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山谷中格外的凉爽,我坐在长条凳上,双手放在大腿上,直着身子坐在王泽大院门口的方桌,王泽坐在主位,面对着院坝,周围一圈是满座村民,就像参加篝火晚会那样,每桌都放满了丰盛的菜肴,院坝的中央一张高脚桌旁,站着的是,身着古代长袍的“单口相声”表演者,张日天师傅,今天带来的节目是《华夏现代史》,变格版!
“只见那个黑胡子大汉一拳打穿鬼子坚硬的胸膛,气沉丹田,路见不平一声吼,是该出手时就出手呀!那鬼子还没来得及咽气,便被无情的撕成两半!”
啪!手臂粗的擀面杖在木桌上敲出惊雷声!
“可谓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范我华夏者,是有命也难回呀!”周围掌声雷动!张昊双手作揖,左右摇着头致意。
这个画面与白天相比之下,显得格格不入,还记得早上,胖子正准备为被绑架的事向王泽发难,谁料到王泽的大儿子王战从我们身后里屋蹿了出来,一把环抱住张昊的脖子,生拉硬扯的将胖子扔进了门口的大水缸里。王战用惊为天人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一米八的大高个子,全身腱子肉,我中途几次施救都被弹了回来。
好在王战还是听他老爹的话,要不胖子估计得挂满堂彩。被“教育”后的胖子明显乖巧了许多,对王泽恭敬有佳,知道到王泽想听听现在的华夏,胖子二话不说便答应了下来,还让王泽邀请了村子里的村民围观。
胖子自己衣服被打湿以后,换上了王战的袍服,也就成了现在这幅场景,本来我觉得也算是件好事,让王泽听听现如今华夏的盛世,也算让他晚年少一些遗憾,结果胖子搞得像戏班子搭草台子唱大戏一样,胖子这么一通乱讲,整的王泽都想“修戈矛亮弓刀”,展现老当益壮了。
王泽一边拍手叫好,一边拍着我的肩膀,我应和着,陪笑加鼓掌!迎合着此时王泽的高涨情绪。
看着王泽津津有味的听你胖子说书,我问道:“老先生,早上您说的那个官人后来是怎么出去的呢?”
王泽目不转睛的盯着胖子说书,自然的回答道:“这事儿我还真没弄懂,他过了几天后说要回去,由于我们本是避难才隐居,所以告知他不要告诉外界关于这里的一切,自那以后,那个大官人就再也没回来过了。而他离开的道,便是他来时后山那条羊肠小道。”
我思索片刻后继续问道:“难道你们村子就从未离开过这蝶梦谷?我看你们这一亩三分地的,一年也没多少收成吧?”
我环视一周,看着周围丰富的菜肴继续说:“光是靠着这些收成,怎么能过得如此惬意?是不是有什么方法可以离开?”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身旁的王泽。
王泽突然扭头郑重的给我说:“大兄弟,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我们这群人来到这里以后就从来没走出去过,唯一有两个人!”
画面随着王泽的描述似乎回到了那个时期。
那是王泽众人来到这里的第一年,村民们开始开垦土地,建设家园,种庄稼的面朝黄土背朝天,建屋舍的在树林和村子里不停的伐着木,人人忙得是不亦乐乎。王二家年芳16的小女儿,一个人上山玩耍,结果从此再也没回来过。这件事弄得人心惶惶,大家在山上开始寻找,连个毛都没发现,并且大家发现怎么走都出不了这众山环抱的蝶梦谷,就像是一个圈一样,村民们朝着远处走,以为离家很远的时候却又从村子的另一头回到了家。
然而祸不单行,在搜寻的第三天,王大家12岁的小儿子王思君也离奇的不见了,据当时村民反映,王大家小儿子也是单独行动时不见的。自此以后,大家再也不敢单独进入大山中,也再也没人离开过蝶梦谷。对于他们而言,是否出得去他们也不太在意,因为他们本来也是为了避世才来到这里,从这个方面也合了他们的意。而失踪的两个少男少女,大家也当作是离开了村子就此罢了。
对于生活上的问题,前几年的确如我所料,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一亩地也就百十来斤的收成,只能勉强度日。而今年这一切发生了巨大变化。蝶梦谷原来本是一年一收,也就是一年种一次水稻。可是今年居然不到秋收,稻子就已经收了一轮,现在我看到的已经是第二轮了。亩产达到王泽说的30石(dan),也就是现在的900公斤左右。
听到这里,我张开的大嘴就没再合上。怎么描述这个数字呢?就拿我国六十年代时粮食的产量打比方,最高记录也就每亩400公斤,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绩了,这里强调的是最高。而在古代那种全靠人力种植,种株并不是很优良的情况下,可能也就100到200公斤,去了壳100公斤算得上天公作美了。
900公斤这个极限恐怕只有我们敬爱的袁爷爷可以办到吧?
这里都稻子收成突然变得比来时多了好几倍,所以王泽才会说后来大家能自给自足,也都丰衣足食了。
这里的稻子基因突变了?
王泽打断了我的沉思:“所以如果二位想离开的话,老朽也无能为力的。不过陶官人走的道您二位可以尝试去走一遭,他不是成功离开这里了不是?不过我们村民也走过那条羊肠小道,也只是绕到了村子另一头罢了。”
我思索着,‘陶’官人?惊诧的从嘴里吐出一个人名:“陶渊明!”
王泽睁大眼睛:“对对对,大官人是叫陶渊明!大兄弟,你怎知晓官人名讳?”
我迅速的在脑海里回忆起义务教育的语文课本,“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此时,一位不惑之年的大叔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呃,这位公子,在下知晓您是从外面而来,可曾见过一位十几岁的少女,我女儿好久都没回家了,不知她一人在外面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说着,大叔开始流泪,嚎啕大哭起来,我在一旁迟疑的注视着眼前的中年大叔。王泽见此起身拍着大叔都肩膀,安慰着他:“王二呀,昭君离开那么久了,人海茫茫,大兄弟如果见到她,必定会告知你的。”
是啊,对于父女情是天底下最微妙的,似情人般的呵护,似母爱般的慈祥。何况对于那时候的人来说,不惑之年得一女,谁人不疼惜。
爱而不得见,断肠裂骨殇,谁言其中意,古今皆感伤!
啪!
王泽的目光再次被胖子的擀面杖吸引。
“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