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一口茶喷向了君洛桑,索性他躲得快,要不然这件新衣裳可就毁了。
“你胡说什么呢!”灼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连忙问,“殿下,没溅上吧?”
他轻拭锦袍,没好气道:“至于这么大反应嘛?”
灼华:“殿下,你别误会,这锦袍是感谢你的屡次出手相救,所以....”
“好了,不用解释了,本王明白。”可转念,他上挑的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提道:“之前那个叫胥凝的女子是谁?”
他怎么知道,莫不是......她很不喜欢这种被人剥了皮,看得精光的感觉,语气突变犀利,“你调查我?”
“偶然得知,我总得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突然安静的空气里已没了刚刚那和谐又美好的氛围,俯身上前,低沉道:“殿下,这是我的事,不管你已经调查出来多少,就此停手。今后,我也不希望身边仍能看见你的探子。若是把我作为朋友,这一点,我想你应该可以做到.......另外,胥凝是我的人。”
君洛桑听她如此说着,只道:“好,听你的。”
可他却如发现了一座宝藏般,没有因她的冷言歇掉心思,反而更好奇了。
与此同时,云风闪身出现在院中,禀报道:“主子,国公爷和世子爷朝这边来了。”
“时辰不早了,改日再来看你。”君洛桑刚走两步又回头道,“对了,我的尺寸告诉你丫鬟了。”
嗯?灼华侧目看乐仪颔首,纳闷着:这意思是这一套还不够?
等人不见了身影,才回道:“刚刚没人看到殿下吧?”
“没有,我和云清还有容王的侍卫一直守在外面,没人注意。”云风道。
同时,屋外传来见礼请安的声音,“见过国公爷。”“见过世子爷。”
定国公:“听说华儿醒了?”
“是,小姐刚醒。”乐仪带着二人走到门口又向屋内通报:“小姐,国公爷和世子来了。”
早听见声音的灼华,绕过金丝绣山水花鸟绘屏风,走至外间,“父亲,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云兮若担忧,问:“怎么样,身子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已经都好了。你们看。”在二人面前转了两圈,笑道:“父亲和哥哥还没用晚膳吧,我已经让她们摆饭了,我们一起吃。”
“好,你这昏睡了三天,可真是吓着爹了,以后出门千万小心着点!你看看,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该多吃点补补。”定国公一坐下就直接夹了一个鸡腿放在她碗里。
云灼华下意识的蹙眉,仍道:“让父亲担心了,以后一定小心着。”
定国公:“以后要想出门,你派云风来给我说一声就行,私自岀府,这不是让人抓现成的把柄嘛。”
“是,我记住了。”她抬眸撇了云兮若一眼,随即问:“那罚跪?”
定国公:“不跪了。还不是怕那几个小的学你,我也得给你母亲一个交代,才罚这么重的。”
“是,灼华记住了。”她笑得勉强又恍惚,今日的定国公是她没见过的一面。
“出门一定要带上云风和云清,他们两个的武功还不错。”定国公又叮嘱道。
“是。”
云兮若:“妹妹,还记得你是怎么落水的吗?”
“不记得了,可能是人太多,没踩稳,不小心掉进河里了。”
灼华细想了胥凝的话,她若是没记错,确实有人趁乱推了她,不过现在就算说出来也已经没用了。
“没事就好,下次可要注意点,这次幸亏有容王和萧少主,你哥哥已经私下登门谢过了。华儿你放心,容王当时就下了封口令。”定国公道。
“好,多谢父亲、哥哥!”她福身一礼。
定国公佯装气道:“你这丫头这么见外做什么,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这三个字让她觉得很好笑,勉强扯了扯嘴角,便开始埋头吃饭。
“好了,不说那些了。要是身子没事了,明日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个安,她听说你受惊,很是挂念。”定国公放下手中的玉箸,拭嘴道。
云灼华:“可明日…明日我要去济世堂买些药材,身子还没……。”
呵,呵,明日约了萧琛玉可不能再失约了,灼华想着,一本正经的胡说着。
“嗯嗯,反正就这两日,你记得进宫一趟。”说完,定国公起身准备离开,“那你好好休息,爹就先走了。”
“好。父亲慢走。”
桌子上就剩兄妹二人,云兮若用打量的眼光看着灼华,试探性的询问:“妹妹,你?”
