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香暖阁 ,一轮残月悬挂在夜空 ,银色的玉盘落入九天之中 ,闪着莹莹之光 。
刘白凤端坐在主位上 ,雪雁扶着郑卉坐在她旁边 。
刘白凤看了一眼 ,“殷樱的安胎汤呢?”
雪雁点了点头 ,回复道:“我这就去找她 。”
还未等她出去找 ,殷樱正端着汤药走了过来 ,她打扮齐整 ,一头乌发 ,辫子又粗又亮 ,眼睛清澈透亮 。
“少奶奶 ,请喝汤 。”她说道 ,口齿伶俐 ,干净利落 。
郑卉接过汤 ,准备入口 。身边的梅芷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声音 ,她捂住肚子 ,不好意思地说道:“主母 ,我要出恭 。”
刘白凤嫌弃地看了她一眼 ,连连摆手 。
郑卉拿着白色的瓷勺子 ,舀了一口汤 ,喝了一口 ,抿了抿,说道:“为何这安胎汤和我平时喝的味道不太一样?”
“回少奶奶 ,一般的安胎汤苦涩 ,难喝 。我特地在汤里加了冰糖 ,使味道更甜 ,又在汤里加了一些百合花 ,闻起来有股百合的清香 ,吃起来 ,百合软糯的口感也能增添汤的味泽 。”殷樱说了一堆 ,双手交叠在胸前 ,低着头示意 。
郑卉很是满意 ,一勺接着一勺喝 。
刘白凤夸赞道:“想不到殷樱姑娘如此聪慧过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 。”
刘白凤难得夸赞人 ,特别对丫鬟 ,她是严格中带着严厉 ,威风凛凛 ,震慑八方 。
饭后 ,春香苑 ,殷樱收拾完就回到里屋去了 。听到丫鬟们纷纷议论 ,“你们知道吗?梅芷今天晚上去了九趟茅房 ,现在还在那呢 。”
“我说这怕是连肝脏都要拉出来了吧 。”
接着便是哄堂大笑 ,殷樱一听 ,小声说了句 ,“活该!”偷笑着进了屋 。
丫鬟们看到殷樱进来了,纷纷缄默不言 ,住了嘴 ,四处作鸟兽散 。
次日 ,白秋堂 ,刘白凤端坐其上 ,郑卉坐在一侧 。
刘白凤说道:“郑卉,你身子怎样?”
“回主母 ,一切都好 。”郑卉很是礼貌 ,雪雁说道:“太太放心 ,少奶奶有我在 ,万事大吉 。”
刘白凤白了她一眼 ,“有轮到你说话么 ,瞧你 。”雪雁住了嘴 ,不敢吭声了 。
刘白凤继续说道:“这刘府花房最近新培育了一种新品种 ,绿菊,你让殷樱端几盆到你房里 ,给你观赏观赏 。”“是 ,谢太太关心 。”郑卉说道 ,头微微低下 ,双手放在胸前。
花房 ,一盆盆五彩斑斓的菊花摆放在里面 ,一排排整齐划一 ,有黄色的 ,红色的 ,橙色的 ,白色的 ,角落里一种绿色的菊花映入眼帘 。
这绿菊长得妩媚动人 ,丝丝缕缕 ,卷曲的花叶子 ,舒展开来 ,好似一块蓬松的球花。
殷樱端起一盆绿菊走在四通八达的朱漆廊道上 ,往郑卉的居所而去 。
刚走到一座桥边 ,拱形的桥面弯曲着横卧在河面 ,波光粼粼的湖水汹涌澎湃 ,犹如鱼鳞,发出幽幽的黄色来 ,飘荡着 ,起伏着 ,咆哮着 。
她低着头 ,没有看路,迎面撞上了一块厚实的肩膀 ,抬头一看 ,是刘书恒 ,他正盯着她 ,温柔带着男人味 ,眼睛触碰着 ,她一跳 ,离开他 ,呆呆杵在原地 。
“怎么是你?”殷樱说道 ,有些不可思议 。刘书恒拉过她的手臂 ,害她差点把花盆碰掉 ,“走 。”
“去哪里?”她脑海中冒出无数的问号来 ,刘书恒不由分说拉走了她,到了一处小厨房,进去 ,只见里面摆放着各式点心 ,有芝麻酥饼 ,麻球 ,酥糖 ,奶糖 ,杏仁酥等 。
“这是做什么?”她问道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
刘书恒坐在对面 ,她第一次离他如此近 ,近得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声 ,强壮而有力 。
“你是苏怜梦的姐妹 ,你帮我尝尝 ,看她喜欢哪种口味的零食 。”他一边说道 ,一边温柔地笑着 ,笑容如三月的春风 ,清风拂面 ,轻柔温情 。
殷樱一时语塞 ,脸上早就发红 ,燥热 ,转过身子 ,不敢看他 ,怕触碰到他炙热的目光 。
刘书恒拿了一块酥糖放到她手里 ,“我知道女孩子喜欢吃甜食 。”
殷樱笑了一声 ,将酥糖放进嘴巴里 ,说道:“我看苏小姐不会吃甜的 ,她身材这么好 ,肯定不吃甜食 。”
刘书恒有些失望 ,看来他准备的东西要浪费了 ,他起身 ,有些难过 ,“这些就留着给你吃吧 ,我走了 。”
他叹了一口气 ,转身就走 。殷樱看到他失落的模样 ,一阵心疼 ,不知道说什么去安慰他 ,无奈地看着他离去 。
殷樱送完了绿菊 ,回到春香苑 ,路过白秋堂,听见旁边的小屋子里好像有人在说话 。
她凑了过去 ,伸出手指舔舐一下 ,在窗户纸上扣出一个洞眼来 ,望进去 ,看到了两个人影 ,是梅芷和刘白凤 ,二人正在说着悄悄话 。
“梅芷 ,少奶奶的安胎就拜托你了 ,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梅芷点点头 ,邪恶地一笑 ,低着头 ,蹲下身子 ,拜谢刘白凤 。
这两个人肯定在筹谋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离少奶奶临产还有个把月 ,我得去告诉少奶奶 ,她心里打着算盘 。
她走下台阶 ,结果台阶下有一些颗粒大的碎石子 ,她的脚一踏上去 ,脚崴了 ,发出声响 。
梅芷打开门 ,走了出来 ,“这回你跑不掉了 。”梅芷走过来 ,伸出手在她背后一敲击 ,她晕了过去 。
待她醒过来 ,发现自己被锁在一个山洞之中 ,她走到山洞旁边 ,发现四面皆是山崖 ,底下深不见底 ,碎石子掉落 ,没有声响 。
她吓了一跳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郑卉有危险 ,她不能不管不顾 。
她跳起脚来 ,双手趴在山崖边上 ,徒手往山崖顶上而去 ,她看准落脚点 ,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像个出色的攀岩选手 ,游走在危险边缘 。
她往底下一看 ,一阵头晕目眩 ,马上看山崖顶 ,仔细地踩实每个落脚点 ,手抓住山崖上突出的石块 ,往上攀爬着 。
日头渐渐热烈 ,滚烫的太阳晒在她的头上 ,滴滴汗水流淌 ,顺着脖颈 ,她顾不得擦拭 ,接着向上攀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