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二哥清醒后不但懒了,还会耍赖了。”云若有所思的说。
“去就去,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次秋猎吗,我使什么,弓箭吗?”
风感觉自己似乎无法拒绝,就开始询问自己的武器。
云瞪大眼睛说: “当然了,你忘了你的紫杉弓了。”
“紫杉弓?在哪?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在石屋里,父亲为你保存着呢,你昏迷过去了好几天,怕在茅草屋不保养会受潮变形,就被父亲拿到石屋,每天替你涂油修养。”
“哦!”
风松了一口气,“那你呢?用长矛?”
风一眼看到雷身边的长矛。
“当然了,我更喜欢近身博斗,这能让人热血沸腾,而且抛射长矛的杀伤力也更大。”
风看向妹妹,看到妹妹腰间有一柄石刀。
云似乎知道风在想什么,无所谓的说,“我怎么样都行了,反也不让我出猎。”
“我射箭真的那么利害?”
风不确定的问,因为脑海里没有一丁点关于弓箭的印象。
“父亲说你身体弱,力气小,胆又小,怕死的要命,根本不敢近身博斗。”
“就让你扬长避短,利用弓箭,把野兽消灭在远处。”
“要是不能在近身前杀死野兽,就应该马上避开或逃走。”
“所以弓箭最适合你,就给你制作了一把紫杉弓,你听了父亲的话就拼命的练习射箭。”
“你每天比我们练的时间都长,所以你的箭术最好了。”
“要不是这次的事故,你从来都是弓不离身的。”
听了雷的解说,风心想,用弓箭把敌人消灭在安全距离之外。
这个主意真不错,太适合自己了,山族长啊!你是我的亲爹,太了解我了。
“虽然我们学的差不多了,但父亲说狩猎七分险,没有人知道狩猎时会发生什么事。”
“真正保证我们安全的,是我们自己平时所学的东西。与自身能力及与其它人的配合。”
“所以我们不但要自己努力,还要去训练场与其它人配合训练,不能光自己埋头苦练。”
“父亲说过,你除了身体比别人瘦一点外,其它的各方面并不比别人差。”
“要是还这么胆小怕事不敢出猎的话,那就会成为是一只总以为自己是一只羊的山虎。”
“就见到一头鹿也会害怕的跑开,早晚会被饿死的,否则母亲才不放你去呢。”
风心中暗想,还是母亲对我好。
“父亲觉得你应该成为一名战士,只是母亲总怕你会出事。”
“反正你都这么大了,你自己选吧!不过我觉得现在母亲也开始认同父亲的主意了。”
命苦啊!风表情纠结。
看到风这样的神情,雷非常的生气,道:“我们长大了,就应该去为部落打回足够多的猎物,让部落里每个人都吃的饱饱的,怎么能怕死就躲在家里呢?”
风没想到肥胖症严重的大哥竟然会这么大义凛然,有些不以为然。
“部落人吃饭问题也不是我们能管的,再说想吃饱有很多办法啊!这山这水,这树林里能吃的东西多的很,为什么非常要去冒险呢?”
“这山林里的果实只能在夏秋两季吃,顶多作成果酱冬天作为辅食来吃。”
“一到冬天,大雪封山什么吃的都没有了,如果没有足够的肉食储备,怎么来熬过漫长的冬天?难道要部落里的族人去跳天葬崖吗?”
看到雷似乎真生气了,风马上改口道:“好好好,去打猎,打多多的回来,人多力量大。”
雷两眼看着远处的天空,似乎是在对自己说,也象是在对风说。
“我们的职责,就应该让所有人吃饱饭,并长的胖胖的,让部落变的强大起来,我们就应该更加努力。”
风不想与积极的雷争辩,就一路应付过去,三人休息够了,就离开了这处水面平台。
入夜后,风躺在自己的茅草屋内,回忆着自己这一天的所作之事。
风依旧保留了那个世界里的习惯,那就是每天晚上睡觉前,把白天的事在脑中过一遍。
尽管自己有着与别人不同的思维方式,但自己与别人并没什么不同,有时可能还要不如。
山部落并不象自己想象中的原始,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与生活中所接触的东西。
如果去除掉使用的工具及现代科技的元素,部落反而更象高度成熟的社会。
石制,木制等工具大多都是非常精致,就象那持在手上的石制矛头,及腰上的曜石短刀。
精致的如同一件工艺品,锋利的程度可以刮腿上的汗毛。
最重要的是部落不但有自己的记时及历法,还有自己的文字——巫纹。
部落人也不是蒙昧野蛮的原始人,这里的一切也更象是在比较穷困的偏远山区的生活。
部落人都极为质朴,而自己的家人,更温暖和谐,这正是自己所需要的,所喜欢的。
而风通过回忆一天的事,突然发现尽管自己拥有现代成人的逻辑思维。
可自己的言行举止依旧更象是一个年青的毛头小伙子,有热血,有冲动。
这可能是这副身体带给自己的本能感觉,而原本的自己是不可能背着妹妹四处乱跑的。
更不可能为了给大哥与妹妹表现一下,就明知不敌还想去试着与老桥头纠缠。
还闲的去推什么石球玩,这可不象是自己世界里的那个大叔所为。
新的身体也许让自己成为一个全新的自己。
既然是全新的自己,那就重新开始一个不一样的人生吧!
