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共同审美的典范，也就在这里了吧！
那是难以言喻的美，脱离性别。只是皮骨便诱人沉溺，更别提眼中那一潭雾气氤氲漫叠的活水，正将无边无际的世界吸入水底。
而对他来说，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那里，睁着眼睛而已。
“刘婵。”陈乾统轻声提醒，“这是09。已经脱离休眠状态了。”
庄环不明白，他的身体还是有些迟钝，大脑也不是很好用，此刻看到刘婵略带惊讶的眼神，只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陈乾统领着众人去研究区域的大厅，稍作休整。
刘婵跟在他的身后悄声说：“老师，病毒还有这个功能？他刚送来的时候，不是长这个样子啊。原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阳光青年，现在更像是数学家按照艺术家的想法精心设计的。”
“等会儿说。”陈乾统只是看了她一眼，便问道：“赵曦呢？”
“你让我去叫他，之后我就去了。他本来在大厅睡觉呢，让我叫醒之后有些迷瞪。在路上，和吴叔撞一块去了，两个人都去医务室包扎了。”刘婵有些局促。当时的情况其实是，刘婵过于心急，领着还迷迷糊糊的赵曦一路狂奔，在慌乱中与赶去叫人的吴长志撞了个满怀。刘婵躲过一劫，但赵曦和吴长志便没有那么幸运了。没有办法，赵曦和吴长志只好先去医务室。
陈乾统不再接话，心里有些郁结，这几个人关键时刻，没有一个人能够掌控全局。
到了大厅后，几个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庄环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都很陌生，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处，心底不免担心起来。施恩他们如今在哪里？自己的身体情况如何？
或许自己已经死了？
不会吧，如果自己已经死了，那么自己的上一世仅仅只有18岁。这也太残忍了。
现在他面前的这些人是谁？是他的同事，还是朋友？不对吧，自己刚才在台子上，插着那么多管子。而且这几个人，尤其是坐在中间的中年男子，面带厉色，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搞的人。自己大概就是可怜的小白鼠。
若是转世，那为什么自己不是从婴儿开始长大？
“说吧。张复与，自己交代。”陈乾统敲敲桌子。
这几下桌子敲得，没吓到张复与，反而把庄环吓得身体一颤，往后仰了过去。
椅子重心不稳，带着庄环往后倒去。
刘婵不敢看，这下估计会摔得很重。
哪知那边的庄环，向后借力一个滚身，在头着地前正身站了起来。
庄环也没意想到，以前的自己身手也还行，但还没厉害成这样。这种反应速度和身手，没精心训练过，绝对达不到这种程度。
陈乾统也很惊讶。不过迅速镇定下来，依照病毒在他身上所做出的改造来看，他能做到的不止于此。
“那个……你先坐下，你的事情，我们待会儿会给你解释清楚。”陈乾统摆摆手，示意庄环坐下。庄环弄不清状况，顺从地坐了下来。
张复与瞥了一眼庄环后，说道：“今天早上四点左右，吴长志收班要走的时候。我准备进去看看09，谁知道观察室的系统被人动过了。供给全部断掉了，氧气含量迅速下降。09—01的物质团察觉到环境恶化，企图吸附到09身上，汲取营养。我看大事不妙，一时间来不及通知陈组长，就自己先行进去。谁知道物质团凶狠异常。之后……”
“你说的可是真的？”陈乾统有些不敢相信。
此事有蹊跷，他分明已经设定好系统了。这个研究所的系统并不智能，绝不会有自行修改数据，断掉供给等行为，只能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张复与！你不要再胡扯了！这种情况下，不是你做的，就是吴叔做的！”刘婵“腾”地站起，一巴掌落到桌子上，“你觉得我相信是你弄得，还是相信是吴叔弄得？”
确实。在这种情况下，有机会下手的，只有吴长志和张复与两个人。
“我有必要骗你吗？这种小事，你觉得我敢做不敢当？”张复与不屑地冷笑一声，“又不是没有监控，一看便知。”
张复与应该是没有骗人，他在陈乾统的压迫下，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紧张。他所提出的看监控，的确是一个有效的办法。事出突然，无论谁是凶手都没有办法抹去监控记录。
“走。看监控。”陈乾统站起身来。
观察区的监控记录，且是四点左右的，此刻应该正存在观察区中心的服务台的电脑上。
来到服务台旁，陈乾统快速地调出监控。
监控画面中显示，观察室内的确一直只有吴长志一个人，直到吴长志将走的时候，张复与看准时机进入观察室内。
而这时观察房间内的09—01已经有异动了。
“不是吧……吴叔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刘婵觉得此事极为荒唐，吴长志在他眼中是一位兢兢业业，恪尽职守，准备下岗退休的老头。就等着回家养老了，怎么到暮年还要横增事端。
“哼。我从不骗人。”张复与拧过头去。
庄环认真地看着监控画面，没有理会二人的对话，“这一段时间内，再放一遍。”说着指了指进度条。
陈乾统转头看了他一眼，按照他的指示调整进度条。
“放慢一点……”庄环挤开刘婵说道。
虽然监控的确清晰，但是并没有清晰到能看清楚吴长志的每一个细微操作。
这事完全可以排除张复与的嫌疑，不过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没有看到吴长志操作系统切断供给的切实操作，决不能简单断定吴长志有罪。
“这个监控被人动过了。”庄环抓到监控录像的漏洞，“你们看。这个人上一秒，手在这张纸的几近边缘处，下一秒突然落到边缘处三四毫米的位置上。”
“中间还发生过什么，被剪切掉了。”庄环补充说道。
“好啊，你小子还敢骗人，陷害吴叔！”刘婵随即把矛头指向张复与身上。
张复与立即露出难以置信地神情，“被剪切掉，也绝不可能是我做的！我上哪剪这东西去？你是不是瞎说的！”后半句同庄环说。
“这个人的动作很少，而且保持时间很长。很有可能是，想要被人剪切掉的那个画面前后，这个人正好保持了相同的动作，只不过有细微差别。倒是，如果有人闯入，这个人不可能安安稳稳地继续保持之前的动作。”庄环仔细思考之后说道。
陈乾统心里有个人渐渐清晰，“必须是熟悉的人，而且……对系统操作熟悉。还能剪切掉监控，并且一切做得毫无痕迹。 ”
“这个人自身的嫌疑不能洗清，监控画面并不是完全能看清它的操作，万一是自导自演呢？但有人进去过这里也有一定的可能性存在。”庄习接着说。
“刘婵？”陈乾统往后退了两步，深吸一口气，“你有什么看法。”
刘婵并不傻，经过这一番推断后，也明白了个大概，“不会是……赵曦吧。”
“我去大厅的时候，他没有睡着……只是躺在那里闭目养神，一眼就看出来了。”刘婵补充说。
“并没有睡着，那他为什么还会迷瞪，和你说的吴叔撞上？”庄环发现疑点，“就他两个人？”
刘婵点点头。
“快走！”庄环拉着陈乾统说道，“那个人不会察觉不到我们的行动，要是他急了，杀了人就不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