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责任
第二日一早，柴荣起身上朝。婉澄为她整理好朝服。
“澄儿，朕今天要让你伤心了！”
婉澄的身子颤了一下。该来的总要来。身为帝王，身不由己。柴荣感受到她身子的颤抖，心里也是难过的不行。他默默地注视了她片刻，狠狠心转身离去。
“娘娘，外边凉，您回去再睡会儿吧！”
“绿屏，本宫以前听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是本宫与皇上却是情深似海。这情既是欢喜，也是牵绊。”
“皇上对娘娘是真的太好了！”
“所以本宫不能让皇上为难。这是本宫作为皇后的责任。”
“娘娘，奴婢觉得皇上无论宠幸何人，只要心在娘娘这就好。”
“绿屏，枉本宫活了这么多年，竟不如你通透。”
“奴婢在局外，看的清晰些罢了。”
“绿屏，你也不小了，本宫会帮你择一良人，让你终身有靠。”
“不，不娘娘！奴婢绝不嫁人！”
“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爹那样的。”
“可奴婢赌不起！”
“罢了，随你吧！什么时候你想法变了，就告诉本宫。天色尚早，再歇会儿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你去歇歇吧！”
“奴婢不累，各宫娘娘也快来请安了，娘娘趁这会没人，先歇歇吧！”
“也好！”
婉澄和衣而卧，一觉睡到天大亮。来请安的四妃在外边等候多时。
“绿屏怎么不叫醒本宫？”
“淑妃娘娘不让，说皇后娘娘昨日太累了。”
婉澄看了一眼柳氏。今日她仍是清雅妆扮，薄施脂粉，淡扫蛾眉。举止间透着一股书卷气。相比之下，另外三人却多了几分庸俗的脂粉气。
四人请安毕。婉澄便将淑妃柳氏留下。
“娘娘留臣妾有何吩附？”
“妹妹会下棋吗？”
“臣妾略懂一二，只是棋艺不精，怕入不得娘娘的眼。”
“无妨。本宫也是解闷。这样吧，妹妹便在这里用早膳，然后陪本宫下棋解闷。”
“臣妾尊命。”
两人用过早饭，命人拿了棋来。婉澄发现柳氏的棋艺十分精湛，自己若是稍有不慎，便会落了下风。
“妹妹闺名是？”
“子珮。”
“好名字！青青子珮，悠悠我思。和你的人一样清丽脱俗。”
“娘娘博学多才，臣妾不及。”
一局棋结束，绿屏过来数了下棋子，两个竟是平局。
“淑妃娘娘好厉害！皇上每次都输给皇后娘娘，您竟然下成平局！”“皇上每次都让着本宫，不过以后皇上可遇上对手了！”
“娘娘棋艺很高。”
“比妹妹还差了些。妹妹和皇上一样，故意让着本宫呢！我们再来一局，这次定要全力以赴，莫再相让。”
“臣妾尊命！”
再次下来，柳氏果然略胜一筹。婉澄笑道：“以后本宫要经常找妹妹切磋一下，以求长进。”
“臣妾喜欢与娘娘一起，娘娘若不嫌烦，臣妾定会时常来叨扰！”
“如此甚好！这棋是先帝所赐，今日便送与妹妹吧！”
“多谢娘娘！”
子珮告辞后，绿屏道：“娘娘喜欢淑妃娘娘？”
“观察了几日，本宫觉得子珮是性情中人，只怕这后宫的路会走的十分坎坷。绿屏，派人多照看一下吧！”
“奴婢知道了！昨日犯错的小太监被送来了。”
“你安排他做事，莫要为难了他！”
“是娘娘！娘娘，今日早朝后贵妃娘娘去了文德殿。在里边待了许久才出来。”
“知道了！”
“娘娘，贵妃娘娘受了伤还不在宫里休息，恐怕……”
“本宫有些累了，你出去吧！”
绿屏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话。悄悄退了出去。
