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多山,路中大多怪石林立,白执和周容便施展轻功,白执所学的武当“梯云纵”本居各家各派轻功之冠,但周容内力比白执深厚得多,此消彼涨,二人始终并肩而行,向大理城奔去。
过了许久,大理城已渐入眼眶,二人也不必奔行,白执从未到过大理,眼见大理城中风俗与中原颇不相同,少年情侣在上携手而行已是极为常见之事。待得进了城中,白执便向人打听鹤云镖局白总镖头的居所,一连问了三人,才知鹤云镖局一行在城西的悦来客栈休息,白执一听便拉着周容向城西奔去。
二人到了紫阳街中,已知穿过这条街便到城西,偏生遇上了有人在此比武招亲,二人不知别路,白执边走边嘟嚷道:“好端端的,怎生遇到有人在此打擂台。”周容笑道:“你道这是打擂台么,这是比武招亲。”自执平日里只在戏本子里看见这个词,便拉着周容说看看再走。
这时只见一白发老翁和一绿衣少女从台后走了出来,只见这少女盈盈十八,脸若脂玉,身态丰盈,这花白头发的老者道:“小老儿姓段,本是大理人士,也算是武林世家,后携家眷外出经商,去年女儿和儿子一家尽数暴毙,只遗留下这一个小孙女,小老儿不得不回归故土,愿在此比武招亲,给这娃娃寻一门亲事。”
说罢,一名大汉从台下跃了上来,道:“俺叫郑龙,是城南的屠户,也习得数年功夫,愿向姑娘讨教。”那少女哼的一声,一掌向郑龙拍来,郑龙急忙侧身闪辟,忽从侧面突施一拳,二人拳来脚往,斗得也颇紧密,待得拆了三十招余招,那少女眼见不敌,被郑龙一把抱住。
白执本是中原武林世家,于这男女礼数瞧的甚重,眼见少女受辱,是以白执一跃而上,一指点向郑龙背心,郑龙忙放来了那少女,向左一侧,躲过了这一招,欲揉身再上,叫道:“哪来的小白脸。”郑龙武功虽不错,但怎是白执这一流高手的对手,三拳两脚便把他打下台来。
这时那老儿笑嘻嘻地走了过来,白执这才想起大事不妙,一时逞匹夫之勇打退了那人,自己却赢了这场比武招亲,白执眼见左右为难,不如何是好。周容这时跃上台来,一把拉起白执便向房舍上跃去,众人欲追,却那里追赶得上。
白执被周容拉着跑了一阵,只觉对方手劲极大,便如一条铁箍似挣扎不开,走了一会儿,周容松开了手,白执瞧自己手腕已被抓出数道黑印,浑不知周容为何发这么大牌气,二人过了紫阳街,白执和周容向悦来客栈奔去。
白扬笙这些日子一直痛惜儿子坠谷,王夫人更是每日以泪洗面,这时突见儿子回来,人人喜不自胜,白扬笙高兴之余瞧了周容,白执道:“他叫周容,孩儿的性命是他所救的。”白扬笙瞧着周容,脸上闪过一丝怀疑之色,王夫人却没口子地向周容道谢。
这日一早,众人用过早饭,白扬笙道:“大理城南段文义段老前辈昔年与我大有交请,只是数年不得相见,今日听近得他身子安健,颇想前去探望一番。”
白执道:“我还从未见过天南武林前辈,也带我去瞧瞧罢。”白扬笙笑道:“你愿去那是极好的。”
白执大喜,便欲拉着周容同去,周容本不欲去,但怎耐得住白执的软磨硬泡。
晌午时分,白扬笙便带着王夫人等人赶到段家门前,只见府门之上雕刻着数条飞舞巨龙,门前两座镇宅石狮也是巧夺天工,端得是霸气已极,白扬笙道:“段老前辈乃是昔年皇族大理段氏的传人,“一阳指法”天下无双无对,众人不可失了礼数。众人称是。
这时府门推开,一名身材高大的老者抢身冲出,正是段文义,只见他满面红光,鹤发童颜,显然是位武林高人,段文义叫道:“白贤弟,十余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白扬笙道:“多谢段大哥关怀,小弟一切如意,只是局内事务繁忙,竟得十年无空前来拜访大哥,望大哥莫怪。”
段文义哈哈一笑,道:“咱们兄弟之间,又怎需这般客气了?”
白扬笙又道:“拙荆和犬子也来一同拜会大哥。”王夫人和白执忙上前见礼,段文义大手一挥道:“不必如此,外面热得紧,大伙去屋内喝喝茶歇歇脚。”说罢便引众人进了府门。
在路上,段义道:“白老弟,二十余年前,你还尚未娶妻,今日再会,却连孩子也这么大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这时有两名少年一前一后地从屋内急奔而出,先前那人碰巧正撞在段文义身上,另一人却撞了周容身上,周出其不意,已是不及闪躲,只得运内劲布满全身,这少年虽是多门弟子,但毕竟功力尚浅,敌强我弱,反被撞的直摔了出去,白扬笙见机得快,忙伸手在那少年背后一托,登时便消了这股来势段文义指着自己身前和撞到周容的两名少年道:“这是我的两个孙儿,常洛和常澈,平日里我骄纵得惯了,今日倒这等出丑。”
白扬笙道:“小儿家胡闹原是常事,我这孩子别看他现在乖巧,平日里也胡闹得紧。”说着段文义将众人领到正堂,不久便有家人送上香茶和点心,段文义喝了口茶道:“白老弟,我段氏辟处天南,你经营鹤云镖局,怎有功夫到大理来瞧老哥哥啊?"
白扬笙道:“小弟这次来,一是赶赴大理压镖,二来也是欲与大哥商义一事。”段文义奇道:“老弟直言便是。”白扬笙道:“还是为了魔教之事,近年来魔教日渐势大,已不在我武当和少林之下,而几月前更是杀了龙门镖局满门。”
段文义道:“不错,此事我也有所耳闻,迟总镖头武功既高,人又义豪,我素来敬仰的。”白扬笙道:“我武当自数十样年前起,已不理会江湖纷争,而且昆仑,峨眉和华山诸派为了自保,不愿招惹魔教,这如此下去,咱们必成他人刀下之鬼,因此首要之事,便是咱诸派需联起手来,方可与魔教相抗。”
段文义道:“老弟之言甚得我心,倘若昆仑,峨眉诸派不愿与魔教正面为敌,这又岂是咱们说得动的,依老哥哥之见,咱们先不轻举妄动,魔教的野心如今已是昭然若揭,江湖上人人都是知道的,而昆仑,峨眉等一味地卑躬屈膝,便如六国割地侍秦,时候一到,待得魔教真正砍痛了他们,这时不需咱们出面,他们自会主动前来商议计策的。”
白扬笙道:“目前似手也只有这一个法子。”这时段文义道:“白老弟,这时辰也快到了,你们别走了,今日我做东,在老哥哥家里好喝上一杯。”白扬笙也没推,道:“如此便叨扰老哥哥了。”
段文义道:“咱们兄弟俩十多年不见了,今日不醉不归,我跟你说,哥哥家里还有几坛五十多年的美酒,咱哥俩好好喝上一杯。白扬笙心想,段大哥二十余年过去仍是这般性子。直吃到日落西山白扬笙等才返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