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皆有品,这话一点不假,哪怕是到了末世后几千年依然受用。
过去的人类把进化点全部加在了“智力”上,由此逐步进入工业时代、再到后来的信息时代、智能时代……但,无论时代如何进步,怎样使用“工具”,永远都是文明进步的主基调。
然而那样的进化却在极端环境下走向了末路,能源短缺造成“工具”停摆。那之后,在核辐射层层的筛选下,幸存人类彻底激发了进化潜能,逐步变异出奇特的生存能力。
这个时代的人们开始崇尚武力,能力等级的高低几乎可以定格一个人的一生。人们根据能力在战场上的表现,把它们划为:凡胎、披甲、圣贤、帝具、神皇、创世留个等级。
所谓凡胎,就是除了适应核辐射的环境外,并未进化出其他实用能力的人。实在没有突出能力,就只能安心当个平民,足够幸运的话也可以富足一生。这,也是诺亚大陆大多数人的宿命。
倘若家族里有“披甲”诞生,那就说明血统里藏有潜在能力。披甲的身体素质远胜常人,单单依靠这一点,他们可以投靠领主麾下成为走卒。在军功本位的年代,成为走卒就意味着已经提升了阶层,迎来了各种各样的机会。
再往上划分的“圣贤”就是十分稀有的物种了,这类人往往是足以统领披甲武士的将军元帅,驰骋沙场不在话下。其中有大能者,能位极人臣也未可知。
若是有“帝具”出现,那他日后多半会成为坐镇一方的封疆大吏。一地领主,往往只需要三五个帝具支持,就可以稳固政权。
而传说中的“神皇”更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大陆几千年的历史上一共就出现过寥寥十数位“神皇”拥有者。而他们,大多是能一人灭一国的巅峰存在。
至于“创世”,还只存在于人们的幻想中。即便如此,大陆上的每一个人都坚信有一天会诞生一个创世大能,他能手握乾坤、颠倒日月,彻底改变大陆乃至整个世界的格局。
当然了,能力的高低只是先天之分,日后的发展还要取决于另一个更重要的部分:后天补足。
所谓后天补足,其实就是抛开能力等级因素,只强调个人潜力的高低,所依靠的也不单单是天分,更多的是勤奋。
若是你资质平庸又常年疏懒,即便是神皇也几乎是废人一个。
若是你资质通天,勤奋异常,披甲足矣!
通常,人们根据能力觉醒的程度的不同,把每一种能力又细化为九个品阶。九品为最低,一品是顶峰。
还有不得不提到的一点是:这些能力最直接传承是体现在“遗传”上的,所以大陆上的各个势力都以家族为轴心、血缘为纽带存在的。
自古男人就是力量的象征,崇尚武力的时代,女性的地位自然极低。
实践证明也坐实了这一点,即使是觉醒神皇能力的女性,修炼到最后也不会超过七品。
因此,女性从出生开始就不被允许修炼能力,她们唯一的用途就是作为培育下一代强者的器皿。
所以大陆上的女人,大多命运悲惨。
今晚的红衣女子也不例外,但也有所不同。
因为此时此刻,有一个男人正挺着胸膛护在她身前。那不太宽阔的背影看起来十分踏实,所以她到现在脸上还都洋溢着笑容。
“那不是刚刚说能出城的小屁孩儿么?”有人认出了女子身前的人,正是九锡。
“还真是他,莫非是真有大能?”
“哪儿那么多大能,就算他是创世,这么大的小屁孩又能是几品?”
“那可说不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一呢?”
……
与台下看热闹的轻松的氛围相比,八角笼里的气氛就显得剑拔弩张多了。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左罗刹收起了细长嗓音,面具下的一双鹰眼凝视着九锡。
在他看来,九锡的做法无疑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九锡不以为然,摆出了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姿态。他斜眼瞟了眼左罗刹,一把拉住红衣女子的手,道:“我管这是什么地方,今晚我要带她走!”
