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现在
被问到“why do you go to college”,还是说了实话,很诚实地承认从众。
人不能左右的,身边的人如何,世界怎样,规则,心照不宣,上进一些,不要荒唐,实际还是浑浑噩噩,沉默,什么也没有。
象牙塔,没什么好。
原诚希望做个大多数时候的诚实的人。
所不能看到的,没有片刻欢喜的,由心脏那个地方,闷热,传达至整个肉/体,让他能想起那只刚刚死掉的小鸡留有余温的躯体。
有人拿旧钥匙,咚咚咚敲着墙。
同桌的姑娘喜欢他的说法,不过最后一次见她也是很久之前了。大概是考试的时候?原诚冲她笑笑,她挥挥手,原诚有提前交卷,走的时候就没有打招呼。
原诚加了个社团学唱戏,表演的时候只有一个学长唱得不错,后来决定让原诚在后面扮小宫女跳舞,虽然对女装没有什么意见,虽然对“传统”并没有多么执着,结果还是决定就在台下加油好了,学长的脑袋被勒得痛苦,看起来还是美的。
就是,这样的事。
原诚喝口水润润口。
仿佛听到乔西的歌。声音轻了些,吉他弹得断断续续,听起来只学会扫弦,还没记住谱子。
他缓了缓便意识到,不是乔西的,只是乔西唱过的,许多首歌被唱过。
他打起节拍哼哼,这首歌被人唱得不像是歌。
乔西不会。
他坐得笔直,是个最英俊最明快的男人,手里打节拍,有时拿手鼓拍,他眯着眼哼歌,嘴角翘起,不会有人找得到词语形容他,那时的他快乐,感染得了任何人,原诚无法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但是从心脏似乎升起奇异的遥远的轻快,虽说明明是大脑支配人,也许古老的传说并不骗人。他哼完歌就睁开眼,他不在乎有几个音被弹错了,他笑眼觑着对方,端起酒杯喝一大口,走上前去。
乔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