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我是古郊中学学雷锋小组的”
同学们都在耐心地等待日出，水洼大队柏山生产队的曹超说：“这样吧，太阳还没露头呢，干坐着等日出不如我给大家访个故事，这个故事保管你们听了还想听。”
故事的名称叫“神造人那些秘密”，曹超说自从神创造了地球，神就在地球上又创造出大自然，这时候神感觉地球还不是很美，好像还缺少点什么，冥思苦想了一阵子，神看着花草树木，这些东西花花绿绿虽然好看但都是些不会走动的生命，如果再有些会行走的生命就好了，会行走的生命就是会四处流动的生命，有了会四处流动的生命，这地球上有些东西就好管理了，譬如，有些树木生病了，这些会流动的生命就可去帮助医治，就可使这些垂危的生命再获新生，使这个世界更加美丽。
神这么一想，就决定再创造些会四处流动的生命。
第一天神创造了人类，人类确实可以管理那些不会走动的生命，给神减轻了许多负担，可是人类是需要吃食物才能生存的。
第二天神创造了牛，神对牛说：“我给你五十年寿命，你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任务就是帮助人类耕种，同时还要供应牛奶给人类饮用，你每天劳动都要早出晚归切不可偷懒，而你只能吃草，大地上有的是草，你不需发愁没吃的。”
牛大胆地抗议道：“我每天早出晚归披星戴月，辛辛苦苦的还只能吃草，我活二十年足够了，剩下的那三十年还给你，你爱给谁给谁。”
似乎牛的抗议早在神的预料之中，神答应了牛的要求。
第三天神创造了猴子，神对猴子说：“我给你二十年的寿命，你的任务是娱乐人类，令他们欢笑，你每天都要表演翻筋斗，而你却只能吃香蕉。”
猴子大胆抗议道：“取悦人类引人发笑，还有表演杂技翻筋斗，我这么辛苦还只能吃香蕉，我要十年寿命足够了，剩下的十年还给你，你爱给谁给谁。”
似乎猴子的抗议也在神的预料之中，神也答应了猴子的要求。
第四天神创造了狗，神对狗说：“我给你二十五年的寿命，你的任务是做人的看门狗，需要每天在人家门口吠，而你只能吃人的剩饭。”
狗也大胆抗议道：“整天在人的门口汪汪汪叫着给他们看门，这么辛苦的活还只能吃他们的剩饭，我活十五年心满意足，剩下的十年还给你，你爱给谁给谁。”
其实狗的大胆抗议也在神的预料之中，神也答应了狗的要求。
最后，神对人说：“我给你二十年寿命，你每天只需要睡觉、吃饭、玩耍，只需要尽情地享受生命，不需要做任何的事情。”
人想了想也抗议道：“这么好的生活才二十年寿命太短了，这样吧，把牛还给你的三十年，猴子还给你的二十年，还有狗还给你的十年统统送给我，这样也才七八十年，还是太短了，太短了，因为你还要我照顾那些不会流动的生命来美化世界。”
神想了想，人说的确实有道理，于是就答应了人的要求。
这就是人为什么能活到古稀甚至活到耄耋之年的缘故，头二十年只需要睡觉、吃饭、玩耍、好好学习，之后的三十年就得像老黄牛一样成家立业、养活老婆孩子，再之后的十年如猴子般不仅得继续为孩子服务还得带好孙儿孙女，再之后的十年虽然你是不服老的老黄忠，可是总也做不了多少活了，只能像狗一样呆在家里……
这时锡崖沟的向红日惊呼：“东方越来越红了，红日要露面了。”
终于，一轮红日露出了头，渐渐地，渐渐地离开了东面的山林冉冉升上天空，顿时大地披上了美丽的朝霞，我们都被这美丽的朝霞包裹着，好一派美丽的风光，睡了一夜的农场也被唤醒了，我们欢呼着，跳跃着，像是纪念啥重大节日似的。
吃罢早饭黄老师说：“明天就要放春假了，诸神观、马武寨的同学不需要再返学校了，你们收拾收拾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告别了两个大师傅，师生们凯旋而归……
当我们来到古郊的母亲河——古郊河时，吴天亮早等候在那儿，黄老师没批准吴天亮去农场，吴天亮着实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后来一想，黄老师是为他吴天亮着想，是考虑到他的腿才刚刚恢复过来，是怕他到农场吃不消再度复发，他这样一想心里就舒坦多了。这些天他每天前后晌都要出来康复训练几个小时，他感觉他的腿越来越硬朗了，今个他还试着往家里担水来着。同学们去农场已有一个星期了，算算今个该是回来的日子了，吃罢晌午饭稍歇了歇，他就来这儿等候同学们了。
“你们可算凯旋而归了，我来迎接同学们了。”吴天亮大声说。
“吴天亮，我们在农场每天都盼着你恢复得棒棒的。”同学们都说。
吴天亮和大家拥抱在一起，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似的。
看到吴天亮恢复得很好了并且吴天亮说他已能担水，黄老师说：“天亮，明天就要放春假，你春假在生产队还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千万注意还不是逞强的时候。”
“嗯，我会和队长说明我的情况的”吴天亮说。
舒舒服服睡了一黑来，吃过早饭放春假了，我与铁娃毛毛小小子相跟着一同回家。
