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乞巧,起源于汉代,东晋葛洪《西京杂记》有“汉彩女常以七月七日穿七孔针于开襟楼,人俱习之”的记载,唐朝王建有诗说“阑珊星斗缀珠光,七夕宫娥乞巧忙”。据《开元天宝遗事》载:唐太宗与妃子每逢七夕在清宫夜宴,宫女们各自乞巧,这一习俗在民间也经久不衰,代代延续。
刘府厨房,雪雁正在厨房忙着做巧果。巧果又名“乞巧果子“,款式极多。主要材料是油、面、糖、蜜。《东京梦华录》中称之为“笑厌儿”、“果食花样“,图样有捺香、方胜等。
只见雪雁将白糖放在锅中熔为糖浆,然后和入面粉、芝麻,拌匀后摊在案上捍薄,晾凉后用刀切为长方块,最后折为梭形巧果胚,入油炸至金黄。
很快,雪雁麻利地将点心果子装盘,带到锦香酒楼去。
一群丫鬟紫衣绿衫,环佩叮当,手里拎着紫檀木雕花锦盒,穿过热闹的街巷,到了锦香酒楼。
苏怜梦做东,请刘府少奶奶郑卉,殷樱一同赴宴。
傍晚云霞缭绕,天边余光四射,云彩如五彩织锦,日头不烈了,锦香酒楼内人烟稀少,二楼春晞厅,雪雁和碧云正在张罗。
碧云端着盆盆碗碗到木桌旁,一边品着菜色,一边摆盘。只见她伸手抓了个紫薯丸子塞进嘴里,正要往下咽,被刚进屋的苏怜梦抓了个正着。
苏怜梦伶牙俐齿,奚落开来,“我说这刘府亏待你不成,碧云跟个饿死鬼一般,放着食物尝了个遍。“
碧云口中塞着丸子,口音模糊,嘀咕道:“哪有,才吃了一个丸子罢了。“
雪雁抢着教训道:“死丫头,看我不回去告诉太太,你如何在外头坏我们家名声。“说完笑得前仰后翻,被她可爱的囧态萌到了。
待碧云吃完,嘴皮子也不甘示弱,“我这是替主子们尝菜,务必安全才让主子食用。“
“你这不是怪我说错了么。“雪雁以牙还牙。
“你们好了,别给人笑话了去。”苏怜梦说道,还未说完,殷樱进来了。
殷樱梳着一头麻花辫子,用红色丝带绑扎着,清秀精神。
她扑闪着大眼睛,“姐姐们都在说啥?”
苏怜梦将她拉到一边。
殷樱看了一眼木桌子,只见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点心,苏式的月饼,麻团,麻薯,年糕。红红绿绿的,摆了一溜。
“想吃吗?“苏怜梦问道,手指着点心,拿了一块放到她手里。
殷樱点了点头,将香饼子塞进嘴巴里,嘴巴上沾满了碎沫沫。
苏怜梦伸出手给她擦了擦,“你呀,跟个小馋猫一样,待会还有大菜要上,我先去厨房催催。你先呆在这里别乱跑。“
殷樱打量着这个房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屋子里有百合花的味道,抬头一看,在木雕圆形拱门的两侧各自放着一个高脚木柜子,形态颀长,优美的弧线,延伸至柜底,柜台上摆着一盆盆景,怒放的百合花敞开着,花叶舒卷,透出一片粉色,淡黄色的花蕊点缀着,散发出阵阵清新的馨香。
透明丝绒布帘子扎起,掩映之下是一张八仙桌子。上面绘制着图案,白描,深褐色的底,乌黑的线,描摹出天宫的景象来。
八个仙女在云中游荡,手中拿着各色花篮,盛放着牡丹,蔷薇,杜鹃,牵牛,杏花,梨花等,中间的仙女神态优雅,犹如瑶池中的仙子,衣着华贵,气质非凡。
“看什么发呆?“雪雁嘀咕道,一边拿着抹布擦拭桌面,一边扭过头与她攀谈。
“姐姐,啥时候来席?“她问道。
还未说完,楼下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接着便是阵阵轻盈的脚步声,是高跟鞋踩在地板的悉索声响。
殷樱抬起头一看,是郑卉,她梳着时兴的发式,右侧头发微卷,贴着头皮,好似波浪一般,化着淡妆,玫红色的唇色,细细的黛眉,犹如一弯柳叶儿。
天色渐渐沉了,锦香酒楼亮起红绿的霓虹灯,在夜空中发出诱人的光彩。
郑卉看了一眼窗外,伸出右手整理发髻,一身水粉丝绸旗袍贴身,勾勒出迷人的妖娆曲线,散发出独有的女人味来。
一行人坐下,苏怜梦带着丫鬟上了三道菜。
一道是酱香东坡肉,一道是西湖牛肉羹,一道是四喜丸子,皆是殷樱爱吃的。
雪雁在一边嘀咕着,“姑娘做东不假,可为何光准备殷樱爱吃的,忽略了我家主子。“
郑卉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做什么菜不要紧,心意到了便好。“
苏怜梦夹了一块肉放到殷樱碗里,“殷樱,快吃,特意给你做的。“
郑卉端起酒杯,倒了一杯清酒,起身,伸出雪白的细胳膊,说道:“今天七夕,本是情人私会的日子,我们偏要过成姐妹节。祝各位姐妹花开百日。“
苏怜梦,殷樱端起酒杯来,三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雪雁嘀咕着,吃醋一般,“我看呀,这苏小姐和殷樱干脆结成姐妹行了,这么亲热,也不怕旁人笑话。“
郑卉喝了一杯酒,“你算是说对了,今日,我们三个结成姐妹,永远不分开!“
苏怜梦一听,拍手叫好,“好,以后我们就是亲姐妹!“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面容中带着笑意。
杯碗碰撞,席间欢笑声不断,交头接耳,好不快活。
雪雁站立在一侧,不时给主子们添酒添菜。
雪雁看殷樱的酒杯空了,立马给她倒上米酒,她拒绝着,“不用了。“
雪雁甜笑,“如今你跟我们家少奶奶成了姐妹,就是我主子!“说完勤快地添了酒水,还不忘拿着丝帕给她擦拭杯子的沿口。
殷樱喝了一口,她看了一眼窗外,窗外的月亮特别亮,特别弯,暖暖的光映照在她幼小的心灵中。
她看了一眼苏怜梦,郑卉,美人酒上头,腮边一片粉色,如同开了桃花一般灿烂。
这一夜她没有忘记,深深印刻在脑海中,她人生中快乐的一天,体会到了什么是姐妹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