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息怒!当年上官一家一十八口人的确都已被杀死了!”
“哼——那为什么还有人一眼就认出了上官红袖?”那个被唤作圣母的女人话语冰冷,如利剑一般割在人的身上,让人听了发抖。
只见她将身体慢慢转了过来,脸上豁然戴着一具冰冷如死尸一般令人感到可怕的黄金面具,透过面具下的那双眼珠如同刀子一般死死盯向远方。
这种看不到表情的人是最让人感到恐惧的人,没有人会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半响,她才从牙缝中挤出冷冷的一句话:“绝不能让这个人坏了我的好事!”
然后又道:“一定要想办法铲除这个当年唯一见过上官红袖的活口。还有!天一神宫的事办得怎样了?”
“回圣母,一切都安排妥当,只等圣母你下令!”
面具下的女人点了点头。
“谁也不能破坏我多年来精心策划的一切!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一种寂静的恐惧正悄悄向四周袭去……
十年前。
“红——袖!红——袖!”
墨少白抱着冰冷的红袖,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为她采来的鸢尾撒了满地。
血从她粉色的衣襟上一滴滴流下来,汇成一条血流。
致命的伤口在她颈下三分的地方,一条剑痕由左向右地划过。剑痕如线一般极细,但却极准极深!
出手就要一剑毙命,凶手一定才刚走不久她的身体还有一丝余温,尚有一点气脉。
但他此时却顾不上去抓什么凶手,只是一遍又一遍地摇晃着她的身体,望她能睁开眼来看看自己。
上苍怜惜,微弱的红袖浅浅的张开双眼,那么努力想张开眼再看看他,但是双眸却如蝴蝶的双翅沾着泪水用力的挣扎着。
“墨……大……哥……”
“红——袖,告诉我是谁做的?”墨少白咬牙切齿地问。他一定要将这该死之人千刀万剐!
红袖用力地摇摇头,那样的凄美。
“不——要,墨大哥……答应我不要为我……报仇!”红袖说完浅浅一笑,闭上了双眼。
鲜血染红了满地的鸢尾花。
“红——袖——”
等他再叫时已是死去。
“红袖!红袖!”
墨少白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用手一摸额头,满是汗水。他用力仔细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
又做梦了,这几日他经常梦到红袖死去时的样子。看着被风吹开的窗子他心中一阵感叹,也许是离红袖越近就越是想念她吧!
十年来他都不敢去想这一场噩梦。而今他回来了,就要去真真实实的去面对一切,而非一再的逃避。
他是一条热血汉子,而这件事却让他怕了十年,成为这十年来的一种阴影一直跟随着他。
起身点了灯。见窗外明月皎洁,那月如红袖一般温柔体贴的守望着自己。他从怀中掏出一只琥珀杯,还有那一只红绡香断的幽兰玉瓷杯,分别为两只杯子斟满酒,拿起自己那只琥珀杯子干下。
这才望着桌面上那孤独亭亭玉立的幽兰玉瓷杯发呆,看着这只独杯子让他又想到了红袖,还有沙漠王沈寒烟。
寒烟?!一想到这他的胸口又一阵刺痛。
又三日过去了,仍然没有红袖的消息。不!现在也许该叫她红素。红袖?红素?一字之差,上天可真会玩弄人。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这么晚了会是谁?
“谁?!”
“墨大侠吗?我家小姐要见你!”门卫传来谦卑的声音。
难道是红袖?
“请进!”
“咯——”的一声门开了,一个一身湖蓝色男装的人走了进来,手中折扇一收,来人正是聂小星!
“怎么会是你!”他略有失望。
“怎么失望了吧?还没找到人吧!说到找人呢你就该请教我啦!你看我才用了三天就把你给找到了不是!”
说完一连串的话,她拿了一张椅子毫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来,还没等墨少白说什么她又插上了嘴。
道:“咦——怎么不是那只白边景泰蓝杯啊?看来你身上的杯子可真不少啊!这杯酒是给我预备的吗?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呢?!”说完正欲拿起那杯盛着酒的幽兰玉瓷杯要用。
“你不能用这只杯!”
墨少白一把将杯子从她手中夺来。
“干什么这么小气!不用就不用,有什么好稀奇的。”聂小星不满地撅着嘴说。
他温和地道:“这只杯你不能用!”并从怀中取出那只白边景泰蓝杯递给她。
聂小星想起那日他曾用过这只杯子,不由开心地接过用了起来,闻着杯上他残留的味道不由失魂落魄起来。
“说实话你干吗老要跟着我?”墨少白问。
她的眼球一转,嬉笑道:“我是来帮你找人的啊!”
“你会这么好心?!”他看她一脸精灵古怪的样子,不由心中不安起来。
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由笑着说道:“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什么女魔头也不会下什么毒,更何况你武功又高强,难道你还怕我这个黄毛丫头不成?”
墨少白喝下一杯酒,一边倒酒,一边冷冷问她:“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武功高强的?”
她见被他识破,一时哑口无言。
他心中想到这个小丫头来历不明,穿着又不俗,还盯上了自己一定有什么目的。便道:“你说你来帮我找人?”
“对呀!只要你肯听我的,我就带你去见她!”
“你找到她了?!”他心中大喜。
聂小星肯定的又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
墨少白被聂小星带到另一间房中,只见房门半开,里面水汽袅袅地立着一盆沐浴用的清水,上面还飘满了红色玫瑰花瓣。墨少白笑笑伸手去试了试水温。
不解地问她:“这是干什么?”
她嘻嘻一笑,将一叠干净衣物放在旁边,又递过一把精致锋利的羊角刀。
笑着道:“你看看你满脸胡茬,一副丐帮长老的样子,她怎么会认得出你来?当然是要好好清洗一番才能让她认出你来啦!”
他低头看了看水中的自己,果然邋遢得连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啦!这些年他从不刻意去在乎过自己,在塞外认识他的人不多,而他唯一的朋友沈寒烟也从未认为他的外貌有所不妥,因而他也渐渐忘记了自己以前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