春假一个月，队长让我先是拽小耧种边麻，接着是与牛大等三人拽大耧种谷，最后种玉茭我是担茅粪。这时候我虚岁已是十八岁，担挑之类活已不在话下。虽如此说，但时间长了也还是感觉有点累，但爹妈问我时我总是说不累。我姐姐念完小学就当社员了，红杏这时当是我村最小的社员了，算算比我姐姐当年还大几岁呢，我想她肯定是个最棒的社员，果不其然，我姐姐就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起红杏，生产队长夏柳生也经常夸红杏是我村的花木兰，花木兰小小年纪就替父从军，红杏虽然不是替父从军，但与花木兰一样是女中豪杰，村里其他人也总是夸红杏是棵出类拔萃的好苗子。
清晨到井上担水时红杏也来担水，我说：“红杏，村里人对你的评价很高啊。”
“你甭听这些，我觉得我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社员，与你姐姐、大南张的张美丽相比，我感觉我好些地方都不如她们，她们都是我值得学习的榜样。桃子，又到给乔芬芬写信的时候了，信中就说红杏姐姐也很想念她。”
“虽然还不是给她寄信的时候，但是我会说你红杏姐姐铁娃哥哥等一直想着你。”
“这样最好不过。不知怎么的，我也时常梦到乔芬芬那可爱的样子，若能一直生活在梦中就好了，那样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过充满童趣的快乐生活了。”
“其实去年我就在信中说到，萧家庄的爷爷奶奶伯伯叔叔哥哥姐姐都非常想你。”
“算算芬芬今年应该是四年级了，她学习成绩一定很好。”
“也不知我们这辈子还能不能见上她？说实话我很想见到她。”
“她和我们的心情一样，说不准她也很想见见我们。”
“就像你说的，如果能一直生活在梦中就好了，可是我们必须接受残酷的现实。”
“桃子，我跟你说句掏心窝的话，我心里很矛盾，我盼望你学有所成，可是又怕你学有所成，你现在上高中了，并且学习成绩很优秀，你将来有了本事还看得起我这个只有初中文化的女孩子吗？假如你没上高中和我同等文化，你一定不会挑剔我的。”
“红杏，你想多了，我可没你想的那么多，我上高中是为了更好地建设社会主义。”
“说多了，其实我还是了解你的，快到吃饭时候了，我们走。”
春假已接近尾声，那年就是今个送乔芬芬往湖北的，吃过早饭，我随社员们做些春播收尾活儿，往玉茭地里间作红豆、黄豆等，黑来饭后，我便给乔芬芬写信。
“又不是马上就要邮寄，随后补写上我看也可以嘛。”爹说。
“那年送乔芬芬往湖北就是今个，今个写更有纪念意义。”我说。
“我家桃子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这些年心里一直挂念着芬芬，今个写就今个写吧，我也觉得今个写才有意义。”在一旁做针线活的妈妈说。
“要不是因为那个伍开远，把芬芬留下来给桃子做媳妇多好啊。”我姐姐说。
“姐，看你把话说哪里了，芬芬在咱家时，我们也不过就是玩玩成人家家，小孩子玩成人家家哪能当真呢。快甭再打扰我了，我要写信了”我说。
“甭再打扰桃子了，让他安下心来写吧。”爹妈说。
我又回忆了一遍和乔芬芬在一起度过的欢乐时光，便摊开纸写道：
可爱的芬妹妹：
你好！桃子哥哥今天又给你写信了，因为那年送你往湖北就是今天，我把今天定为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给你写信，我相信我们一定有见面的一天，等到我们见面的那天，我会把这一封封信如数呈献给你，我相信，从这一封封信里，你一定会读懂你桃子哥哥的心。
还有，桃子哥哥想告诉你，桃子哥哥今年已经是高中一年级学生了，最近我们同学们还去校办农场住了一星期，校办农场挺远的，在一个叫榆树圪套的地方，这地方距我们学校几十里，几乎就到了马武寨的诸神观大队了。在农场的这些天发生了好些感人的事，同学们打擂比武赵一鸣轻伤不下火线，城里来的大小姐庞百灵吃得了苦中苦，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创作了歌曲《农场的天》。桃子哥哥在农场还梦见百鸟朝凤了，同学们都说农场就是凤，我们在农场劳动就是百鸟朝凤，我们的老师与我们一块同吃同住同劳动，与我们一块为祖国的美好愿景而战，一块为响应毛主席的伟大号召而奋斗，这些事情都在深深感动着我。
扯远了，那年要不是因为伍开远，说不准我们今天还在一起。
其实不只是我，我爹我妈我姐姐我妹妹他们时常念叨起你，总盼望我们早日重逢。你在我家住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给我及我全家人留下的却是一连串美好的记忆，给萧家庄全村人留下的都是一连串美好的记忆。
你今年秋后应该升高小了吧？今天早晨担水时碰见你红杏姐姐，她说她也很想你，时常梦见你的音容笑貌，如果时间会倒流，她说她真想回到童年时代，拉着你的手蹦蹦跳跳一同享受充满童趣的快乐时光。
桃子哥哥祝芬妹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你的桃子哥哥
