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醒着呢么？”门外飘来一句淡淡的询问。
话音刚落，房间里立刻就忙碌起来，一阵穿衣服的沙沙声和光脚踩地发出的啪叽啪叽声过后，房门被猛地拉开。
“早就醒了，小妹。”蓬头散发的蜘蛛女八目樱倚着门框，冲着门口一脸淡漠的雀妖胡喜媚傻笑。“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
自从两人遇袭那天惹她生气之后，整整两天再没搭理过自己的小雀今天主动来找她说话，蜘蛛女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姐姐不在家，一起出去逛街么？”面无表情的小雀问道。
因为担心凶手会在她们两个上学的高中发动袭击，不想再增加无辜受害者的凤里栖于是给小家伙们请了几天的假，又带着她们住到了自己在城里的另一处住所。
老实待了两天后，耐不住寂寞的小家伙们就又想着出去玩了。
“没问题！”眼角眉心都漾起喜气的八目樱满口答应着，她抓着蓬乱的头发，笑眯眯地往雀妖的身上靠，“和好了？”
“没和好！”还生着蜘蛛女气的小雀妖撅着嘴，把头扭到一边，赌着气说道，“要不是白雪姐姐没时间，我才不找你。”
尽管跟她的气话是这么说的，但胡喜媚并没有把黏着自己的蜘蛛女推开。
“为什么啊，之前那些玩笑你不是也没事么？”不知道雀妖为什么对自己装作受伤逗她一事这么耿耿于怀，蜘蛛女苦着脸问道。
“那不一样……”雀妖喃喃着，“我不想看到有谁为了我而受伤，看到你那时的样子，我就觉得自己就像掉下了一个万丈深渊，就像被高山压住，被大海淹没，话说不出，气也透不出，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锐利，沉重，复杂的痛苦……”
“结果你的那些都是装出来的！”
“这个我可以解释一下……”一脸愧疚的蜘蛛女还想解释，但在她看到了雀妖泛红的眼圈后就住了嘴。
她现在明白了，小雀需要的不是她的解释……
“对不起，小妹。”她站在胡喜媚的面前，以一种小雀从没有见过的，沉静温顺的神态看着她，真心诚意地向她道歉，“我向你道歉，我不该拿受伤的事情来骗你。”
“我接受了。”就等着这句话的雀妖脸上立刻堆满了笑。
故意板着脸实在是太累人了。
“郑军……”坐在警车里的凤里栖读着档案里的名字。
“他也是那几名死者的同学之一，性格孤僻，沉默寡言，和班里其他同学都不太合群，上学时他曾经惹到过高年级的学生，还是那个帮助小组出头帮他化解的，所以，一开始我们没有将他列入嫌疑人名单之中。”开车的林霞说道，“不过，扩大调查范围后，我们发现，从六年前开始，有好几件事情似乎都和他有关。”
“在这六年里，那几个欺负过他的高年级学生相继出意外身亡。”坐在凤里栖旁边的白雪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几份案卷拿给她看。“还有这个，我们认为，他的双亲因车祸身亡可能是整件事情的导火索。”
“我倒觉得他父母的死，也是他一手策划的，因为不够坏的人根本不配获得异能……”凤里栖脸色一沉，给出了一个更加黑暗的结论，“当然，这只是毫无根据的猜测而已，等见到他后再看看吧。”
“如果真是那样……”林霞双手紧紧捏着方向盘，“哪怕不合程序，我也要亲手执行他的死刑！”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们在离郑军住的那户独门住宅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下了警车。
由便装的白雪和凤里栖打头，两人先来到了郑军家门前，在女狐妖的示意下，白雪上前按下了门铃。
响声过后，便是沉默。
接着，白雪又按了两次，依旧没有回应。
“他发现我们来了？”林霞掏出手枪，过来与两人汇合，小声问道。
“也许是不在家。”凤里栖说道。
“那我们进去看看。”
“可是我们还没有申请搜查令……”白雪小声提醒，但换来的却是前辈们的白眼，于是她便红着眼睛住了嘴。
“年轻真好。”坏笑着的女狐妖语带双关地说着，然后催动术法，带着白雪和林霞穿过院墙，进到了郑军的家里。
正像女狐妖说的那样，郑军不在自己的家里，几人一番搜索检查后，除了在废纸篓里发现了一些已经烧成灰烬的纸张外，再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至少我们没有找错人，郑军就是异能者。”从废纸篓那里感知到些许异能残留的凤里栖说道。
“我们留在这里，看他会不会回来，机场、火车站、和出京要道交给刘新派人布控。”林霞正说着，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十分钟前，路口的信号灯亮起了绿灯。
他吹着口哨，像个好动的孩子一样，步伐轻佻，每一步都踩在人行道的横线上。
他穿过马路，向门口站岗的警卫行礼，然后径自走进市公安局。
来到秘案组科室前，他甚至还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礼貌地敲门，得到允许后才推门进去。
“您有什么事么？”一名办公桌正对着门的刑警问道。
“你好，我是来自首的。”那里面露优雅的微笑，“我就是你们现在在寻找的异能犯罪者，郑军。”
十分钟后，林霞的手机响了。
“你说什么，郑军自首了？！”听到这个消息，女刑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样不敢相信的，还有白雪和凤里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