婉澄闭目躺在床上，总觉得有事要做，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柴荣允许崔氏入文德殿，崔氏，崔氏……她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有关崔氏的片断，始终没什么头绪。
“绿屏，昨日兰懿来，本宫太忙，没顾上说几句话。你明日去赵家看看，就说本宫惦记着她。请她来宫中一叙。”
“是，娘娘！”
婉澄又处理了一些锁碎小事，午后便陪儿子读书玩耍。晚膳时分，柴荣并没有来。韩忠吞吞吐吐告诉她，柴荣今日宣召贵妃崔氏入福宁殿伺候。婉澄听完不动声色让众人退下。
寝殿内，只有影子相伴。深宫寂寞，从此开始。她来至院中，在一处石凳上坐下来。
今日是十六，月色依然很好。夜色凉如水，脸上的泪珠却是滚烫的。她的心怎么会那么那么痛呢！痛到无法呼吸！她真的有一刹那的冲动，想冲进福宁殿，将那个崔氏赶出去！
她在院中直待到月至中天，绿屏担心她着凉，替她加了衣服，便远远地看着她。
“娘娘，秋夜太凉，当心身子！”
“绿屏，本宫太傻了是不是？明知道今日皇上不会来了，却还痴心地盼。”
“娘娘！”绿屏不知道说些什么。
“罢了，你累了一天，快休息吧。明天不必过来伺候。多睡会儿。”
“奴婢为娘娘守夜吧！娘娘歇下吧！”
自从认识绿屏，婉澄就觉得她是个聪明伶俐有情义的姑娘。只可惜身世坎坷，让这孩子对家庭彻底失去了希望。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些，她渐渐睡着了，醒来时已是五更。
绿屏过来替她梳洗。
“娘娘，贵妃一大早便来了，候在殿外呢！”
“本宫这就出去”
来至大殿，四妃都来了，赵氏和高氏正围着崔氏说话，两人眼中满是艳羡。
众人依礼请安。
“皇后娘娘，臣妾瞧着您脸色不太好，可是昨夜没睡好？”崔氏满脸关切道。
婉澄不动声色道：“劳妹妹关心了。昨夜的确被训儿闹的没睡好。他好不容易抓到皇上不在的机会，非要闹着让本宫陪他。”
“娘娘真是好福气，小皇子聪颖可爱。”柳氏道。
“是啊，有他在，皇上和本宫总有许多快乐。可以言说的话题也多。”
闲聊间，吴六求见。
“吴公公怎么来了？”
“回娘娘，皇上亲手做了一对玉钗，让奴才送来，皇上说下了朝便陪娘娘用早膳。”
“多谢皇上！”
绿屏打开装玉钗的盒子，只见里面敢着一对玉质细腻的凤钗。十分精致。
“这钗皇上做了许久，每日批完奏折，皇上便雕刻它，娘娘看看，上边还刻了娘娘的名字。”
“果真呢！皇上费心了！吴公公替本宫谢过皇上。”
“皇上果然偏心娘娘呢！今晨起来，皇上也赏了臣妾首饰，是一对金镯子，娘娘瞧瞧，好是好，可不及娘娘这个用的心思多呢！”
“妹妹初入宫，皇上还不知道妹妹喜欢什么，只能按例赏下来。”
“原来是按例赏的呀，娘娘，臣妾和淑妃姐姐还有德妃姐姐今晨也收到镯子了，和贵妃娘娘这个差不多呢！”贤妃望着崔氏，眼中流露出一丝挑衅。
“既是大家都得了赏赐，那便都去谢恩吧！时辰不早了，大家散了吧！”
众妃散去，婉澄命人准备早膳。柴荣早朝后果然来了。
望着婉澄乌青的眼，他心疼地说：“澄儿，对不起！”
婉澄轻轻将手放在他唇边道：“皇上，臣妾没事，皇上做的对。这是我们为帝后之责，臣妾选择与皇上并肩携手，就不会有任何怨言。皇上放心，臣妾会慢慢适应。”
“委屈你了！”
“只要皇上心里有臣妾，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朕发誓，不管朕身边有多少女人，唯一所爱，只有卿卿。”
“臣妾所爱，也唯有皇上。”
“好，好，朕要与你白头到老！”
“臣妾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