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 母亲之命不可违
书名:我王莽没穿越 作者:闲穿径竹 本章字数:2113字 发布时间:2021-09-06

王莽随王永一路行来,尚未到家,早闻得邻居张媒婆那高亢聒噪之声:“莽儿前几日已行过冠礼,取的表字巨君也甚好听。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巨君是老身从小看着长大的,谦恭有礼,勤奋好学。这门亲事,是老身为巨君千挑万选的,此女容貌、家世、品性皆百里挑一,切莫错过!”

王莽自门外闻得此言,心中一阵神伤,暗暗寻思:“这可如何是好?我万万不能辜负怀能姑娘。”

王莽甫一进门,张媒婆便迎上前来,挥舞着手中丝巾,满面堆笑道:“哟!巨君回来了呀!恭喜公子,贺喜公子。老身为公子寻得一门绝世好亲,此女名唤王静烟,乃宜春侯王咸之女。王氏知书达理,又与巨君年龄相若,是天设一对、地造一双啊!”

王莽讪讪道:“我尚年幼且无功名在身,恐耽误王家姑娘。”

“巨君此言差矣!行过冠礼便是成年,怎可说年幼!至于功名嘛,京城内谁人不知王家八侯威名,以公子之才,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张媒婆上前一步高声言语,身上劣质脂粉之气熏得王莽连连后退,王永体弱,受不了脂粉味,掩口而咳。

渠氏见王莽不肯,因劝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莽儿自来孝顺,为娘知你必不违也!再者,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王家开枝散叶着想啊!永儿体弱多病,婚后多年无有子嗣,为娘只有指望你了!”

王永轻咳两声道:“为兄近来身子又不好。此番莽儿若大婚,为兄一高兴,兴许病就好了。你就当是为我冲冲喜罢。”

王莽既不欲有违母亲、兄长之命,又不欲有负刘怀能,踌躇半晌,思索良久,忽想到一策,因说:“周礼有云,同姓不婚。男女同姓,其生不蕃,周制始绝同姓之娶。”

张媒婆哈哈大笑道:“老身做了半生媒妁,亦知周礼有此禁。但巨君有所不知,绝同姓之娶乃指同宗之姓。宜春王氏乃昭帝时丞相王䜣之后,而公子乃魏郡王氏之后,既不同宗又不同族,大可婚配。”

王莽又推辞道:“可我身无一官半职,王氏乃宜春侯之女。门不当户不对,如何婚配?”

张媒婆道:“巨君伯父乃当朝大司马、大将军,公子谋个一官半职却不容易?”

王莽答道:“既如此,则待晚生有一官半职后再谈婚配不迟,否则身无分文俸禄,何以家为?”

王永劝道:“莽儿,你平日熟读四书五经,岂不知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之理?”

王莽见执拗不过,只好从实禀明渠氏:“母亲,实不相瞒,孩儿已有心上人了。”

“甚么?”渠氏不敢相信,“莽儿相中了谁家姑娘?”

王莽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道:“便是萧太傅侍卫之女,目今暂居萧府的刘氏。”

“胡闹!”渠氏闻言不悦,“为娘听永儿提起过,这刘氏乃婢女出身。我王家虽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也不能任凭你胡闹,娶个婢女为妻,叫旁人笑话!”

王永亦在旁劝道:“莽儿一向事事遵循周礼,此番何以行此悖乱之举?你平日言必称孔孟,莫非忘了孟子有云,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

“兄长!我与刘姑娘清清白白,并无逾礼之举。”王莽急道,“若要娶刘氏,自当三书六礼,三媒六聘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明媒正娶。”

“一派胡言!”渠氏怒道,“你满腹圣贤书白读了么?竟欲对一婢女三书六聘!”

王莽道:“母亲息怒。刘姑娘已脱了奴籍,目今已非奴婢之身。”

“那也不行!”渠氏道,“婚姻大事,岂容儿戏!婚姻并非你与某位姑娘两人之事,婚姻乃两个家族之事。”

王永附和道:“母亲所言极是。婚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

“永儿说得对。”渠氏继续道,“你父亲去世得早,不曾封侯。莽儿日后入朝为官,不可无外援,否则处处掣肘。难得宜春侯以侯爷之身,不嫌咱家清贫,愿以长女下嫁,这是何等的福分,你却推三阻四,是何道理?”

张媒婆见状,扭着腰姿对王莽道:“令堂所言句句在理,婚姻乃家族大事,并非你两个娃儿私事。巨君若喜欢刘家姑娘,可将其纳为妾室,享齐人之福。”

王莽摆手不语,不知所措。

渠氏又道:“莽儿自来孝顺,莫非今日要行不孝之举么?你是要气死为娘么?早知你如此大逆不道,为娘就该随你父亲去了,免得在此生受!”

王莽向来孝顺,见母亲思及悲痛之事,不忍拂了母亲好意,虽极不情愿,亦只好应下这门亲事,可心中无比惆怅。

待张媒婆走后,自己踌躇往萧府行来,寻思如何将此事告知刘怀能,可一时竟没了主意。

行至萧府门口,正欲敲门,转念一想,深觉无颜面对刘怀能,自己曾多次信誓旦旦要娶其过门,此时却答应与她人婚配,于是只好作罢,转身返回家中。

王莽婚期已定,王凤亲书“佳偶天成”四字立轴,命长子王襄先行到贺。良辰吉日已到,王莽家中张灯结彩,装点得花团锦簇。王凤那副“佳偶天成”四字大立轴悬在居中。

王凤为男方主婚,宜春侯王咸为女方主婚。申时一刻,吉时已届,号炮连声鸣响,众贺客齐到王莽家中,王家八侯、淳于府、萧府、富平侯府各色人等纷至沓来。

王莽家中院落局促,实难容纳一众人等,来得迟的,竟挤不进门,张媒婆只好张罗着晚辈后生至其家中小坐。

丝竹之声响起,众人眼前一亮,只见新妇子由四位婢女随侍,缓缓步入大厅。王静烟身着玄色锦袍,凤冠霞帔,以蒲扇遮面,婀婀娜娜慢步行来。淳于长见了,对张放玩味地道:“书呆子艳福不浅啊!”

赞礼生朗声高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共牢而食,合卺而酳!”

王莽大婚,萧育自然过府称贺,萧育知王莽曾中意刘怀能,故而出门前不肯相告,怎知刘怀能却执意要同去称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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