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再问
“馥儿我再问你，一件白色的长褙子和湖水绿绣墨绿色波纹的百褶裙，你可曾见过？”
“我从不穿那种穷酸的裙子……”纪云娘接口。
“我没问你。”曹允之再次打断了纪云娘的话，“馥儿，你还记得那件裙子吗？”
“我家家主衣裙不知有多少，我如何都能记得？”
“是啊，你的家主衣裙多不记得了，可我是记得的，那件是当年你拿给青梅姑娘穿的，不知她当时有没有还来？”
“她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么好的衣裙她舍得还？”
“馥儿！”纪云娘叫了馥儿一声：馥儿今日有些急躁了。
“我的意思是，家主衣裙很多，别人穿过的衣裙家主是不会再要的。”馥儿转过弯来。
“馥儿说的是，那样的裙子，我自是不要的。”
“想必当时馥儿姑娘就是这么说的吧，‘你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么好的衣裙’，‘家主衣裙很多，别人穿过的衣裙家主是不会再要的’，是这样吗？”
“便是这样说，馥儿也没有说错什么。怎么，你那个青梅姑娘向你告状了？”
“这样看来，馥儿姑娘会这么说，也是得到了你的首肯？”
“是又怎么样！”又是为了那个女人，曹允之，你为何一直心心念念那个女人！
“那年馥儿姑娘不过七八岁，说话就能这般犀利无状，茗砚，看来这么厉害的媳妇儿，你是降不住的。”
茗砚：“……”家主，请您尽情的、完全的、彻底的，把他遗忘了吧。这让他夹在中间做由头向别人发难的事儿，可真难做啊。
“馥儿是我的人，自然要凌厉果断，不然别人岂不以为纪家软弱好欺？”
“纪云娘，你莫不是忘了？那会儿你姐姐还在呢！继承纪家家主之位的人，不是你！”
七年之前，纪家长女因病过世，当时的纪家主才决定把家主之位传于嫡次女。
而在那之后，纪家决定招婿入赘，也就是现在纪云娘的相公。
“她这么凌厉果断做什么！这是仗势欺人！”
“曹允之，我的丫鬟自有我来教训，用不着你操心。”馥儿是自家人，更是她的心腹，便是要教训，也得是她关上门来教训。
“呵，你们还真是主仆情深！纪云娘，我奉劝你一句，不要以为你身边养的是伶俐的百灵鸟，说不定她是会蜇人的蜂鸟呢！”
“馥儿你先出去。”茗砚见状也跟着出去，待他们关好门，纪云娘站起来看向曹允之：“所以你今日来，就是来羞辱我的？曹允之，七年前你为了那个女人把我推向你堂哥，今日，你又为了那个女人请我来羞辱我，你就一点都不担心，我会一怒之下撤了成衣店的人手吗？”
“不，你不会这么做。就算你愿意，纪家的老家主老一辈掌权人也不会愿意你做这个百害无一利的事。”
“你就吃准了纪家不敢怎么样？”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我也就直说了。是，当年是我向纪家推荐我堂哥琰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我对你……”
“琰之堂哥倾慕你。加上……不管你信不信，当时我没想过要伤害你，琰之比我更适合你，他思慕你，自是会对你百般疼宠；我心中没有你，给不了你幸福。”
“所以你就这样把我推给了别人……”
“那时你姐姐还在，纪家和曹家商量，也是选的琰之。纪伯伯曾说，你不用继承家业，所以找一个温柔谦逊的男人才是对你最好。”
“只是没想到刚下六礼，我姐姐就病重了，两家只得尽早定下婚期。”
“是，但是当时你和琰之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你再不愿也不能退婚。”
“你那时一定很高兴吧，心想着，‘纪云娘，你也有今天’！”纪云娘讽刺的大笑。
“不，不管你信不信，那时我很难过，人生中只有一次的喜事，居然要因此而提前，对你们两人来说……”
“我不妨告诉你，我那时的确是很不开心，可是我又想着，若是因此能退了曹家的婚，倒也不错。”
“唉——有一天堂哥亲自来找的你父亲，他说，他愿意入赘纪家。”所以到最后两家的婚事依旧不变。
“他，他真这么说！”纪云娘大惊，也顾不上她打翻的杯子、茶水溅湿了她的衣衫。
“是，我跟着他去的。纪云娘，其实，你真的很幸福。你要学会知足。”
“我，我去找他。”纪云娘说完就直冲外面走。
“家主——”馥儿看着纪云娘毫无形象的冲出来，目瞪口呆。
“馥儿你还是快追上去吧！只希望，下次你的记性好点，别再把辰时一刻记成辰时三刻了。”说完曹允之就回了屋子。
馥儿大惊：他知道了！他真的知道了！
馥儿魂不守舍的追着疾步下楼的纪云娘。
“家主为何不狠狠奚落她？”茗砚看着又走回窗边的曹允之，有些不解，“家主不是知道，当年是馥儿有心说谎害得您与青梅姑娘错过的吗？就这么放过她岂不是便宜了她？”
“我知道，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回不去了。”
时光一去不复返，他和青梅姑娘，错过了那一时，就错过了一生。
他们终究是回不去了。
就算他把馥儿大卸八块有什么用！
“哼，您心软放过她，我不会，看我怎么教训她！”茗砚磨牙：丫丫的，就是她害得他被家主调侃，还想做他媳妇儿，做梦！
他不敢惹家主难道还对付不了她一个臭丫头！
“怎么，你真看上她了？”
“是啊，我看上她了。”看上她想咬死她。
“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