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伤势的复发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本以为直接杀死莫文,然后用计坑杀了古柏礼,直接去距此不远的龙脊山。可为今之计只有蜗居起来养伤,不能再与人动手。
在夜色中,古安通强忍着疼痛从窗户翻到屋中。丢开匕首,运行着《天狱经》来镇压着身上的伤势。
外界的灵气在《天狱经》的转化下,缓慢的渗透进入他的身体。
虽然《天狱经》现在可以极大的恢复伤势,增强强体魄,但这也仅仅是相较于普通人而言,只有尽快筑基才能真正发挥《天狱经》的威能。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稍稍明亮了些,客栈外渐渐有了人声,古安通的面色也逐渐正常了起来。
古安通将功法一收,打算出去吃些东西,可在身上一搜却发现只有二两多些银子了。
他本身出古家大宅的时候身上仅有不到五两银子,而现在缩水了将近一半,更何况是他刚杀了个有钱的主,为什么不去发死人财。
想到这些古安通不禁后悔的要死,可天色将明,总不能再回去取吧!
在长乐坊,由于天气转好,原本清冷的早晨也渐渐多了商贩。
一个货郎担着副胆子,和后边的同行说说笑笑。一个没注意,直接被什么绊倒在地上,胆子里的东西也撒了一地。
他站起揉了揉膝盖,爆了句粗口,然后俯身去捡地上的小物件了。
可是就在他俯身的一瞬间看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画面。整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后退,同时扯着嗓子喊道:“死人了!”
同时在另一边的信阳坊的一家早开的饭店里,古安通正在心不在焉的吃着桌子上的包子。
古安通皱着眉毛,一边为没有搜刮莫文等人身上的财物而懊悔着,另一边想着如何应付接下来的古家人,现在的他可没有能力同他们硬碰硬。
想着想着,让古安通觉的一阵烦躁,一摇头,冷声道:“该来的总会来,我道要看看这帮废物能耐我何!”
然后几口将桌子上的包子吃下,转身回了客栈。
天渐渐亮了,而长乐坊东边被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人们都在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
“哎呀,那几个人死的也太惨了”
“听卖豆腐的李大爷说昨天晚上传出了几声惨叫,吓的他一晚都没睡。”
“王大娘说是厉鬼寻仇,不然不可能死的那么惨!”
“……”
就在人们都还在讨论时,人群被几个壮硕的男人分开,随后便是几个身穿古家家丁衣服的男子抬着三具尸体走了出来。
他们将尸体放到马车上后便驾车离去,留下一群还在八卦的人们。
古家大宅,古星华的院子里,四具尸体一字排开,而古柏安则是耐心的检查着每一具尸体。
不一会后,古柏安直起身子,快步走进了院子内的大厅。
而此刻坐在大厅里平日温文尔雅的古星华黑着张脸,身后的两个管事也知趣的闭着嘴。
古柏安推门而入,对着古星华微微一躬。
古星华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古柏安略一皱眉答道:“招招致命,手段极其狠辣,绝非正道之人。依孩儿之见,此人应尽快除掉才好。”
古星华思量片刻,对古柏安说道:“你和柏礼去调查此事,要快!”
古柏安应了一声,随后便退了出去。
对于古家来说,死一个管事和几个下人算不上什么大事,只是外界众说纷纭,对于一个大家族影响不好。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古星华有意去锻炼他的这两个刚下山的儿子。
又过了两日,长乐坊里传出了关于古家死了人的各种谣言,但古柏安等人的调查也已经有了眉目。
惠安坊,一个相较于长乐坊稍逊半头的坊市。但长乐坊有冯,古两家,而惠安坊却是陆家一家独大。
惠安坊里,在一座挂着“别云间”牌匾的气势恢宏的酒楼里,坐着古柏安两兄弟和一个神色萎靡的公子哥。
这个公子哥名叫陆正祥,是陆家家主陆泰华最小的,也是最不成器的儿子。和古星华的小儿子古柏解被并称为“废物”。
古柏安一只手不断的敲打着桌子,发出“咚”“咚”的响声,而古柏礼则戏谑的看着陆正祥。
终于,陆正祥憋不住了,道
:“柏安哥,那莫文的死真不关我的事,在他死的那天晚上我们确实在怡红院见过面,但是他离开怡红院的时候还好好的。”
古柏安抬起头:“噢?那你们见面做什么?”
陆正祥支支吾吾的答道:“最近手头紧,听说老爹手下有处闲置酒楼,想卖给莫管事,然后就把莫管事邀到怡红院……”
陆正祥在古柏安二人的眼神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小到自己都听不到了。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后,古柏安起身对陆正祥道:“这次麻烦你了,相信你也不会做出此事!如此,那我二人也就不打扰了,再会。”
然后二人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陆正祥一人在房中。
出了酒楼,古柏礼看着古柏安问道:“大哥,你真的相信他的鬼话?”
古柏安回答道:“信,他在回答我们的问题时惶恐之至,更何况他将实情都已经说了出来,将家族产业卖给他人,这可是不小的罪。所以没有理由不相信。”
“那还有谁会去杀莫文?”古柏礼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随即二人都陷入了沉默。片刻后古柏安好想到了什么,忙问古柏礼:“最近不是有个仆人失踪了?”
古柏礼有些木讷的回答道:“嗯,就是那日差点被我踢死的小子,叫古安通。”
“柏礼,你让人速速找到他,我怀疑他的失踪和莫文一事有关系。”古柏安沉声道。
“知道了,大哥”古柏礼答道,随后二人快步离开惠安坊。
信阳坊客栈内,古安通将身上的伤势稳定了下来,然后专心致志的恢复着伤势。
两日来只有外面也只是传来些风言风语,并没有引发出什么实质性的风波,所以古安通也逐渐放松了警惕。
这使得他有心力去真正了解这具身体原有的主人,那个正真的古安通。一个不善言辞,心地善良却不收人待见的大男孩。
在乱世中,“古安通”和大多数的底层人一样,安贫乐道,只求一份平安,一个温饱。可是到最后却连最基本的权利都没有,一个活着的权利。
而那些贵族子弟,整日作威作福,无病呻吟,将别人的性命当作草芥一般。
这无疑是极为讽刺的,但想到这些古安通却冷声嘲讽道:“将自己当做猪的人,那就是猪,任人宰割,死不足惜;这样的世道要想有尊严的活着,是建立在自己实力上的,建立在别人的头上的”
现在的古安通对于这里的底层人,抱着不屑和死有余辜的心态,可他真的了解他们吗?
古家大宅的校长上,古柏礼身着一身黑色短打武士服,一柄长剑在手中上下翻飞,锋锐的剑气划过地面,留下一道道的划痕。
这时校长上走来一个中年舞者,看到古柏礼在练功,便安静的站在旁边等候着。
一套剑发施展完毕后,古柏礼身上散发着一层白气,显然是身上的气血力量将汗水蒸发所致。古柏礼一身筑基的修为展露无遗。
中年人见古柏礼停了下来,便上前道:“古安通找到了,在信阳坊的一家客栈里。”
古柏礼一偏头道:“人呢?”
中年武者:“我等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动手。”
这让古柏礼有些苦笑不得了:“赵乾,你来古家也有些年头了,难道越活越会去了?一个猪狗一般的东西,你怕什么啊?”
那名叫赵乾的武者显然被这些话给弄的手足无措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古柏礼则又道:“将那下人打断手脚直接带到我大哥那里去,省的我看见心烦。”
赵乾忙不颠的应了声:“是!”然后匆匆退下,而古柏礼则又自顾自的练起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