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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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领导、各位同事，大家晚上好！”尚真真手持麦克风站立大厅中央，范儿十足地当起了尚怀玉欢送会的主持人。
“今天，是我们远同电缆物流部经理尚怀玉女士的欢送会，感谢大家的光临和参加。我是主持人尚真真。”
“尚怀玉女士于2014年起担任远同电缆物流部负责人，其功勋于贡献不用我赘述，大家有目共睹。很可惜，同时也由衷地为她高兴，这样一位风姿绰约的美女（商业才女）马上就要远赴香港，升任香港分厂的厂长兼市场总监。以后就得叫尚总监或尚厂长了。嘻嘻。”
物流部全体人员及受邀到场的嘉宾、同仁鼓起了热烈的掌声，尚怀玉起身点头含笑致意。
“在此，我也不多啰嗦了。大家请尽情地吃，尽情地喝，吃饱喝足后，再尽情地玩，尽情地唱。今夜，我们包场，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物流部三十几号人，加上特地请来的几位尚怀玉在公司私交甚好的朋友，围成东南西北四桌，听完尚真真的话，纷纷持著动筷，交杯递盏。
“这姑娘，面试时见她我就觉得她很机灵，果然不差。”尚怀玉对同桌的方哲铭等人说。
张调度接茬接得快:“尚真真这次弄得是有模有样，没有辜负领导的期望啊。”
赵组长在一旁酸不溜秋地说:“只怕是有高人在后面指点啰。”
方哲铭波澜不惊，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几位组长和带头人，今天的主角是尚总监，几位不但有带领各自的团队吃好喝好，待会记得还要替尚总监挡挡酒咯。”
这时尚真真已把话筒交还给饭店，走到尚怀玉身边坐下。她的额角累出了毛毛汗。
“说什么呢？你们刚才。”尚真真问。
“尚总监表扬你呢。”张调度告诉她。
“我是应该得到表扬，张罗前张罗后。”尚真真倒了一杯饮料急饮了两口，边喝边说，“接下来你们的作用该发挥了，去把行政部、财务部、销售部、采购部、设备部的嘉宾们陪好，我就‘卸甲归田’了。”
尚怀玉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真真你什么时候‘走马上任’过呀？”
“那您可不能这么说。”尚真真一脸委屈，“刚刚走到这之前，我还是‘尚怀玉经理荣升香港厂长兼总监物流部欢送大会’的策划总监、执行导演兼现场负责人主持人呢！”
这一长串名称头衔下来，所有人都被她给逗得前俯后仰。
2
吃饭结束，下一个节目是KTV唱歌。去唱歌的人占了聚会总人口的二分之一，有八个年龄大一点的人喜爱打牌，在酒店开了房间凑了一桌麻将一桌跑得快，另有几人有事什么的请了假，向尚怀玉告辞。
在“好声音”音乐酒吧888包间，物流部的同事你方唱罢我登场，掌声经久不息。尚真真见识了各位同事拿手的歌曲和唱功，大开眼界。除了酒吧本有的点心与水果外，她拉着张调度在楼下另买了许多其他零食，女同事们一个个大呼过瘾。
“我私自请大家。”尚真真悄悄对尚怀玉说。
“不行。”尚怀玉知道她的小心思，但还是不同意，“想请客还怕没有机会吗？”
尚真真尴尬地笑笑，举起酒杯向尚怀玉敬酒。
她的酒量很差，一杯下去脸上就泛起了桃红。
几首军旅歌曲过后，女员工们有些意兴阑珊，尚真真带头反抗:“这怎么行？你们把我们广大的女同胞置之何地。太看不起物流部的美女们了吧？点情歌对唱，来，必须情歌对唱！”
这一声吆喝，整得男员工面面相觑，最后齐齐看向方哲铭和张调度。
张调度自告奋勇，走到点歌台前。
他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没敢邀请尚怀玉，对着尚真真说:“会唱‘知心爱人’吗？”
尚真真毫不示弱:“你点，女生保证接招！”
于是“知心爱人”的旋律响起，尚真真与张调度合唱了上半段，下部分赵组长被勾出了瘾，由她顶替。
“看不出，尚真真有点虎。”尚怀玉评论说。
方哲铭不紧不慢地喝着酒，笑而不语。
大家轮流点歌和献唱，坐次移换，不知不觉尚真真与方哲铭坐到了一起。两人随意聊起了天。
“赵组长不喜欢我。”尚真真喝了一口酒后说。
“哦。”方哲铭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听到。
“她对我有敌意，”尚真真用手圈住嘴，贴近方哲铭的耳朵。
“你怎么知道？”方哲铭问。
是她自己猜的吗？
还是张调度或者谁提醒她的。
“吃饭的时候我开玩笑自封了一大串头衔，所有人都在笑，只有她没笑。”尚真真说。
“是嘛。”方哲铭觉得她聪明了，但想逗逗她，“我怎么看到她笑了呢。”
“笑了也是假笑。”尚真真很清醒，“别的人是开心，她不是。”
“你知不知道，你说的那一串头衔，在你没来之前，一直都是她的。”因为嘈杂，方哲铭说得很慢。
“她不会是因为这个吧？”尚真真有些明白了，她感到头疼，“我应该怎么办？要不我买点东西送给她吧？”
“可以试试看。”方哲铭非常佩服尚真真的头脑了。
可能是其他人发现了他俩坐到了一块，人群中有个声音怂恿着要他俩合唱一首，其他人纷纷附和，连尚怀玉也放下了手中的葡萄，看着他们。
“你们玩就好了，干嘛起哄？”方哲铭虎目圆瞪。
“方经理，你这样尚真真会下不来台喔。”发货组一位已婚的女员工说道。
方哲铭唇枪舌剑反攻:“要唱也是跟你唱。”
那位女员工柳腰一闪:“别，别，我老公会打我的——你们未婚人士才合适。”
尚真真天不怕地不怕，对她说:“你老公来了我跟他唱。”
旁边其他的同事不买账，说:“可是我们就想听你和方经理唱。”
3
退无可退，尚真真与方哲铭只能是被赶鸭子上架。
方哲铭对尚真真说:“情歌对唱我一首都不会，从前在深圳听过一首歌叫‘你身边永是我’，你会唱吗？”
尚真真得意地一笑:“这歌是我偶像陈慧娴唱的，我当然会。”
同事们闻言，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司机组长小罗动作很是迅速，快步窜到点歌机前，帮她们点好了歌，并直接置顶。
叉车组长也麻利地为她们递来了话筒。
人在世虽转眼便过，
年月里种种变幻多，
但你始终这般
用心与我相伴，
时光过 欣赏你越多，
全赖你方真正活过，
从没有可给你什么，
愿你准许这歌
代表我说多谢，
和准你 身边永是我。
共闯共行 跨出许多足印，
披风披雨 心更锻炼得真，
你用时光 教我知道，
爱是可以 越来越深。
如没你不须有我，
如没你不须有什么，
就算风波更多
用真爱说多谢，
途中你 身边永是我。
全赖你方真正活过，
从没有可给你什么，
愿你准许这歌
代表我说多谢，
和准你 身边永是我。
……
音乐缓缓响起，歌声真挚感人，仿佛带给人们一个清远纯净的世界。
这是一首比较冷门的歌曲，许多人都没有听过，配合MTV里娴公主姣好的面容，给人惊艳的感觉，掌声经久不息。
连尚怀玉也看得一愣一愣的。
直到第二天上班，还有人在议论尚真真和方哲铭唱的那支歌。
或许她们自己也将永远记得，2018年夏末的那个夜晚，她们俩合唱过一支流淌着时光与真爱的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