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会计开罢会,找来黑蛋,老二,三人一起去找陈令祖
黑蛋上前咚咚用力拍着门板大叫:
“姓陈的出来”
陈令祖打开门,看着门外气势汹汹的三人并不觉得意外,表情平静,声音平淡的说道:
“恁来收地?”
门外李会计看着陈令祖如此淡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心道
“跟自己想象中的场景不一样”
“俺想像中的场景应该是俺来收地,陈令祖三人跟俺大闹一场才对”
“俺还让黑蛋,老二拿着棍棒准备大干一场呐!”
黑蛋,老二也挺诧异
“这陈令祖咋不暴跳如雷呐,咋不抄家伙呐?”
俩人互相看了看,尴尬的丢掉了手中的木棍
陈令祖看着面前三人说道:
“恁们发什么愣呢?要收地就赶快的,俺忙的很”
李会计暗骂一声
“俺艹哩,俺是来收地的,咋搞得好像是这陈令祖是来收地的”
陈令祖这神态,让自己有力无处使,如同打在了棉花上,憋的难受。
李会计脸涨成了猪肝色,半天挤出一句话
“拿笔让他签字画押”
李会计等了半天,并不见黑蛋拿纸笔,见黑蛋,老二依旧盯着陈令祖,啪一人给了一巴掌,骂道;
“恁们是猪,木听见俺说让拿纸笔吗!”
黑蛋,老二,无缘无故被打一巴掌,老二气的走到一边,黑蛋委屈道:
“恁也木说带纸笔啊,恁只让俺们拿着木棒啊,说要是“丧门星”反抗,让俺们往死里打!”
李会计脸色那叫一个精彩,一阵青一阵白,怒道:
“恁们给老子滚,日恁妈的,恁们踏马的是缺心眼,滚!!!”
黑蛋,老二,看着暴跳如雷的李会计,俩人嘴里嘟囔着
“俺说的实话啊,说的实话啊!”
李会计大声咆哮
“滚啊!”
黑蛋,老二,耷拉着脑袋,不明白咋回事,他们是来收拾陈令祖的
陈令祖没被收拾了,他俩倒先被收拾一顿。
老二也是气,说走就走。
黑蛋看着老二走了,在看李会计凶狠的模样,也跟着老二走了。
李会计看着二人离开,斥道:
“傻愣玩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陈令祖见黑蛋,老二,离开了,笑着对李会计说:
“恁骂他们做啥子吗,这俩孩子本性不坏,就是没教好,跟谁学谁!”
李会计怒气冲冲的看着陈令祖,张着嘴,抬着手想抽陈令祖一顿解解气,手抬在半空,可一时又不知如何下手
陈令祖看着李会计抬着手定在半空,笑呵呵的,递过去纸笔说道:
“李会计,拿好了。恁写,俺签字就是”
李会计气的要吐血,脸色苍白,无力道:
“行吧,俺写就是”
不一会李会计便写好了,丢过去给陈令祖
”恁签字就行了!”
陈令祖也不看上面写的是啥,唰唰两下签好了名字,塞到李会计上衣口袋里。
李会计不解
“这老头咋都不看上面写的是啥就签了?这么爽快?
李会计便问陈令祖
“恁不看看上面写的是啥?”
陈令祖淡淡的笑了笑
“不用,恁们会给俺留下一亩半分地的,恁说是吧!”
李会计听罢抬头看着天,这日头高高挂在天上晃的睁不开眼,在看着一脸微笑的陈令祖
“这踏马的活见鬼了,这老头是先知不成?啥都知道哩?”
李会计觉得有些不对劲,陈令祖看见俺来收地,一点也不急不恼,这里边一定有问题。
李会计反复在自己的秃脑袋上揉搓着,想着陈令祖到底有什么问题。
突然李会计一拍大腿,对了,这地肯定有问题,眯着眼对陈令祖说道:
“俺要去地里看看”
陈令祖回道:
“好,随便看”
李会计看着陈令祖坐在椅子也不动,心里已经确定这地肯定有问题,便催促道:
“恁快点啊”
陈令祖也不看李会计,“快点干啥?”
李会计:“去地里啊”
陈令祖:“地里有人,继昌在,恁自个去就是!”
李会计大张着嘴巴
“俺…俺…自己去就自己去!”
李会计一个人气冲冲的去地里找证据去了
陈令祖也不管他,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李会计气冲冲的找到正在地里施肥的陈继昌,大叫:
“停下,停下,恁们以后不准再种这块地了!”
陈继昌也不理会,依旧往地里浇灌着粪水,嘴里喊着
“小心了,撒到鞋子上俺可不赔!”
李会计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
“停下!以后这片地恁们不能种了!“
陈继昌停下,直起腰,说道:
“恁不让俺种,俺不种就是”
“只是这高粱现在已经出苗了,反正是要施肥的,一并浇了算了!”
李会计看着这一片的土地上高粱都出了苗,转身从英子手上拽过铁掀在地里划拉出一条分界线,喊陈继昌过去!
陈继昌不得不暂时放下手里的活计,走到李会计身边
李会计指着自己划出的分界线
“分界线西边这些地恁们种,北边这些土地是公社的,恁们不能种。”
李会计斜着眼:
“俺看恁们可怜,给恁们还留了这一亩半分地!”
陈继昌看着李会计画出的分界线说道:
“这给俺们的地恐怕木有1亩半吧!”
李会计斥道:
“让恁种多少就种多少!恁不种算球,俺全收了!“
陈继昌气的想骂李会计不是东西,刚张嘴,就被站在一旁的英子制止了,英子瞪了一眼陈继昌,将陈继昌拉到自己身边,对李会计说道:
“李会计说的是,李会计让俺种哪里就种哪里!李会计是“土皇帝”(秃王八),俺们听着就是!”
李会计也不管英子的冷嘲热讽,眯着眼对着陈继昌说道:
“咋滴继昌,恁这娃儿咋就木一点脾气,俺都欺负到恁头上了,恁咋就不动手哩?“
李会计刺激着陈继昌,心道:”虽说这陈继昌脾气好”
“平时老二,黑蛋两个人欺负他,他打不过,也不敢还手”
“可现在只有俺一个人,他陈继昌总该动手了吧。”
“陈令祖那老头刺激不动,俺就不信恁这年轻小伙也不受激?”
李会计继续刺激着陈继昌,嘴里骂骂咧咧,什么难听说什么!
英子紧紧拉着陈继昌,丢下一句
“俺们不跟畜牲计较,拽着陈继昌走了!”
李会计见人都走了,在骂下去也木啥意思,自己一个人走在路上,边走边想
“这踏马咋回事,老的少的都沉得住气,一个都不上当哩?”
“今天这地是收回来了,可这陈令祖还在村里,俺就不踏实,还要想法子赶走他们才行哩!”
不知不觉间李会计走到了池塘边上,再往前一步就要踏进河里去,李会计这时回过神来,赶忙收住脚
“俺里个乖乖,咋走到这哩?”
望着这一汪池水一阵后怕
“爹可是死在这哩!”
李会计一声惊呼
“艹了,是俺爹来索命了吧!”
吓得李会计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地上石头硌的李会计一阵抽搐
李会计也顾不得许多,赶紧跪拜起来
“老爹啊,俺可是恁儿子,恁不能害俺啊,俺每年都给恁上坟烧纸钱呐”
“恁看恁那墓碑可是咱全村最气派的”
“恁想吃啥给俺托梦,不!还是别托梦了,俺大鱼大肉一并给恁烧过去”
李会计胡乱说了一通,才慢慢站起身,朝着后方退去,远离了池塘,撒丫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