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术,为师已年老,你也学的差不多了,就下山去吧。”
“不,师父,我不下山,我要待在您身边!”
“一术,听为师说,在桃花岛有一仙人是我旧友,她名唤桃花仙,我有半本医书在她那里,你去帮为师要回来,顺便代我向桃花仙道一声,说我想她了,还想和她把酒言欢,希望她不要记挂以前的事,让她把剩余半本医书的内容教授与你。”
“师父,我不去,我哪也不去。”
“一术,为师命不久矣,为师有感知,唯一的心愿就是再见桃花仙一面,你一定要替为师把话带到。”
“不,师父,不,您不会有事的,您是神医啊,您怎么会有事呢,您...不会有事的!”一术的哭腔开始蔓延开来,师父听到此,内心也心痛不已,但是人各有命,天命至此,不可违之。希望一术能想的明白。
“一术,你一定要接替为师,拯救苍生,心怀大爱,勿要被小人所迷惑。”
“师父,您不要说了,我哪也不去,哪也不去。”
“人心难测,山下不如山上这般清澈,你一定要时常禅坐,每日念诵孙圣人的《大医精诚》,时刻提醒自己,你是要去拯救苍生的,千万不要被迷了心智。”
“师父,您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您的。”
师父摇了摇头,说:“此事人力不可为,为师天命将尽。为师这里有银针一包,可缠于身上,其针细小不易发觉,乃用深海之石打造,又经九九八十一天的蒸晒,此针可阴可阳,一定要好好使用。这里还有一本秘藏针法,你一定要好生学习,莫要辜负为师的期望。”
“师父!”
“出去吧。”
师父将物品交递给一术,转过身摆摆手,示意让她出去。
一术知道,劝不过师父,便不再言语,但是心却暗下决心,哪怕翻遍医书也要找到医治师父的方法。
可一术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师父已经在病危的边缘,刚才不过是吊着一口气把想要交代的事给交代完。
师父坐在书桌前,捂着即将喷血而出的咽喉,用尽力气抬笔写道:“身思休憩,心思众生,吾愿未成,心疾阵痛;百十弟子,幸得一人,堪胜吾任,即得安心。”
“即得安心,即得安心......一术,勿要辜负为师,为师...咳咳,心愿...咳咳...已了...怕...怕...是...要去......”话音未落,神医已去。
此时神医房顶一束耀眼之光降临,冲破云层直达无限之处。
山上众师兄已慌乱一团的朝着师父的卧室奔去,而此时正在藏书阁内查阅各类医书的一术也察觉到异样,一出门就见一道耀眼白光矗立在师父房顶上。
“糟了,师父!”一术也顾不得放书,带起书就朝师父的房间跑去。
“师父!”
“师父!”
“师父!呜呜呜!”
一术人还未到,就听到了众多师兄的喊叫,这些喊叫声,都......好让人感到心痛。
神医门口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一术却管不了那么多,只想往前去,往前去,师父千万不要有什么事才好。
一术推推搡搡的好不容易挤进了门口,却看到师父,他老人家歪倒在书桌上一动不动,桌面上一滩血迹证明了师父刚才的痛苦挣扎。
一术的脚已经开始不听使唤,她只知道,她要去到师父的身边,这个把自己从小抚养长大的师父,胜似父亲的师父,永远都是清风道骨、自信满满的师父,怎么就......不动了。
一术几乎是用着最后的力气跪到师父面前,她的眼中已经饱满泪水,可是她在忍,她怕打扰了师父。是的,她仍旧相信师父只是太累了,在休息罢了。
直到忍到上齿把下唇咬出血,忍到双指扣地出现血迹,忍到师兄们的哭声越来越大,忍到桌面上师父的血开始往地面滴的时候,身体和心理的疼痛才一点一点打醒了一术,师父他,是真的......去了。
“不!师父!”一声悲痛的吼叫打破了哭泣声,紧接着就是更大的哭泣声。
一术用拳头敲打着地面,她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不争气,为什么没有好好学医术,为什么师父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竟然没看出来,为什么刚才不守在师父的身边。
眼泪越流越汹涌,哭声也越来越撕心裂肺,拳头已经砸出了血迹,但一术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她只知道,她最敬爱的师父,仙逝了!
此时,山下的群众也看到了山顶的异样,觉察到出事后,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向山顶跑去。
他们知道,山顶住着的,是闻名四海的神医,他们不知道这个神医的名字,他们只知道这个神医手到病除,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了很多人,包括自己的家人。这位神医与其他医者不同的是,他从来不收取任何费用,他的日常生活都是由各个信仰者支持着维持下去的,包括山顶的栖息处,也是众人一起合力建造的。
这个神医,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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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神医!”山下的众人已经赶到山上,对着大门一通呼喊。
“师姐,我们,站到一边吧。”一位师兄弟走到一术旁边,抽泣的说道。“山下的朋友们都来看师傅了。”
一术没有反应,她还趴在地上,抽泣着,身子颤抖着,拳头砸着地面,没有一刻停歇。
“师姐。”
又有一个师兄弟走上前,两个人合力架起了一术。
一术像是丢了魂魄一样,双眼在不停流泪,手上渗着血液,任由着两个师兄弟架着她走出去。
师兄边走边劝着一术
“师姐,师父走了大家都很难过,你千万不要一蹶不振啊。”
“师姐,众师兄还需要你来主持大局,你一定要撑住啊”
“师父他......他肯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两个师兄也擦擦了脸上的泪水,师父仙逝是每个人都不想看到的,师父平日里悬壶济世,救了不少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穿过明堂就到了一术的住所,这个院子里除了一术以外还有两位师妹也住在这里,她们跟师兄弟一样是后来才跟着师父一起学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