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远就能听见各式各样的吆喝叫卖声，虽是修仙之地，但毕竟是生活的地方，烟火气息一样充足满满。
映入几人眼中的是一条宽阔贩卖的街道，两边全是些生意兴隆的推车和商铺。这是婉妗从未见过的场面，街上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拿这些东西，有的是吃食，有的是新鲜瓜果，还有的则是抱着满满的布匹面料。
“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奉戌堂新出炉的灵丹妙药！可治孱弱虚脱，阴阳失衡，包治包好！”
灵丹妙药？只见一个年龄不大的伙计站在药铺门口不断挥舞着手中的药瓶，那瓶身不过半个拳头大小，也不知里面能装下多少所谓的灵药。
“咱们去看看吧！”婉妗兴奋地朝后面几人说道。
三个侍从都低着头不回话，只等着望舒拿主意，婉妗向望舒眨巴眨巴眼睛，“望舒，咱们去看看吧。”
望舒想了想，抬头看看天色，“小姐，天色渐暗，估计很快这里便会开始夜市，您若真想看，咱们等找到客栈住下，望舒陪您出来逛逛。”
“太好了！”
这里比想象中大上不少，如不提醒这是壑山，婉妗倒觉得这更像那些书中所说的凡间皇城，真是一等一的繁荣华丽。
婉妗打小虽没出过清微天，但这凡尘俗世她到知道个一二，平日里没事就求先生教授些凡间的趣事，或是翻看些奇书。而那些书无不是宪章托自己哥哥给她从人间带上来的。
“望舒，你去过人间吗？你怎么晓得还有夜市？”
她站在窗边，手里正吃着店家赠的小样糕点。
望舒帮她整理床铺，“回小姐，望…”
“私下里就可别这么称呼了，怪难为情的，等到了阆风巅再讲究这些个规矩吧。”
“我...我曾在凡间待上过些许日子，皇城脚下。”
“皇城！是凡间最为繁华的地方吗？听说那里好不热闹，人人都活得逍遥自在。”婉妗好生向往那种日子，可她或许永远没有这个机会。越是得不到，越是在心里生根发芽，痒痒的。
“那里确实是如您想得那般，倒不能说人人都潇洒自在，毕竟都需为过日子做打算。不过和凡人打交道凡事都得多个心眼，天界有天规，人界有王法，稍不注意便会落入他人的陷阱之中。”
听望舒的意思，婉妗倒有些好奇她是否曾经历过些不好的过往，亦或者只是想借此机会点醒自己对凡尘的幻想。
正想着，外面开始热闹非常，婉妗站窗边往下一看，竟已挂起红彤彤的灯笼，“夜市起了，咱们走吧！”
婉妗本以为壑山是修道之地，必然是清净不沾染俗世的，可这夜市就宛如在她眼里重新描绘了小人书上的参画，每个人、每个商贩、每一份小食都栩栩如生，冒着三清天从未有过的人气。
“望舒，咱们有银子吗？”婉妗偷摸说道，这才想起最应该的事。
“自是有的，不然您怎住得了方才的客栈？”
“啊，没错。”
婉妗一敲脑袋，“那够吗？我可太想将这些都买一个遍了。”
“自然是够的，不过…不过这里的东西您都不能带去阆风巅，这里是修道成仙之地，他们用的东西里恐怕加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不干不净？不是得道成仙吗？难道不应该是什么难得的上好药材？”
“不，凡人为求所得，有时便会心术不正剑走偏锋，壑山上修成鬼仙的大有人在。之所以会成鬼仙，多半是因为服用了海山脚下的妖物脊骨所炼制成的丹。”
“妖物脊骨？”
“海山临妖，它之后便是茫茫妖物所生之地。而海山则如同坟城般，不少被仙家气息灼伤的妖物都会从海山上陨落，最后掉至山脚山崖，化作一堆白骨，其中妖的陨丹便藏在这脊骨之中，寻常凡人是不可吃食的，不知他们用了什么法子，配上了什么稀有药材，便使得这脊骨能熔炼成新的内丹。”
婉妗灵力本就不算高，再加上每日从不勤加修炼，偏爱琢磨些鬼兽精怪。所以她根本感受不到这里隐藏的汹涌气息，怕是这里不仅仅有鬼仙，还有更高深的魔物。
其实望舒早就有所察觉，她带婉妗来夜市，既是为了守着她，护她安危，也是想查清楚这个完全不似修仙门道的地方背后到底藏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