一九七二年春
写好后认真看了一遍夹在一个很精美的硬皮日记本里，这个日记本是我专为珍藏给乔芬芬写的一封封信而买的。然后我到东屋看看，铁娃毛毛小小子三人正在尽一个小先生的职责，见我进来，铁娃说：“桃子，你是萧家庄小学堂的创始人，以后你应该是小学堂的校长，我们都很拥护你。红杏虽然在生产队当社员，但她一有空就跑来小学堂指导我们，她应该是小学堂的副校长。这个建议不是我提的，是大家提的。”
“这么不丁点儿个小学堂还设啥校长副校长，我看免了吧。”
“免不得免不得，小学堂虽小，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
“好好好，免不得就免不得，今黑来不早了，该回睡觉了。”
这黑来我美美的睡了个好觉，梦里我又见到芬芬了，她祝福我们早日相见……
明个是开学的日子今个后晌我就得往古郊，到古郊后我得先给姨姨家担满水缸。过假日或是过星期我都得提前半天走，而铁娃他们没必要提前半天只需当天提前一个来小时就行了。当我吃罢晌午饭来到村口，红杏在后面叫我一声，我问她去哪，她说再去送送我，并说自初中毕业后和我说话的机会几乎没了，心里觉得很不快很郁闷，为消除心中的不快和郁闷她想增加与我说话的机会，并说每次上学都要送我到古郊西河。我答应了她的要求。西河是古郊最西面一个小村，和西头同属一个生产队，距西头差不多一里。我来到西头回头望望，红杏仍在西河望着我久久不愿回去。
到姨姨家后我开开大门上的锁，担满水缸又把厨房整理一遍才往学校走，就要开学了，同学们肯定会带来很多新鲜事，我边走边想着走进了阔别多日的古郊中学。
来到寝室，古郊远处的和六泉马武寨的同学也都来了。
卫长城要求汇报汇报春假里的新鲜事，于是寝室里开始热闹起来，从这一声声亲切的话语里我归纳出，春假里的新鲜事不外乎家长们非常赞同赵一鸣庞百灵精神，都是说在生产队有大寨精神有焦裕禄精神有劳模精神，在学校也应该有一种精神一种追求，精神支柱是支撑一个人精神世界的最重要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
开学了，在教室听到的新鲜事也不外乎是，同学们在假期里首先向父母汇报了在榆树圪套农场发生的事，特别提到了赵一鸣庞百灵的事迹，并提到了班主任黄英明老师要求同学们在高中二年里要学习赵一鸣永远向前不甘落后的精神，要学习庞百灵吃得了苦中苦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精神，家长们一致表示非常拥护和支持黄老师这一要求，并说有了这两个精神这届高中生没说的，绝对错不了，绝对是顶呱呱的。
卫长城组织了个班会，黄老师也参加了我们的班会，班会上卫长城说：“同学们，今天开学了，为什么要开这次班会呢？就是从现在起，要求同学们心中要有一个精神支柱，还在榆树圪套农场黄老师就说过，在今后的学习上必须发扬永远向前不甘落后的精神，必须发扬吃得了苦中苦的精神，只要有了这两个精神，我相信我们在学习上就一定能取得更大的胜利。同学们，请在心中立起一根精神支柱吧！”
“因为摔伤刚刚恢复，我无缘到榆树圪套一睹农场风采，但校办农场发生的故事感人至深，我们来住高中就是来更深层次地夯实建设社会主义祖国的基本功，的确，在夯实这个基本功的过程中很需要发扬赵一鸣庞百灵精神，就是说同学们每个人心中都应该竖起这根精神支柱，有了这根精神支柱，何愁我们的基本功夯不实在呢？我们的家长期盼我们有扎实的功底，我们的祖国期盼我们有扎实的功底，我们要加倍努力啊！”吴天亮说。
同学们个个都发了言，一致表示要在心中牢牢竖起赵一鸣庞百灵精神这根精神支柱，为夯实建设社会主义祖国的基本功而战，为了我们伟大祖国的美好愿景而战，为了光辉的二零二一和二零四九而战，爨瀛龓看到一个一个都发了言，最后也站起来说：“我也要在心中竖起一根精神支柱，也要夯实基本功增加自己的底气。”
吕英兰立即为爨瀛龓鼓掌，同学们也都为爨瀛龓鼓掌叫好。
“同学们要以我们为榜样，我们两个一定要更好地学习文化课，夯实建设社会主义祖国的基本功以增加自己的底气。”赵一鸣庞百灵两个都说。
最后黄老师说：“同学们，今天的班会就是我们开学第一课，有了这一课就什么事都好办了，就没有打不胜的仗，当你们基本功夯实在了，你们毕业后无论是在广阔的天地里还是在什么岗位上就都有底气了，底气足了就什么事都能赢。”
看到高二班同学在学习上不遗余力地拼搏老师们都说这是借了校办农场的东风，都说黄老师是借东风高手，三国时有诸葛亮借东风今有黄英明借东风，有了东风何愁船儿开得不快呢。韩贤哲校长号召各班以高二班为榜样，为革命而学为祖国而学为人民而学。于是全校掀起一个学习高二班的热潮，这期间爨瀛龓确确实实不是以前的爨瀛龓了，这不，我今个吃罢晌午饭刚进教室他就缠住我让我给他讲数学题，我说后晌活动时间小先生辅导站还要召集前晌没听懂的同学专门讲解，到时候你再用心听一遍就会做了，可他非要我这会就给他讲一遍，我只得给他来一遍，后晌活动时候他在小先生指导下又做了一遍，他说前晌讲的数学他彻底懂了，数学题也完全会做了。之后爨瀛龓还真是说到做到，每天活动时间他都是小先生辅导站的常客，大家都说爨瀛龓确实不是以前的爨瀛龓了。爨瀛龓还说在初中时候，他因为傲慢没能得到神秘老人的医学宝典，高中时候再有神秘老人出现他再也不会错失良机了。吕英兰见她的同村彻底变了，就鼓励爨瀛龓说：“爨瀛龓，你要想不辜负你的名字，你就得持之以恒学习赵一鸣庞百灵精神，有了这根精神支柱你就会突飞猛进。”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爨瀛龓微笑着看看漂亮的同村。
