚步,双手环抱,风将旗袍的裙摆吹起,衬托得我的身段袅袅婷婷,“我说你们在说着什么悄悄话啊。”
龙渊咳嗽了一声,卷起手来,淡淡说道:“没什么,我们继续走吧。”
我伸出右手,食指竖立起,脸微侧,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
两个大男人走在狭小的巷子里面,到了一处四合院的门前停下了。深褐色的门扇,铜环门,两边各贴着一张门神的图片,威风凛凛,正气逼人,鬼神难侵。墙内的杏花已经长得枝繁叶茂,从墙头探出头来。绿色的藤蔓缠绕着,细碎的翠绿色的叶子上长出了嫩芽,没有因为秋天的原因而凋落,可想而知,这四合院的风水是极其好的。
我站在门口,推开两扇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一片空旷的院子出现在眼前,我踏进门槛内,高跟鞋的鞋头触摸到冰冷的地砖,发出哒哒的声响来,我深吸一口气,嗅到了杏花的味道,微微甜腻,带着一丝清新的青草香味。
再细看院子里面的那一盆盆栽,枯木上抽出了嫩芽,一股枯木逢春之感油然而生。
“龙渊,收拾一下院子。”我转过头来叮嘱道。
龙渊早已累的不行,喘着粗气,米洋从他手中接过行李,放进屋子内部,我倒在院子里面的一把藤椅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态。
我的手里拿着一杯香茗,那是米洋亲自给我倒的,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嗅着,香味是淡淡的,夹杂着一丝清新的气味,刺激着我的嗅觉。我喝了一口,顿觉一股清新之感溢满全身,很是舒爽,不禁闭上眼睛,沉醉在这迷雾之中。
龙渊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扫起地来。
想我前世受尽苦楚,干农活,却换不来尊重,冤死在深山老林中。如今,我重生了,遇到了龙渊,如此宠溺我。
我叹了一口气,心里重生出了一丝希望,发誓要好好过好这一辈子,与眼前的这个平凡且温暖的男人。
“你在想什么呢?”龙渊一边打扫着院落,一边抬起头看着我问道。
我咳嗽了一声,淡淡回了一声,“没什么。”
他好似看穿了我的顾虑,“你尽管在这住着,不用怕,有我在。”
一句温暖的话语温润了我潮湿的心。
我起身,按着肚子,像个孩子一般,撒娇道:“龙渊,我饿了。”
龙渊微笑着,将米洋拉到我的身边,说道:“我带你们去吃北京有名的北京烤鸭,现烤现卖,新鲜得很。”
“烤鸭?”我诧异地说道,想我一个深山老林中的农村妇女哪里吃过这等美食,早就听说过北京烤鸭如此诱人,自己却从没吃过。
“这不好吧?”我有些迟疑。
龙渊安抚道:“放心,肯定好吃。我呀,以后会带你去吃更多好吃的。”
我起身,蹦跳了一下,拉住他的手,微笑着说道:“嗯。”
龙渊朝我憨厚一笑,笑容中充满了快乐和满足,一排洁白的牙齿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