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逸轩
云兮若正在小书房内处理事情,无涯进去禀报:“世子,云风求见。”
“他不在妹妹身边待着,跑我这儿来干嘛……”他纳闷着,放下手中的书册,“让他进来!”
云风规规矩矩的跪地磕头行礼,“参见世子。”
“起来吧,何事?”
“启禀世子,今日主子回府的路上,两匹马突然失控,不小心伤到了主子,主子让属下来告知世子一声,查查是谁在背后使阴招。”云风说完又双膝跪地,低头垂眸,内疚道,“属下保护不力,请世子责罚。”
云兮若腾的一下从垫子上站起来,狠狠的看了跪在地上的云风一眼,冷道:“是该罚,都受几次伤了。回去让你主子罚你吧!先跟我去看看妹妹伤得如何了。”
话落,大步的迈出小书房,朝静雨阁而去,无涯和云风二人紧跟其后。
云兮若边走边问,蹙眉道:“云风,你跟我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是,当时我们买完药材,从济世堂出来没走多远,就发现马在不断的踢蹄子,还想挣脱绳索……”末了,云风补充道:“后来出了主街,马确实是自己渐渐的安静下,就像那条街有什么东西让马感到不安,可当时不止我们这一辆马车,其他的马车都没事。”
“马被人动了手脚。”云兮若转身吩咐无涯,“你去马厩找到那匹马,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是。”
“妹妹伤到哪儿了?”云兮若冷道。
云风弱弱的回着:“应该是后背。”
静雨阁里,乐仪正给趴在床上的灼华上药,看到小姐后背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
“停,乐仪。不准哭,我可不喜欢我的丫鬟动不动就哭鼻子,这样显得你家小姐很没眼光。”她调侃道。
乐仪立马收住眼泪,轻轻的将药膏敷在受伤的地方,屋内时不时的传来‘呲’的倒吸声,“乐仪,轻点。”
“小姐,已经够轻了。”乐仪嘴上说着够轻了,可手还是又放轻了一点,抱怨道,“小姐,你看看你,出去几回就伤几回,再受伤回来,奴婢就不管你了,自己擦药!”
“乐仪,你这明显是夸大,我得纠正你,我这也就第...算第二回。再说了,我身边就你一个丫鬟,你不帮我上药,谁帮我上药,难道还叫云风!他也得敢才行啊!”
“小姐~”
“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上完药,背上凉凉的没那么疼了,她又叹气道,“乐仪啊,我还是喜欢以前的你,温柔,安静又乖巧。”
这难道是被我带偏了?
“小姐还有心情在这儿调侃我,看来是没事儿了。”乐仪气鼓鼓着小脸蛋,将药膏放入药室时,云兮若和云风前后脚进来。
“见过世子。”乐仪福身一礼,立马变得乖巧。
云兮若急问:“起来吧。妹妹伤得如何?”
灼华绕过屏风,淡笑道:“没事,都是皮外伤,一两天就好了,哥哥怎么亲自过来了。”说话时还看了一眼云风,见他低垂着脸,一副失落自责的样子。
乐仪听见小姐如此说,气急道:“世子,别听小姐胡说,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的可严重了,那有小姐说得那么轻松,刚刚抹药时都疼出汗了。”
云兮若瞪着她,这个不省心的丫头,还瞒着他,恼道:“就知道瞒大哥,你等着,哥哥去请女医过来给你看看?”
“哎呀,哥哥,就是看着吓人,乐仪这丫头就会夸大其词。就是撞在车厢壁上了,真没什么事,我已经上过药了。”她纠正道。
“真的?”
“嗯,比真金还真。”
“那行。”云兮若放下一颗提着的心,转头看着乐仪,吩咐道,“乐仪,监督妹妹按时上药。”
“是,世子。”
“这丫头在你面前倒是挺乖的。”灼华轻声嘟囔了一句。
云兮若轻敲了敲她脑袋,数落着:“你啊,人家还不是关心你。哥哥已经让无涯去查了,你当时有没有注意到什么?”
“没有,当时发生的太快了,还没来得及注意,我就被甩进车厢里了。”她努力回想了在街上的场景,还是摇了摇头。
云兮若““没有也没事。你现在好好养伤,明日公主府的花茶会,要不哥哥给你推了?”他心里已有了猜测。
“不用,这点伤,睡一觉就好了。”她摇头哀叹,“哥哥,你有所不知,其实这花茶会的请柬是皇后向大公主给我要来的,我明日若是不去,皇后娘娘那里不好交代。”
“行,哥哥明白了。那你明日注意着点。”
“是,我知道。”灼华给云风使了个眼色,便带着乐仪离开了,“哥哥,有件事要提醒你。”
云兮若:“你说。”
“前段时间,让云风去醉风楼给我买糕点,结果无意间发现云深在醉风楼见了贺知倾。”她如此说着,虽然理由是编的,但过程是对的。
“此话当真?”云兮若瞬间冷眸,“云风可是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当时云风还被他用暗器伤了胳膊,幸亏云风跑得快,才没让他认出来。”灼华挺着背坐着,感觉很累,背也疼,便没骨头似的趴在桌子上,“哥哥,这段时间你有派他出去吗?”