且不说爨瀛龓持之以恒忘我拼搏，只说入夜时分熄灯的钟声敲过后，寝室里依然气氛活跃，都在谈论女生们如何如何了得如何如何撑起半边天，好像异性有强大的吸引力，谈起异性哪个都是滔滔不绝说个没完没了，忽然有同学提议依据女生们长相漂亮不漂亮给她们打个分，这一提议立刻得到寝室多数同学的响应，怎样打分呢？采用无记名投票，用一个纸盒做投票箱，开始投票了，曹超第一个投票……我正在想，用长相漂亮不漂亮给女生们打分，女生们要是知道了这多不好啊，这票我是投还是不投，正犹豫间锡崖沟的向红日提醒我：“桃子，甭发呆了，就你一个人还没投呢。”
“我一个人影响不了大局，你们开箱验票吧。”我决定不投了。
结果是吕英兰良田玉庞百灵并列第一，靳春凤苗红并列第二，锡崖沟的汪建英第三……排在最后的是杨玉娥。杨玉娥古郊昆山大队人，据昆山的邵羽田说，杨玉娥小时候在山坡上玩耍不小心滑到下面一块凹凸不平的石板上，左腮顿时就凹下去了，于是就留下了这个凹痕。若不是这个凹痕，杨玉娥也是个挺漂亮的姑娘，说不准该并列第一。
“我们给女生们打分，这是不是在选美啊？”松庙的江东流说。
“也可以说是选校花，选上者高兴，落选者心灵有创伤。”我说。
“以貌取人不可取，刚才选出的结果我宣布作废。”曹超说。
曹超宣布罢，寝室里依然没能安静下来，曹飞天和江东流索性到寝室外面扒单双杠了，这下好了又惊动了黄老师，谁都没发现黄老师是啥时过来的，就连曹飞天江东流也没发现。
“你们寝室今夜怎么成了俱乐部？没听见熄灯钟吗？”黄老师说。
黄老师声音不高但很严厉，寝室里一下子静了下来，直到黄老师出去室长才熄了灯。
也不知是哪位同学走漏了风声，第二天全校都知道我们寝室昨个夜晚选校花了，进到教室，女生们问：“你们男生寝室选的校花是哪一位啊？”
我们寝室的同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敢吭声。
“其实校花早就有了，你们这帮男生傻乎乎的还不知道啊？”女生们说。
“谁是校花？你们说谁是我们的校花？”我忍不住大声问。
“谁？你最熟悉的，我们的学习委员良田玉。”女生们又说。
“是啊，论智慧论才能良田玉应该是我们的校花。”班长卫长城说。
卫长城话音刚落，良田玉走进来了，她看看同学们，微笑说：“你们是不是又在背后议论我了？我可警告你们啊，闲谈莫论人是非，静坐常思自己过，我们还是把心思用在学习上吧，难道你们忘了我们要为我们祖国的美好愿景而战吗？”
“是，我们要为我们祖国的美好愿景而战。”同学们说。
这时上课钟响了，第一节是政治课，韩校长在下课时说：“听说男生寝室选校花了？你们知道校花是什么意思吗？校花就是学校里师生们公认的最受欢迎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她不单单是长相漂亮，而且道德品质学习成绩都是出众的。我们学校有这样的女孩子吗？”
“有，我们高二班的学习委员良田玉就具备这样的条件。”教室里响起同一个声音。
“我咋配得上校花这个名称呢？我可不敢当，我可不敢当。”良田玉说。
“那么良田玉同学就是古郊中学的校花了。其实还在初中时候，良田玉同学就很受追捧，在农场劳动时赵一鸣庞百灵同学表现都很优秀，有了校花，有了赵一鸣庞百灵轻伤不下火线吃得了苦中苦的精神，相信我们古郊中学教学成绩绝对会是一流的。”韩校长说。
“高二班同学真可笑，校花就在高二班，你们上高中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连我们学校的校花都不知道是谁，我们班同学上高中没多久就晓得良田玉是古郊中学的校花，只是当时还没见说校花这个名字罢了，那时良田玉还在初中念书，她处理突发事件的事情谁不知道？还有她的学习成绩在全校也是响当当的。”下课间操时高一班班长崔环宇说。
“为啥说高二班那帮男生傻乎乎的呢，现成的校花就在那儿明摆着竟还要大费周章去评选呢，只怕他们连校花的概念都弄不清。”一些高一班的同学说。
“其实校花这个名词我也是最近才在一本小说里看到。”我说。
我一直在想，女孩子要成为一朵校花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学习成绩优秀下下功夫是不难做到的，但是要一贯保持思想高尚品德优良却不是一件易事。可是我的好同学良田玉却得到了全校师生的公认。从初小到高小到初中再到高中，良田玉不仅在校内赢得了声声赞誉，在校外无论你走到古郊哪个生产队，一提起良田玉的名字社员们也总是赞不绝口，他们诉说起良田玉的事迹就如数家珍似的，好像他们比良田玉父母都了解良田玉。他们说良田玉是她父母的好闺女也是他们的好闺女。
