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多没有干过农活,苏韵现在拿起农具,还是那么得心应手。
她现在是扎着头巾、戴着纱布手套,一手拿着抹泥刀,一手抓起空心青砖砌着院墙。这堵保护羊圈的院墙,似乎被狐狸掏了一个洞,坍塌了。母亲之前修补砌了一半,现在苏韵帮着母亲完成它。
母亲叫她别干,她不听。说干一干粗活,就当晨操跑步,精神更好一些。
苏韵今天准备返回城市找工作去了,所以一大早公鸡叫第二遍的时候,就起了床,抢着来帮母亲砌完这堵墙。
她干得脖子上的香汗一串串的流到衬衣里面去,脸上、手臂上沾满的灰浆。
母亲和苏米拉在厨房里做饭,为了给女儿饯行,母亲特意炖了一只老母鸡。她知道,女儿这一走,又不知道多少年才回得来。
奇奇在苏韵边上转着圈,似乎想帮帮苏韵,却又使不上劲,不知道能做点什么。
苏韵于是叫奇奇帮她把毛巾拿过来,她要擦汗。
奇奇听令,立即跑去挂毛巾的地方,把毛巾叼过来,送给苏韵。
苏韵接过毛巾,摸一摸奇奇脑袋,表示感谢。奇奇偏头看着她,大眼睛眨巴着,嘴巴张了张,非常开心。
苏韵砌完院墙的时候,母亲和四妹刚好把饭做好。母亲就唤苏韵,赶紧放下工具,洗脸洗手吃饭。
苏韵洗潄回来,坐到桌前,桌上饭菜早已经摆好。母女三人围桌而坐。
“一定今天走吗,能不能再住几天?”母亲觉得跟女儿还没有呆够,舍不得女儿这么快又走。
“我都回来五天了,该走了。”苏韵说。
“反正是暑假啊,又不上学,干嘛那么急?”苏米拉说。
“我得赶紧去找工作,早点工作早挣钱。等我挣了钱,我把你们都接去城里玩。”
“你别一门心思想着挣钱,给自己增加压力。工作顺利你就好好干,要是不顺利,你就先回家,家里也饿不着你。”母亲说。
“会顺利的,妈,你放心。”苏韵一种信心百倍的样子。
“妈不在乎你挣钱多少,只要你平平安安。”
“妈,我要是在城里买了大房子,你跟我去城里居住吗?”
“你有能耐,到时候再说吧。”母亲看了看女儿那副急于求成的表情,眼里掠过一丝忧虑。不过又似乎不好说什么。
吃过饭,苏韵就准备出发了。
她还是先得步行去镇上搭乘汽车。不过这一次,苏米拉说,可以用奇奇去送她,省去她步行的辛苦。
于是苏米拉让奇奇蹲下来,先坐到奇奇身上,为姐姐驾驶,姐姐就抱着妹妹坐在后头,行李箱挂在奇奇脖子上。
苏米拉说声:“走吧,奇奇。”奇奇站起来,驮着姐妹俩走出院子。
它到院子小坡那儿,巨大的翅膀“轰”的一下展开,后腿一蹬,直上空中。
“再见,妈。”苏韵朝地上的母亲挥一下手。
“小心点,韵儿。”母亲抬手遮眉,仰望上空的女儿。
望着女儿的身影远去,母亲回头,不禁抬手擦了擦湿润的眼角。舍不得孩子,却又留不住孩子,谁懂母亲这颗忧伤的心。
苏韵是第一次坐着奇奇飞在空中,苏米拉想让姐姐领略一番,空中俯看地面美景的神奇体验。于是她让奇奇先在村子上空,绕飞一圈。
姐妹俩的头发和衣襟,被风刮得呼呼后飘。苏韵果然连连惊叹:“好美,好美。”
苏韵又问苏米拉:“四妹,它能飞多高?”
苏米拉便问奇奇:“奇奇,你能飞多高?”
奇奇忽一下抬头,冲向高空,它的身躯变成竖直,姐妹俩的身子变得横悬在空中,不禁紧紧抱住奇奇身体。
奇奇一下穿过厚厚的云层,到达了云层的上方。从这里再往下俯看,眼前只是层层翻滚着的云海,地上的景色只是若隐若现。
远远望去,似乎还看见了仙之故乡的最高雪峰山顶,看见了雅派总部的居地。
云层上方的空气太寒冷,姐妹俩的头发上很快就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苏米拉示意奇奇离开高空,奇奇一低头俯冲下去,再次回到低空区。
“奇奇好厉害。”苏韵赞叹说。
“二姐,我舍不得你走。”苏米拉说。
苏韵动情的抱住四妹,把脸贴在四妹的后背:“姐也舍不得你,可是咱们穷人家,生活的主题,就是奔波和奋斗。姐必须去奔波。”
奇奇很快飞到了小镇上空。苏米拉说,她不能让奇奇出现在闹市里面,那会引起人群恐慌。因为大多数人没见过飞翼神兽,会把奇奇当成怪物。
苏米拉只能让奇奇在人迹稀少的小路上降落地面,然后让苏韵下来。她指着那座小桥对二姐说,过了那座桥,就到小镇汽车站了。苏韵点头说,她知道。
苏米拉就站在那儿,看着苏韵走远。苏韵走到桥头那儿,回头挥一下手:“四妹,回吧。”姐妹俩相互对望,都有些泪水汪汪。
苏韵过了小桥,终于消失在小镇闹市区。苏米拉这才调转奇奇,返回家去。
但是苏米拉没想到,她身边的那个小丘上面,正有一伙男人盯着她呢。
那正是“偷猎队”的艾诺克一伙。他们刚刚在小镇上落脚,还在熟悉小镇周边的地形。所以每天都到镇子外面逛游一圈,走走看看。
他们刚走到小丘这里,莫西抬头看见了空中飞过来的奇奇。慌得他抓住艾诺克衣袖连声结巴:“看看看,飞飞飞。”
艾诺克一时莫名其妙:“飞飞飞,飞什么?”
莫西抬手指向空中,艾诺克抬头一看,也大吃一惊。
这些人很少见过飞翼神兽,当然他们听说关于飞翼神兽的传闻。他们也正是奔着飞翼神兽而来的,他们就是想抓到这种神奇的动物。
艾诺克叫大家不要出声,静静的站在山上观望,他们看着奇奇降下地面,两个女孩告别分开。
“这小女孩挺厉害,把一只神兽驯得这么好。”艾诺克不禁赞叹。
当看见苏米拉骑着奇奇转身离开的时候,莫西端起了弓箭,准备射杀奇奇。
艾诺克拨开他的弓,踹了他一脚:“蠢货,谁让你在这里动手?这是动手的地方吗?我们是偷猎队,‘偷’字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