云兮若摇头,“没有。我给云深的任务是守着国公府的安全,他私自见了贺知倾,那这人留不得。”
灼华:“哥哥,你到不如留着他。”
“妹妹的意思是——将计就计?”他反问。
“嗯,贺知倾既然都敢在你们的酒里下药,说明他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再说了,国公府有这一个叛徒,保不准儿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哥哥觉得呢?”她分析道。
他最恨背叛之人,尤其是这种跟了多年的人背叛,会让人愤怒的同时觉得心痛,“妹妹所言在理,国公府这些年确实放松了对暗卫的管理,没想到真让人钻了空子,看来是该好好整整了。”
“哥哥,我有一事不明,为何贺知倾非要如此针对你?”这个问题,她早就想问了。
云兮若喝了口茶才道:“这事儿说来话长,定国公府和端王府是世仇,两家你看不惯我,我看不惯你,再加上五年前的一场比试,我赢了,贺知倾认为当年我是在羞辱他,他就一直记到了现在。”
“就因为这?”
云兮若:“要论原因的话,也就这一件事了。”
这算什么,那个贺知倾也太小肚鸡肠了吧,灼华鄙视,“那世仇又是怎么回事?”
云兮若:“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两家一直就是这样,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下的仇怨。”
灼华抚额,这都是一群什么奇葩啊!突然想起那件事,又问道:“哥哥对安姨娘了解吗?”
“安姨娘?妹妹怎的想起问她了?”这突然的问题,让他措手不及。
安姨娘是千寒内应的事儿,只是她因为一个名字猜测的,纠结着要不要说,又道:“没事,就随便问问。”
云兮若:“这个你要去问父亲,我也不太了解,怎么了?”
她摸着鼻子,委婉的提醒道:“没事,哥哥可以多留意点府里的人。”
感觉到她的纠结和话里话外的意思,应道:“行,那你好好休息,哥哥先走了。”
“好,哥哥去忙吧!”
他顿了顿脚步,转身道:“妹妹,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告诉哥哥。”
“哦~好!”笑应着,她心里也有了考量:这事儿,她还不能说!
翌日,枕霞轩
“衣着打扮都还得体,今日前去参加花茶会,切记不可人前失礼,姐妹间要相互帮衬着。”苏氏叮嘱道,侧身看着云灼音,“灼音,你大姐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宴会,她要是有不懂的,你多提点着。”
“是,母亲。”云灼音道。
二夫人:“那就快去吧,别去迟了。”
“是。”
众人齐齐福身告退,定国公府门口早已备好了四辆马车,灼华的马车今日重新换了一匹更温顺的马,云风负责驾车。从半道离开的云清,去马车行租了五辆马车和车夫,一路上浩浩荡荡的去了城外的恩义堂。
“丐叔,丐叔?”还未进院子,云清喊道。
院内孩子们听见声音,纷纷跑向他,“清哥哥,你是来接我们的吗?”小孩子的声音糯糯的、软软的。
“是啊,清哥哥来接你们去新家的,开心吗?”云清轻声笑道。
孩子们异口同声开心二字,同时,丐叔从屋内出来,“云清来了。”
“嗯,丐叔,都收拾好了吗?”他看见堆放在一边的大大小小的包裹,“我雇了马车,先把行李放到马车上吧。”
丐叔:“好,小智,你带着几个弟弟把你们的包裹放到马车上去。”
云清环视一遍院子,也没看见小雅的身影,“丐叔,小雅呢?”
“在屋内,昨日你走后没多久,小智从城里回来的时候,抱回来一个婴儿,小雅正照顾着呢。”丐叔叹息道。
云清:“婴儿?”
“嗯,看样子也就才出生五六个月吧!”
听出了丐叔语气中的叹息,他追问,“小智从哪儿抱回来的?”
丐叔:“就在离恩义堂没多远的小树林里。昨日他经过那儿的时候,顺着血迹在草垛里发现了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婴儿,不哭不闹的,襁褓上也全是血,小智害怕那孩子的仇家还会再寻来,就赶紧抱着孩子回来了。”
云清朝屋内走去,“丐叔,你带着孩子们先上马车,我等下带小雅过去。”
“小雅。”
“清哥哥,你来了。”
“嗯,这孩子?”
“吃了刚睡着,没有奶给他吃,我只能熬了点米汤喂他。”小雅小声道,将孩子轻轻的放到床上,又从包裹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清哥哥,这是孩子襁褓里留下的生辰八字和半块玉佩。”
云清看了眼生辰八字,又拿起那半块玉佩,断裂口参差不齐,也很割手,“这是用内力生生掰断的。”
“嗯,应该是孩子父母留给他的。”小雅道。
云清:“把这个收好了。等忙完这阵子,把这半块玉佩打磨一下,让孩子可以随身戴着。”看了眼收拾得空空的屋子,“小雅,你也抱着孩子上马车吧,我来拿这两个包裹。”
小雅抱起熟睡的婴儿,“那就麻烦清哥哥了。”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