明个过星期，今个后晌与铁娃毛毛小小子一道回家时，他们说：“桃子，全校同学都知道良田玉是校花，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可是天天在一起学习啊。”
“良田玉是校花，你们是见谁说的？”我问他们。
“我们庞老师说过良田玉是校花，政治老师裴风云也说过，其实我们一上初中，庞老师就曾向我们介绍了良田玉的事迹。”他们说。
说说话话已转过哭郊碣，萧家庄又呈现在眼前，忽然铁娃他们三个大声喊：“我可爱的萧家庄，你的儿子我们回来了，一个星期不见，你有啥好消息吗？”
是啊，萧家庄会有啥好消息吗？一个小小的村子不见得有啥好消息，但也未可知。
我刚进家门就见门环上绾着红布，姐姐说：“我给桃子做喜面吧。”
原来是我的弟弟出生三天了，弟弟差不多小我十七岁，我有弟弟了我好高兴，在我村，男孩子都是弟兄两个或者三个，唯独我是一个，我好像矮人一头，特别是我二姆姆一家人曾一度喊我孤家寡人，意思是我日后是“独人帮”，啥是独人帮，就是遇事没人帮忙的意思，我还记得出殡奶奶那天二姆姆嘲笑我妈妈说：“……养活闺女三辈害，害了祖宗害三代，儿子多了家运兴，多生女娃是赔本买卖……”不想这些了，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襁褓里的弟弟，妈妈连忙把裹着小盖底的弟弟送我看看，弟弟在我怀里眯着眼样子好可爱，叫人看了还想看，他啥时才能睁开眼看看这个美丽的世界呢？他可知道他的出生把我一家人都喜坏了，我终于不是独人帮了，我把弟弟归还给了妈妈，妈妈把弟弟轻轻卧在炕上，弟弟仍甜甜的睡着，这时铁娃毛毛小小子跑来我家院子里喊我出去，本地风俗，婴儿不满月外人是不能进家的，因此铁娃他们还不能进我家来，于是我就来到院子里。
“桃子，听说你有弟弟了，我们特来祝贺你！”他们三个说。
“是啊，我再不是独人帮了，谢谢你们的祝贺！”
“我预感到这个星期咱村有好消息，没想到是桃子有了弟弟。”毛毛说。
“这真是个大快人心事！”铁娃和小小子也说。
我与铁娃他们三个说话的当儿，姐姐在锅棚喊：“喜面做得足够多，桃子快与铁娃毛毛小小子来端喜面了，喜面碗里全是喜，吃了喜面你们将会喜事连连昂。”
弟弟出生那天，萧家庄家家户户都吃到了我家送去的喜面，今个的喜面是专门给我们几人补做的，铁娃毛毛小小子说今个沾上桃子家的喜气今往后肯定是好事一个接一个。我说你们的好事本来就不少嘛，譬如你们在萧家庄小学堂念书不也上了初中，并且你们的班主任是庞百灵父亲，他可是个作曲家，你们以后说不准要沾作曲家的福气；又譬如我们实际是沾共产党毛主席的福，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新中国，我们能上学并且能读到初中高中还不是因为我们有了新中国，我们有共产党毛主席的领导才是我们最大的福气啊。铁娃毛毛小小子说还真是这么个道理。今个黑来，在我家东屋我看到我妹妹巧云为庆祝弟弟出生专门组织了个小会议，最后巧云说：“现在请我们的校长讲话。”
巧云这样说，我不得不讲几句了：“萧家庄小学堂的学员们你们好，我弟弟出生是件喜事，你们能在我们小学堂上学也是件喜事，为啥这样说呢？因为我们有了社会主义新中国，我们才能坐在我们的小学堂上学，所以能坐在我们小学堂也是件喜事，你们也该珍惜啊！”
我讲完，铁娃毛毛小小子开始一对一检查作业，接着就是授新课……
星期天后晌，红杏照样送我到古郊西河，她说不知咋的就愿意与我多说说话，红杏说与生产队社员一块劳动是一种幸福，接着又说是她妈妈给我妈妈接的生，她帮着往各家送喜面，还说她看到我弟弟了，小弟弟好可爱好可爱的，她衷心祝福我结束了独人帮，转而她又问了问良田玉的情况，我说良田玉现在是高二班学习委员古郊中学的校花，她说良田玉各方面都很优秀早应该是校花，又到说再见的时候了，她似乎很有些难舍难分……
姨姨因身体不适没出工，到姨姨家，姨姨问：“桃子，小弟弟是不是很七？可爱吧？”
我点点头，说：“很七，可爱极了，我一定会当好这个哥哥的。”
原来弟弟出生那天姨姨也在我家帮忙，姨姨与我妈妈相处得就像一个人似的。
给姨姨担满水缸我往学校了，黑来饭后昆山的邵羽田说：“这个星期闹出笑话了。”
“我在家也闹出了大笑话。”松庙的江东流说。
“能说说闹出什么大笑话吗？”班长卫长城说。
“我说我们学校有校花了，村里人问：‘你们学校的校花是红牡丹还是红玫瑰？’我说都不是，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同学，他们说校花怎么能是一个人呢？”江东流说。
“我村的人也认为校花应该是一种花，当时我反问：‘我们常说‘大寨红花遍地开’，大寨是个大队，大队怎么能是一种花呢？’我村人听了才明白校花也可以是人。”邵羽田说。
“我们学校的校花一是良田玉，良田玉人长得漂亮没说的，人格魅力更是没说的；一是红玫瑰，在每两棵槐树之间都栽有红玫瑰，这也是我们学校的校花。”班长卫长城说。