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缘,而且还有一具这么年青而又完美的身体。
月儿上树梢,虫儿喧闹,薰虫绳冒着淡淡的青烟,风想通了一些事后,就沉沉的睡去。
东方泛白,山林上空飘渺的雾气还没有散去。
茂密的丛林下还是一片昏暗,一个巨大的身影如老猿一般在祖山的山林里飞奔着。
一边不时的发出“呕——呕——”如野兽般的呼唤声。
两个球形的人影气喘吁吁的紧随其后,一条相比来说瘦小的人影则落在更远的最后。
不时的因为看不清面前的树,撞在树杆上,或被地上的藤蔓绊倒在地而发出惨叫。
惨叫响起,前面的巨大身影就有意的压低速度,等待他爬起来后,又加快了速度。
当四道人影从密林中蹿出来,停在空地上时,首领山回头看看自己的三个孩子。
雷与云气喘吁吁与原来没什么变化,只有二儿子风,一副鼻青脸肿的坐在地上。
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叫唤着,他知道风在昏黑的树林里撞了多少树,摔了多少跟头。
山叹了口气,看来风还没有恢复好,原来的风可不是这个样子。
那时,他的力气虽然差上一些,但灵活度可是三人中最好的,现在却仿佛一下打回起点。
风揉着肿起来的前额,天啊!都流血了,这哪是训练啊,这分明虐待自己。
在几乎跟夜一样黑的树林里奔跑,不撞树都见鬼了!
而且自己才休息一天就开始训练,这不人道啊!
不过就连有肥胖病的大哥与妹妹都被父亲一视同仁的训练,自己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空地上,父亲山已等在那里,风只看到了立在地面上的三捆羽箭。
高有一米,如三根立在那的树桩子,却没看到弓。
就在风用眼四处寻找弓时,山把一根长杆递了过来,风下意识的接过来。
入手柔软,这个矛竟然用柔软的兽皮套着,当风把兽皮套去掉后,瞳仁微缩。
这哪里是一支矛?这是一张弓,这也是弓?确定不是矛?
一根几乎是比自己身高还高出一节的紫红色的紫杉木杆!
风的意识里一张弓应该是又宽又扁的片状,而且具有弧形的样子。
而手里的这张弓几乎就是一个圆形的长棍,仔细看时却略有不同,长宽比近似圆柱形。
但弓背的内侧却是平面的。弓身的宽度与厚度从中间向两边逐渐变小。
两端各套着一节鹿角,在鹿角细微凸起的叉窝里打磨出一道细滑的凹槽。
这个更象长矛的东西是一个弓身,难道这就是雷所说的紫杉弓?
就在这个疑问刚从风的脑海中闪过时,风的手已本能的从皮套中取出弓弦。
熟练的套上一端,放于左脚内侧,右手抓弦而一端压在长弓另一端。
左手一拉弓背,使长弓弯曲,右手正好滑到另一端的鹿角处,娴熟的挂好弦。
身体对这张弓的熟悉程度似乎比思维更快,当将完好的弓拿在手里时。
就似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复活一般,与这弓就有了一种极为微妙的联系。
似乎一切本就如此,风利索的抽出一支羽箭,弯弓搭箭。
“吧嗒”一声弦响,“嗖”的一声破空音,“哚”的一声中靶声。
那支长杆羽箭就钉在远处那外面绑着厚厚茅草的木桩上,一切都那么自然,连贯。
风站在那就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心里却在想着“这是我自己射的?”
山看着儿子那娴熟的近乎本能的动作,脸上绽出满意的笑容。
看来这次事故并没有对风儿的身体造成太大的影响。
风有些发愣,怪不得雷说自己与长弓日夜相伴,就如与他日夜相伴的长矛。
而云日夜相伴的是一柄曜石短刀,这都是父亲为他们挑选的本命兵器。
必须要做到如臂使指,现在看来自己的身体对这长弓的熟悉程度比脑袋还高,只是思维有点落后了。
风把箭娄斜背在身后,呈弓箭步站好,上身前弓,抽箭搭弓,箭如流星。
全身只有左手在动,抽箭,搭弓,拉弦,放箭,抽箭如此反复。
当释放了一半的羽箭后,左右手互换开弓射箭。
在大哥与小妹站在那里把弓弦上好时,风已射光了一篓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