话音一落,台下开始了哄堂大笑。
“哈,哈哈!”
“谁能告诉我,这小子是到底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小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哈哈哈,这小鬼头……”
对于台下看客的嘲弄,九锡横眉冷对,指着人群极度嚣张的说道:“你、你、你、还有你!有不服气的,直接上来跟我打!”
这时,左罗刹趁着九锡分神忽然动身,以一种鬼魅的身法把女子从九锡手里抢了过去,动作之快九锡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
女子表情并没有变化,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仿佛是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不管在她身上发生什么事她都能坦然接受。
左罗刹瞧了九锡一眼,炫耀似的笑道:“在座的每个人都想带她走,只不过这里是长乐坊,是要凭本事说话的。”他突然加重了语气,道:“就是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少斤两,就敢大放厥词!”
九锡情绪起伏的厉害,显然左罗刹的做法已经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我有多少斤两你可以过来试试!”他指着左罗刹的鼻子嘶吼着。
左罗刹目光忽然一沉,九锡的嚣张是怎么也想不到的。他把女子推到身后,踱步走到九锡跟前,道:“那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自己在跟,谁!说!话!”
后三个字,一字一顿,若大吕洪钟,似天雷罚世,三道声浪瞬间在九锡身体上炸裂开来。
余音掠过人群,掀起了一片衣角,吹散了大批面具,人群无不举手遮脸,一时躁动不已。
左罗刹很少出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以他四品圣贤“自在音”的实力,走到哪里都会受人尊敬,哪能容忍一个小屁孩对他不敬?
台下看热闹的众人无不为九锡捏了把汗,心想那小子有好果子吃了。
只是当他们再看向八角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九锡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脸上甚至还挂着一抹轻视的蔑笑。
“欸??你看吧,我就说这小子真有两下子!”
“我靠,这不会是哪个大家族培养出来的纨绔子弟吧?”
“嗯,我看像。”
……
听到人群的议论声,左罗刹也开始在心里打了鼓。方才那一击他用了至少三成力道,不说重伤倒地,那也不至于纹丝不动啊?这小子莫不真是哪个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后辈?
可达因城里的大家子弟他都认识,也没见过这号人物啊?
看来问题还真有点棘手,但作为长乐坊主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
管不了这么多了,管他什么身份,权当不知道!出了事有上头顶着!
这样想着,左罗刹暗自运足了力气,想一击把九锡打成个残废。
“我说小左,你那么紧张干嘛,他要奖品你让他自己去打出来就是。”
剑拔弩张间,八角笼外传来了另一个声音,声音沉稳有力,透过喧闹的人声,把话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同时,人群再次闪开一道裂缝,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裂缝要宽阔许多。转眼的功夫,里面走出了一个佩戴罗刹面具的肉球。
他,是另外半面罗刹。
在人们的注目礼下,右罗刹挪动着肥硕的躯体,费力的爬进了八角笼里。
两罗刹同台的场面并不多见,今天是第一次。
人们不禁开始好奇起来,就为了个女人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至于吗?
九锡看了眼跟台上麻杆一样的左罗刹,又看了看蠕动过来的肉球,便言语便讥笑道:“你们这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就没个正常人?”
右罗刹没有搭理嚣张的九锡,他喘着粗气,自顾自的走到八角笼中央,对左罗刹道:“咱们长乐坊的擂台,不就是给人打的?既然这小兄弟想赢,那就让他打嘛。”
左罗刹见化解了尴尬局面,便顺便没有不依不饶,毕竟今晚的大事容不得出什么岔子。
他背过手去点点头,又提高了嗓音道:“说也是,那我们就看看小兄弟的本事如何?”
“当然要看看。”
“那么诸位,咱们今晚的擂台就开始了,有谁想先上来挑战的?”
台下的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不愿意先出这个头。
右罗刹瞄了一眼身后的红衣女子,笑道:“看来咱们今晚的奖品还不够吸引人。那我要告诉你们,你们眼前的这位,可是传说中的‘神皇’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