第二天晌午我正在教室完成数学作业，我们东上河大队的项俊英走进来坐在我旁边，说：“桃子，我们是一个大队的，高二班我最相信你，你与我说说高一班常林青人咋样？”
“常林青个子高高的，脸儿圆圆的耳朵边还有瘊子，一脸福相前途光明。”
“又不是叫你给他相面，我是叫你说说他为人处世咋样？还厚道不厚道？”
“为人处世嘛，我们打交道不多，当然不知道厚道不厚道。诶你问这干啥？是不是……”
“我就瞎问问，因为我们是一个大队的我才问你，你要给我保密昂。”
“我绝对守口如瓶，不会把你二位秘密来往往外泄露一个字。”
正这时锡崖沟的向红日蹑手蹑脚走进来，用力拍拍我与项俊英的肩膀说：“还是一个大队的亲啊，我不会打扰二位吧？如有打扰我就出去。”
我把向红日的手推开，说：“向红日，你与锡崖沟的郎俊花不亲吗？”
项俊英也推开他的手，说：“如果你两个不亲，要不要我从中给你们说合说合？”
“你拉倒吧，我们锡崖沟仨人从来都是纯洁的同学情。”向红日说。
“好好好，你们好好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项俊英离开教室了。
向红日说他正好有数学题请教我，我给向红日耐心讲解一番，向红日又要我看着他做一遍，向红日很顺利地做完了，这时锡崖沟的两个女生郎俊花王俊玲来了，她们坐下后朝向红日挤挤眼，向红日说：“锡崖沟三名同学正式邀请夏桃诗同学到我们锡崖沟一游。”
我愉快地接受了他们的邀请，这个星期六后晌我不回家将随他们到风景优美的锡崖沟。
星期六后晌一时，我们一行四人沿着赶猪道、私访窑一路向东，途经李家沟上一座山到达东庙华大队，歇息时向红日说：“我们路过的私访窑生产队，为啥叫私访窑？传说是有一年夏天乾隆私访民间在村里窑洞里歇过脚，乾隆帝歇了一阵就到村里逛了逛，了解到县衙门常来收税，沉重的税收使村里民不聊生，而村里的财主却是富得流油，乾隆帝听了就知道这是县衙和地方财主互相勾结盘剥百姓从中渔利，回去后马上就把知县革职。”
“所以乾隆帝走后这里叫做私访窑。”我说。
沿着羊肠小道又向下走一阵进入到两山夹一谷地带，靠右边有一笔挺的山峰，叫天柱山，天柱山峰巅及峰身的崖缝间隙长着柏树，这些柏树的枝丫都朝下延伸着就仿佛是峰身伸出的无数臂膀，与这天柱山峰相比，我们都显得实在是渺小极了。转过弯平走一段就可望见锡崖沟了，平路走完，又该沿着羊肠小道往下走了，向红日他们三个说锡崖沟人上山很困难，为了各自然村小学冬日能烧上煤炭，大队专门有人赶着几头毛驴上山驮煤，煤驮到这个平缓地带堆放起来，然后各村再派劳力挑到学校，平时小学老师做饭都是烧柴的。又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羊肠小道才走完了，走到一个叫南岸上的小村，往西看是西崖生产队，王俊玲就是西崖生产队的，王俊玲与我们说再见了，西崖再往里是里沟生产队，大队所在地是个中心地带，这儿也有一所学校叫中心校，锡崖沟读初中就在这儿。从这儿向南不远有一不宽的石桥，过了石桥往东南拐三里多是周家铺生产队，郎俊花就是周家铺的，郎俊花说：“桃子，明个一定来周家铺看看昂，我们要再见了。”
向红日是小河口生产队人，我跟着向红日朝东北方向走去，走没多远是银长洼生产队，再走差不多一里就是小河口，小河口过去还有大河口和南坝两个自然村，这两个自然村属同一生产队，向红日的父亲在古郊供销社上班，就她母亲和弟弟在家，他母亲见儿子领同学来家，忙倒杯茶水，说：“快喝茶，我准备饭去。”
我看看桌上的闹钟已接近七点，就是说我们路上用了将近六小时，按一个小时七里计算，锡崖沟距离古郊四十多里，也就是说锡崖沟同学过个星期只能在家呆半天。
“向红日，锡崖沟同学过个星期不容易呀，来到锡崖沟我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我描绘一下锡崖沟你看像不像：锡崖沟由九个自然村组成，一道河从西崖流出一路向南到中心校附近跌入千仞谷底继续向南奔腾，西东南三面是悬崖绝壁高千仞似围墙隔断与外界交通，望南方靠河南地界是清风围老爷巅，全大队人口八百九个生产队各有特色，山清水秀风光无限，红石遍地宛如霞染，处处都是欢声笑语，村村都是丰产高产，要我描绘锡崖沟 ，世外桃源福满满，世人来我锡崖沟，看不完的景啊看不完的美。”
“夏桃诗，描绘得有声有色，真有你的，我佩服！”
“如不是明个后晌要返校，真想到老爷巅饱饱眼福。”
“只要你想去，以后有的是机会，毕业后老同学随时在锡崖沟恭候。”
这时向红日的弟弟向红星也放学了，在锡崖沟中心校读初一，向我打声招呼就上厨房端来饭了，老同学盛情款待，他妈妈还专为我做了面条……
原计划星期日前晌到郎俊花王俊玲家转转，可是向红日说来一趟不容易，他要带我到南坝那边的小村领略一下河南风光，老爷巅虽远但过了南坝就属河南了，一天饱览山西河南两省风光也不枉来锡崖沟一趟。前晌游了河南一小村庄，后晌来到大队所在地，郎俊花已从周家铺过来了，在南岸上与王俊玲碰头后，一行四人开始返校，当我们走进古郊中学天已黑下来，来到寝室门口，曹超江东流正在遥望天空南飞的大雁，大雁是候鸟，每年这个时候都要从西伯利亚飞到南方去过冬，我问他们这有什么好看，他们却问我一个问题。
