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枝这次很安稳地睡着,没有做任何梦。就算做了梦,也没有留在记忆里。
季枝睡够了,睁开眼看待岑汶溪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木板铺着的地板,早就被岑汶溪踱出了一层光滑的质感。
“溪溪。”季枝开了口,试图发出原来清晰的声音,可是现在的嗓音沙哑地连说话都费劲。
“支支你还难受吗?”
“饿不饿,喝不喝水?”
“头疼不疼?”
岑汶溪一边问,一边给季枝量体温。
季枝闭了闭眼,嗓音依旧沙哑:“差不多退烧了吧。”
“我看有事!”岑汶溪看着季枝这么随便的态度,手中的测温枪被气的多按几下。
滴一一
测温枪亮起绿光。
岑汶溪安静了一小会,松了一口气:“好像一一是没事了。”
岑汶溪将测温枪放回桌面上,拿起已经被分得清清楚楚的药,递给季枝。
季枝直起身来,接过药,好不含糊地一口吞下。
季枝的头越仰越高,杯中的水越发见底。
接触温水的上嘴唇湿润了少许,嗓子在水的滋润下清爽了不少。
放下水杯,季枝迟疑了片刻,嘴唇微微张开又合上,又张开又合上。
终于一一
“那个,溪溪你进来时有没有看到那个……”
岑汶溪一拍大腿:“哦,程斥啊一一”岑汶溪将“斥”字的音拉得长长的,像是故意的。
上次程斥买花的时候就忘记问了。
“如实招来,你是怎么被人家看上了啊?”岑汶溪很想知道,非常想知道,特别想知道。
“我不知道。”季枝捧着空杯子,杯子上的余温还聚在手掌心里。
等等,季枝突然反应过来……
“承认人家对你有意思啦!”岑汶溪狡黠地笑着,十分得瑟:“我就知道!”
“那,他人呢?”季枝弱弱地问出口。
“啧啧啧。”岑汶溪笑的更加肆无忌惮,纤细的手指戳了戳季枝的脸颊,“走了。我是被叫来的。”
季枝漂亮的眼眸中莫名流出失落的眼神,只不过是短暂一瞬,没有被笑得忘我的岑汶溪捕捉到。
“支支。”岑汶溪不笑了,难的正经,“他很优秀。”
季枝不太适应突然正经的岑汶溪,音是从鼻子里出来的:“嗯?”
“考虑清楚。”岑汶溪在季枝床边坐下。
季枝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岑汶溪认真地双眼。心脏不可节制地跳动,可是还是想紧紧地把自己的心脏包裹住。
沉默了好一会。
季枝靠在床上,眼中弥漫着纠结的水雾:“我知道啊。”
知道他很优秀,但又不知道怎么去对待这样一份感情。
不可否认,季枝是对程斥有一点好感,可是季枝又不知道怎么敞开心扉去面对一个会跟自己过一辈子的人。
季枝明白那些道理一一下半辈子一起过的对方要互相包容好与不好,但是到了自己身上有是另一回事。
岑汶溪和季枝双双保持着沉默。
季枝开口笑了,一副老父亲的语气:“你长大了……”
岑汶溪瞬间暴走:“你给我认真点,我可是想当你伴娘的人!”
“知道知道。”季枝翻开被子下床,站在窗前伸个懒腰。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四十分。
看着窗户外只能看的见一半的小巷子中人来人往,出校门来吃吃路边摊的学生三五成群地挤在巷子中,还能看得见手拉手的小情侣。
熙熙攘攘的人,煮沸了周围的空气,吵活了老墙上的绿色。
摆摊的小贩炒出浓厚的香气从窗户缝里钻进来。
“咕噜一一”季枝的胃在叫。
“咕噜一一”岑汶溪吞了口口水。
“溪溪,我突然想吃那边的韭菜盒子。”
“不行!”
“……”
“程斥还在你厨房里熬了粥。”
“就一个。”
“不行就是不行!”
最终季枝认命地喝着没味的白粥,手里拿着手机发微博:突然特别特别想吃韭菜盒子(配一个流口水的表情包)。
微博下的网友留言:
“木支小姐姐可以画啊!”
“跪求大神的韭菜盒子!”
“……”
季枝心思一动,再发一条:白粥也挺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