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坠崖
书名:长生-轮回 作者:toast 本章字数:2538字 发布时间:2021-09-05

话说渡幻生和红衣女子来到那座常年浓雾环绕,高不见顶的海中孤岛前。介于渡幻生还只能算个凡人,完全不懂飞行之术,二人是乘船而至的。这一行驾轻就熟。看来除了渡幻生之外,红衣女子也不只一次地莅临此地了。

说是岛,不如说那是浩渺海洋中间突兀地立起来的一颗天柱。柱子垂直于海平面笔直地扶摇而上,高不见顶,因为那顶已经高过一切可见的,白色的云和湛蓝的天,直接插入上方无法想向的地方。由于雾气环绕,并看不清山体本身,只是白茫茫的一片立在那里。山脚下,海水拍打着岩体,由于常年的海水腐蚀,这使山体的根部比稍高处向里凹陷了一些,增加了攀爬的难度。

在山脚边站定时,二人的两条腿则是全浸泡在海水里的,一直浸泡到大腿根。海浪一波一波地有节奏地拍打过来,两个人在海水里也跟着有节奏地摇摆着。

红衣女子扯了块湿布,遮住了口鼻,也不知是什么道理,她看了渡幻生一眼,掳住他的肩膀,抬抬下巴,道:“上吧!”

还没等渡幻生回应,那红衣女子已拎起他垂直向上拔地而起。突如其来的速度带来的反向失重感,让渡幻生感到很不适应。稍许,等渡幻生回过神来,他下意思地朝下望去,那红衣女子,也随着他的目光望下去。果然,这场景似乎同时在两人的意料之中。至上而下的疾风,以及眼前急速下行的崖壁,证明他们的确是在向上飞,而海平面似乎并没有远离他们而去。这光景持续了半个时辰,红衣女子最终还是放弃了,收了飞行术,回落到地上。上行飞了半个时辰光景,回落却只用了两秒,那距离目测也就是几十米的高度。

红衣女子死死地盯着渡幻生:“你是怎么做到的?”

若是换做别人,本没有必要告诉她。反而会将此类,自己做得到而他人做不到的,自己知道而他人不知道的,视为自己的本钱去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渡幻生恰恰相反,他一向生性淡泊,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得到的,生活也一向是随性且随遇而安。但凡能帮的到别人的,也一向毫不吝啬。

渡幻生略微犹豫了一下,道: “爬上去的。”

渡幻生犹豫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其实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而只是“爬”上去。而他“爬”上去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的确不会飞,如果有的选,他当然不会选四肢着地的方法。

红衣女子略有所思,点了点头,“也许这超乎常理的山该是用超乎常理的方法解决吧!”她想。

红衣女子伸出手来,登时掌心出现了一条两指直径的麻绳,一头绑在了自己腰上,另一端拴住了渡幻生。这样做可以防止两人在迷雾里走失。渡幻生着实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若是前日他和飞彩道人也用根绳子连着,也不会走散了。当然红衣女子的绳子也防止渡幻生逃跑,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直上直下的天柱之下,渡幻生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另外,如果一人不小心失足,另一人还有营救的机会。绳子中间大概有五六米的长度,可以让两个人在有限的范围内自有活动腿脚,便于攀爬。

红衣女子和渡幻生互相对视了一下,红衣女子点了点头,示意两个人开始向上攀爬。

渡幻生用手向上探去,搭上了一个手臂尽力可即的巨石的凸起,作为着力点,开始用力往上,撑起自己的身体。而后他们在良久的,看似徒劳的攀爬中,努力了很久。在这段时间内,他们离海平面的距离在视觉效果上并没有改变。

爬了大半天,雾气渐浓,风声也渐猛起来。他们向上望去,然而身处浓雾之中,几米以外的视野皆消失在浓雾里,什么也看不见了。由于浓雾的阻隔,仅仅相隔四五米距离,然而他们并感知不到对方的存在。浓雾深处的上方,隐约可以听见,似枭鸣,又似狼嚎的叫声,由远及近,那声音尖锐且刺耳。二人怔了一下。红衣女子扯了一下绳子。

渡幻生:“我在!”

红衣女子:“什么情况?”

渡幻生:“也许是一只,很神奇的大鸟!”渡幻生想起了小毕方。

二人继续向上攀爬。而随着上方的鸟鸣的逼近,那声音越发刺耳了,使人心战。那声音已经不仅仅是来自于上方,而是四面八方。

忽而渡幻生感到浓雾深处,一阵飓风扑面袭来,飓风里夹杂着带着体温的腥气。这是死亡攻击的味道。那东西瞬间便到了渡幻生身侧。然而,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那不明飞行物改变了主意,骤然来了个急转弯,掠着渡幻生的身侧过去了。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上一次好像也是这样。虽然渡幻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那东西来去都太快,渡幻生并没有看清是什么样的生物。不过凭感觉,那东西的个头和小毕方不可同日而语。他望向红衣女子的方向,想提醒她需小心一些。话未出口,渡幻生已经听到了红衣女子那一端传来凄厉的惨叫声。

红衣女子只感觉到一阵腥风掠过,一团白雾里席卷着什么东西,呼啸而来,而后又呼啸而去。随即,左臂一阵灼烧般的剧痛,登时失去了行为能力,她扯下蒙着口鼻的布,瞟了一眼剧痛之处,袖子已然被扯碎了,左臂暴露在外,一道长且深的裂口,贯穿整个手臂,血肉外翻,深可见骨,似爆裂开来,鲜红的血水咕咕地冒出来。还好,至少伤口没有毒。然而,瞬间的大量失血使她一阵眩晕,是她自己太大意了。她暗自运行功力,封了自己的血道,血是暂时止住了。一直胳膊也暂时废了。

“你算计我?”她冲渡幻生怒道。谁知“我”字还未出口,不想那血腥味和温热的气流随即又折返了回来,那不明生物来了个二次打击。

渡幻生一脸无辜地望向红衣女子,当然他的一脸的无辜并未成功地抵达到浓雾的另一端。

红衣女子咬碎银牙,心中咒骂渡幻生,暗下了决心,索性最后一搏,大不了同归于尽。眼下只有一只手能动,受伤的那只手臂已然失去了行动能力。她索性放开了扒着岩壁的那只手,在她的手放开岩壁的瞬间,身体开始做自由落体运动。同时,她将能动的那只手探到背后,随即,一抹寒光闪过,皓月剑已然握在了手里。虽然只有一臂能用,红衣女子还是在千分只一秒内,流畅的完成以上一整套动作。

红衣女子撒开手之后,绳子那一端的渡幻生瞬间感觉身子被什么东西坠住,猛力地下沉了。他本能地把另一只手也攀住岩壁,不得不用瘦小的身躯承受住两个人的重量。就在他刚刚稳住身体的时候,下方的厮杀已然开始了。小小的身躯在静止的状态下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已然十分吃力,下方的厮杀带动这绳子左右无规律地猛烈晃动,这个让渡幻生即使两只手紧紧扣住岩石也无济于事,小小的身躯在风中雾中无助地飘摇。

渡幻生艰难地,用他“必生的信念”,企图撑住两个人的体重。可是,他那“必生的信念”终究还是没抵得过二人的体重。他两只手一点一点地,在凸起的岩壁边缘滑落,直至那失重的感觉如期而至。他和绳子那一端的红衣女子一起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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