曹超问：“桃子，请解释解释一群大雁往南飞，它们排成队儿说明组织纪律性很强，但是我们就不明白为啥要一会儿排成个‘一’字一会儿又要排成个‘人’字呢？”
“这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它们这样做肯定是出于什么目的。”江东流说。
“这是个极有意思的问题，我们也很想弄明白。”我和向红日凑过去说。
“尽研究些没用的东西，省下那口气还不如暖暖肚皮哩。”寝室里其他同学说。
我们没理会寝室里其他同学，仍在思考这个极有意思问题，可是思考了好久仍没能思考出来，曹超急于想弄明白，就进到寝室推推躺在铺上的同学：“起来起来，甭在一直暖肚皮了，人多主意宽，快起来拿出你们的想法来。”
还是没有一个人能解释明白，我说：“黄老师学识渊博，也许他能解释明白。”
我们都来到黄老师办公室，曹超说出了我们的疑问，黄老师说：“你们想想，大雁长途迁徙那么长时间肯定很累，为节省体力它们就采取这种办法，这种办法古人称之为‘雁阵’。‘雁阵’由有经验的头雁带领，加速飞行时，队伍排成‘人’字形，一旦减速，队伍又由‘人’字形换成‘一’字长蛇形，这是它们长途迁徙时采取的有效措施。当飞在前面的头雁的翅膀在空中划过时，翅膀尖上就会产生一股微弱的上升气流，排在它后面的就可以依次利用这股气流，从而节省了体力。但头雁因为没有这股微弱的上升气流可资利用，很容易疲劳，所以在长途迁徙的过程中，雁群需要经常地变换队形更换头雁。它们的行动很有规律，有时边飞边鸣叫，不停地发出‘伊啊，伊啊’的叫声。迁徙大多在黄昏或夜晚进行，旅行的途中还要经常选择湖泊等较大的水域进行休息，寻觅鱼、虾和水草等食物。每一次迁徙要经过大约一到两个月的时间，途中历尽千辛万苦。但是它们春天北去，秋天南往，从不失信。不管在何处繁殖，何处过冬，总是非常准时地南来北往。”
“原来大雁南迁列阵还隐藏着这等奥秘。”我们都说。
“还有就是大雁纪律严明非常值得我们学习。”曹超说。
从黄老师那儿出来回到寝室我们海阔天空地一直聊到熄灯钟敲响。
随着大雁南迁天气也越来越凉，又是星期天，我问弟弟取名了没有，爹说弟弟名曰夏桃歌，我说爹真会取名字，桃诗桃歌，桃诗意思是像桃一样甜像诗一样美，桃歌意思是像桃一样甜像歌一样美，爹意思是愿我们的生活像诗歌一样美；爹说你可要给弟弟树个榜样。
后晌我要上学走了，红杏在村口等了我好一会，我们默默地走了一阵，红杏说这会又是征兵时候了，我说明年我就满十八周岁了也到当兵年龄了。
“桃子，明年你可以去参军啊，部队也是个大学校啊。”
“到人民解放军这所大学校锻炼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
“文武双全，我盼望你既是一名文状元又是一名武状元。”
“如果能实现这个愿望，我将用我的青春为祖国站岗放哨。”
“你到部队用青春为祖国站岗放哨，我到农村用青春为祖国多打粮食，这是多么美好的愿望啊，我相信我们的青春一定是闪闪发光的青春充满着诗情画意，在毛主席共产党领导下，在社会主义新中国，我们的青春将会大放光彩。”
“明年，不管参了军参不了军我都会努力学习练好建设社会主义的基本功，基本功过硬了，我坚信将来不管在哪里我们的青春都会大放光彩。”
“是啊，就是因为有了初中那段历史，我才……”
已到古郊西河，我打断红杏的话，我说红杏回去吧，当我走到西头回头望望，红杏仍在西河望着我不肯离去，我望着她，我们互相摆摆手……
夜晚来到寝室，班长卫长城说：“今天上山搞勤工俭学采摘连皮了，又能收获几块钱。其实除了学校集体搞勤工俭学外，我本人星期天搞勤工俭学收入也相当可观。”
“过个星期只能到家住半天，哪有时间上山啊。”昆山的邵羽田说。
“其实你们本公社路程远的也可以几个星期回家一次嘛，你像我们马武寨六泉的同学，几个星期甚至有时候一个多月才回一次，路上来回用一天到家还能住两天，两天够充足了吧？上山下地任你选择这多好啊，不过回家时候要和班主任打声招呼请个假。”卫长城说。
“我们一个多月回一次，这一个多月里有好几个星期天吧？好几个星期天，你可以上山搞勤工俭学，也可以到同学家玩耍玩耍，也可以到附近风景好的地方观光，譬如到萧家庄的佛山顶到大南张里头的门前岭，这些地方风景都很迷人。”副班长苗继红说。
“这个建议好，本公社路程远的实在没必要个个星期都回。”向红日说。
至此，像锡崖沟昆山等这些本公社路程远的也是好几个星期才回一次家。
再说和我一个大队的项俊英这些天也挺忙的，高一班常林青报名参军已批准，再有两天就要体检，只要体检过关了常林青参军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十二月初一日就批准入伍了；两天过去了常林青身体合格，项俊英非常高兴，我说不清他们秘密约会了多少次，但项俊英面部那兴奋的表情告诉我，常林青与她的关系已非同一般，常林青就要一人参军全家光荣了，全校同学都羡慕不已，何况是项俊英呢。
