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夜。”沈怡冉敲了敲桌子,叫唤守在暗处的他。
他就像是一阵风一样穿进了沈怡冉的闺房。
“郡主,有什么吩咐?”
“阿杪去哪了?”
“回郡主,属下还并未收到殿下那边的消息。待明日属下定会禀报。”
沈怡冉点了点头。
“晚儿,睡了吗?”上官宁的声音从外传来,沈怡冉赶紧让程夜出去。
“没有。”
“那我进来了。”
上官宁抱着枕头孤零零地坐在她床上,低着头哭泣道:“晚儿,是我的错吗?”
“我今晚和他吵架了。他要囚禁我,永远都不让我出府。”
“哥他怎么那么可恶?我要找他理论!”沈怡冉作势要站起来,但上官宁拉住了她的手。
“算了,晚儿。今晚和你一起睡吧。”
“好。”
沈怡冉醒来的时候已是巳时(9:00-10:59),桌边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殿下有事,离开京一个月。
沈怡冉靠在椅子上思考了一阵子,转过头看向熟睡的上官宁,她站起身,走出了闺房。
“晚儿见过祖母、娘亲、二婶婶。”沈怡冉向她们三位长辈行礼。
“今天怎么突然来这里呀?”宋氏摸了摸她的头。
“嘿嘿,没事就不能来看祖母吗?”
“行,多看看祖母。祖母老了,害怕哪一天就张不开眼了。”宋氏也没有悲伤,平静地面对生死。
“祖母,您别说这些话。您还年轻呢!定能看到晚儿成亲生子。”
宋氏点了点头,她的手敲打着自己的腿。沈怡冉知道她这是痛风又发作了,赶紧上前把她敲打。
俩祖孙聊了很久,沈怡冉才开口道:“祖母,晚儿和你说一件事情。”
“就知道你这个小鬼头不会轻易来找我。”上一秒还嘻嘻哈哈的宋氏,下一秒就严肃了起来,“说吧,什么事情?”
沈怡冉就将沈书锦这件事情告诉了他们。
“孽子!”蓝氏听完,直接拍打桌子。
宋氏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听到她说了一句话:“让书锦过来。”
沈书锦过来了,但意外的是她们没有责骂他,也没把这件事告诉家里的其他人知道。从那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沈书锦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变得很不一样。他变了,变得会尊重上官宁,会听她的想法,不会囚禁她。上官宁也不忧愁了,她又变成了以前活泼的样子。
日子过得很快,转个眼的功夫就到了正月十五。
她们找过林可莹,但每次都拒之门外。
今天她出嫁了。
她们站在百姓中看将军府。
“姑娘,您化起新娘妆真好看!”给林可莹化妆的丫鬟欣赏道。
“嗯。”
林可莹只是淡淡回应,可这却引起了丫鬟的不满。
“切,有什么了不起吗?都还没嫁进门呢,就在这摆脸色。”
当然,这些话她也只敢在心中念道。
“她们在外面吧。”
等这个丫鬟走后,她才叫来自己的贴身婢女。
“回大小姐,郡主她们从卯时(5:00-6:59)就一直在将军府门前守候着了。”
林可莹轻轻叹了一口气,对贴身婢女说道:“叫她们进来吧。”
“可莹,你终于放我们进来了。”
“天天蹲你都累死了。”
一进来她们就在这哭累,但她们突然想到今日是她的成亲日,赶紧收住了喊爹喊妈的苦命声。
“你们来干嘛?”林可莹给自己边扎头发边说话。
“来给你添妆呀!”沐汐从袖子拿出钗子,放在她手上,“你要好好保存噢,这可是西域上供的九凤明月钗。”
说罢,沐汐俏皮地对她眨了眨眼。
沈怡冉把一个小盒子放在梳妆台上,两眼眯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要送什么。无论送什么,你都有。我想了很久,我决定送这个给你。里面装着一颗起死回生药,你随身备好,以防万一。”
但她并不希望这个万一出现。
上官宁并没有一起来,毕竟她和林可莹不认识。
林可莹即使内心再坚硬,但她小小年纪家人灭亡,一直都缺爱。而心中的柔软被她们两个踩到了。
林可莹泪眼有点湿,抱住她们两个哽咽了一会儿。
“不哭。今日你大婚呢,多么喜庆的日子呀!”沐汐轻轻拍了拍林可莹的后背。
沐枫玮到将军府门口了,外面的锣鼓声传了进来。而媒婆走了进来,想领她出去,结果见到的是还没有准备好的她。
“哎呦,林大小姐呀,你怎么还没有盖上盖头呀!新郎官都在外面等你了!”说着,媒婆赶紧拿盖头给她盖上,心急地把她带出去。
而盖头下的她却想着:下次见面她们不是朋友了,而是仇人。
这场婚礼很成功,没有人闹,没有人抢婚。但她却没有一点儿愉悦的心情,一直板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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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怡冉正想出门,却不料看见陈焰歌把沈世含抵在柱子的画面。于是她又带着兴趣躲在暗处看着他们相爱相杀。
不知道她看了多久,她正想离开,却撞到了石头,摔了一跤。而她站起身的时候,沈世含二人站在她面前。而沈世含盯着她眼睛,似乎是在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怡冉尴尬地收紧下巴,假装咳嗽,却抵不住自己的脱口而出:“三叔,三婶,晚上好?”
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东西。她赶紧捂住嘴巴,识图蒙蔽自己没有说出来。可惜现实却打了她的脸。
沈世含蹲下,一字一眼地和她说:“三婶?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而一旁的陈焰歌听到三婶这个词似乎很开心,嘴角上扬地站在沈世含旁边。
“大概新春宴那天吧?”
沈世含听后瞪了陈焰歌一眼,不满地说道:“我都叫你不要那么放肆了!真是的,现在我侄女都知道了。”
“郡主知道就知道呀,我很见不得人吗?”陈焰歌低下头,委屈地捏了捏沈世含肩膀上的肉,“或许是吧,毕竟我是阉人……”
沈世含或许是习惯他这样说了,顺口说了一句:“阉你个头呀!明明根还在!”
说完他感觉不对劲,赶紧提醒沈怡冉当刚才的话是耳边风,什么都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