“嗯嗯~”她笑道,“我回来了。这段时间让哥哥担心了。”
“你啊,傻丫头,回来了就好。”他轻抚着她的小脑袋,宠溺道,“那你好好休息,哥哥改日再来看你。”
“好~”他叮嘱完大步离开了静雨阁,一切又回归了她想要的平静。
“乐仪,将这些都撤了吧!”她指着桌子上那些残汁冷羹,又喊道:“云清,出来。”
一道身影闪现,“主子。”
“云清,跟我说说恩义堂的事。”二人围着院子溜达着。
“恩义堂,属下之前和胥姑娘一起去过,之后又去过两次,教孩子们打打拳,这个恩义堂是个孤儿院,里面有……”云清详述着,“嗯,大概就这些,目前他们就靠着胥姑娘给的银子过日子。”
半晌,也不知围着院子走了多少圈,她突然开口道:“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云清,你明日去恩义堂问问丐叔,看他们以后愿不愿意跟着我,我为他们提供住所和粮食,教孩子们本领,但要为我所用。
你再向丐叔打听一下另外两个孤儿院的情况,若是不好,回来告诉我。”
“是,属下领命。”
乐仪很合时宜的喊道:“小姐,过来喝口茶吧!”
“行了,下去吧!”她吩咐完便朝石桌走去,“还是乐仪甚合我心啊,知道你家小姐渴了。”
端起茶盏,茶香扑鼻而来,轻轻啜了一口,温度刚刚好,入口后有青橘的涩意,入喉后有茶的余香,清风带着花草香吹来,在这盛夏的夜晚,舒身又舒心。
翌日,天阳居
一袭雪白色锦衣着身,一副彼岸花面具遮面;白有白的纯粹和无暇,红有红的张扬和炽热。
灼华和云风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在店小二的带领下去了最靠边的房间:静室。
“上一壶好茶,一会儿萧公子来了,就带上来。”云风道。
“好勒,两位稍等。”
云风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便进了房间。自从得知之前一直有人在跟踪调查,云风就变得异常警惕。
灼华:“好了,他答应我不会再派人查我们,不用那么紧张。”
她打开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天阳居的后院,是供客人住宿的地方,一排排大小不一,价格分明的房间。
“主子,小心为上,之前就是我们大意了。”云风谨慎道。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客官,你的茶。”
“送进来吧。”小二推开门,手脚麻利的放下茶水和糕点。
看着这端来的糕点,云风不解:“我们没要糕点。”
“这是本店新出的荷花糕,送给贵客们尝尝,看看味道如何?”小二笑应着。
“那就多谢。”
此时楼下大厅传来议论声,声音此起彼伏的引人好奇。
“你们听没听说七夕灯会那晚有人落水了。”
“听说了,好像是一位姑娘,后来被人给救上来了,真是命大啊!”
“那不一定,当时我表哥的表妹的姨母的儿子就亲眼看见了,说救上来的时候,人都凉了,就剩一口气了,也不知道活没活。”
“你们知道那位姑娘是谁吗?”
“不知道,没人看见脸,难不成你还知道?”
“当然知道,那姑娘后来被送去济世堂了。我当时也在,好奇就跟到济世堂去了,你们猜我看到谁了?”
一群人被他胃口吊的足足的,纷纷叫他快说,激动好奇之情溢于言表。
“我看到了定国公和云世子,两人急匆匆的进了济世堂。听济世堂里的人说,那姑娘脸上还有伤呢!”
说到这儿,挑起话头的人就不说了。
坐在楼上雅间的灼华嘴角噙起一抹玩味十足的冷笑。
“云风,稍后去查查那位带头的,看他是不是真的亲眼所见。”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