可是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候，爨瀛龓捡到一样东西如获至宝，而这时项俊英也正在寻找一样东西，爨瀛龓也不隐瞒说他捡到了，项俊英就追着跟爨瀛龓要，追到教室项俊英也没要回她的东西，又在教室追逐一阵，仍没要回，就索性坐回自己座位上赌气似的说不要了有本事你要了，哪料到爨瀛龓得寸进尺从怀里摸出一个日记本，朗朗念起首页上一首小诗：“致我爱的人：常林青爱项俊英，项俊英爱常林青，常项二人常牵挂，恰似牛郎织女星。”
良田玉上前制止爨瀛龓不让他念下去，但爨瀛龓高举着日记本还是念了。
“爨瀛龓，又辜负了你的名字。”吕英兰走进来说。
爨瀛龓正要坐回自己座位，吕英兰拦住他说：“爨瀛龓，这首小诗是项俊英同学的隐私，谁的隐私会让别人知道？你泄露了人家的隐私太不道德了，还不快去道个歉。”
爨瀛龓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了，走到项俊英旁边说：“项俊英，给你日记本，我错了。”
项俊英低头哭泣着把日记本放进抽屉，然后狠狠把爨瀛龓推到一边。
良田玉吕英兰庞百灵等女生过去安慰项俊英，项俊英这才停止了哭泣。
这一闹全班同学都知道了项俊英的事，我听见有同学私下嘀咕说项俊英把她与常林青比作牛郎织女，并要求相互间要常牵挂，人家常林青到了部队上要为祖国人民站岗放哨哪有功夫牵挂你项俊英，这是拖后腿行为，不可取。项俊英若是听见这些同学的窃窃私语心里一定很难受。项俊英过早地谈恋爱会不会影响到学习？可是这是人家的私事，我也不便多说什么。我正这样想着上课钟响了，黄老师来上课了。
“吴天亮哪去了？怎么不见吴天亮呢？”黄老师问。
“报告老师，我点名时吴天亮就不在教室。”卫长城说。
“吴天亮是个好同学，有事会请假的，他没请假，一定是家有重要事脱不开身。”
黄老师说罢就书归正传开始讲《北京立交桥》……直到下课时候吴天亮才慌慌张张跑来了，黄老师说下不为例啊，吴天亮回答一定一定，我问吴天亮干什么去啦，他说有一点小事一时没脱开身，至于什么小事我也不好意思再打破砂锅问到底……
光阴荏苒，这是项俊英最开心的一天，常林青已批准入伍了，学校组织了欢送仪式，看到常林青戴着大红花精神抖擞地在锣鼓喧天中走出校门，同学们都羡慕得不得了，都说有朝一日我们也能像常林青一样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战士，走上保卫祖国的行列该有多好啊！我也默默地想，明年我也到参军年龄了，我一定要走上保卫祖国的行列……
常林青参军入伍不久高一班完成了二年高中学业毕业了。
自送常林青参军入伍后，项俊英仍沉浸在幸福之中，我曾担心她的隐私被爨瀛龓曝光后心里一定会很难受，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有天项俊英问我：“桃子，我与常林青的事既然都知道了，索性我也就不再避讳了，我写的那首小诗还可以吧？”
“那个日记本送给常林青了吗？常林青看到你的小诗一定会倍受鼓舞。”
“你是这样想的就对了，我也正是叫他能受到鼓舞。不过有少部分同学不这样想，他们说我是拖常林青后腿，还说啥在部队哪有时间一直牵挂家里的人。部队战士哪个没家？牵挂家里人就是拖后腿？我很不赞成这种说法，我们人民解放军战士不是冷血动物，都是爱国爱家，家里人牵挂他们出色的完成党和人民交给光荣任务，他们牵挂家里人的生活冷暖，我认为这再正常不过，怎么能叫拖后腿呢？随他们说去吧，我才不在乎呢。不过，爨瀛龓当时确实让我很难堪，说实话，我当时恨不得一头撞死呢。”
“你这会还生爨瀛龓的气吗？爨瀛龓当时确实有些过分。”
“我才不生气呢，气出毛病来还得自己受，你说哩？”
“从这件事上我看出你很大度，大度能容天下难容之事。”
“你不大度也得大度，人家硬要给你难堪你能把人家咋样？”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常林青在部队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厚望，你现在应该安下心来出色地完成高中学业，扎扎实实学好各门功课，只有这样才能不辜负常林青的期望啊。”
“这我知道，我一定会学习赵一鸣庞百灵精神，练好建设社会主义的基本功。”
这是午后，我与项俊英交谈到此项俊英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同学们也陆陆续续来到教室，预备钟敲响了，这时却见韩校长与大南张的张美丽领着一个老太太走进来。
“老太太，仔细看看这个教室有你要找的人吗？”韩校长问。
“没有。”老太太两眼仔细搜索了一阵然后摇摇头。
“西边俩教室已去过，老太太，好好想想那个同学和你分手时是怎样说的”韩校长说。
“我记的很清楚，问他名字，他说：‘我是古郊中学学雷锋小组的。’”老太太说。
老太太说的这个同学究竟是谁呢？同学们都想知道这个同学的尊姓大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