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纸,照进寝室。
“今夏,今夏,今夏——”陆绎喊着今夏的名字睁开眼睛……
“大人。”岑福疾步跑过来,询问道,“大人,你感觉如何?”
“今夏呢?孩子呢?”肩膀处传来的剧痛,使得陆绎紧皱着眉头,但他顾不上这些,掀开被子,打算穿靴子。
“大人,且慢,夫人和小公子一切都好,有林大夫在那里,大人尽管放心。”岑福想要阻止陆绎起床,只因刚刚林大夫来看过陆绎的伤势,说流血甚多,必须静养。
“那就好,就好。”陆绎放下手中的靴子,敛下心神,理智一点一滴回来了,原本毫无生机的双眸恢复了以往的锐利,沉默些许之后,陆绎一脸幸福地问道,“今夏生的是男孩儿?”
岑福点点头,然后转身端起八仙桌上的药碗,回来说道:“大人,这是林大夫为您开的药,趁热喝了吧!”
陆绎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他放下药碗后,边穿靴子边道:“我还是须得去看看孩子和今夏,否则心中总觉得不安。”
“好,大人,您慢点。”岑福自知无法阻拦大人,只得拿出件厚实的外衫帮陆绎穿上,一则取暖,而来可以掩人耳目遮挡住陆绎受伤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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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走到门口之时,突然停下脚步,转身一脸若有所思的对岑福道:“岑福,你务必派人看好那对母女,别让人死了。这件事情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女人争风吃醋那么简单,有人都已经把手伸到我府中了,你觉得呢?”
“属下知道,属下这就去办。”岑福双手抱拳,领命后快速离开。
陆绎想到自己儿子,耳边响起昨日孩子的哭声……初为人父的喜悦使他暂时忘记了一切烦恼,想着想着,陆绎已然来到昔日二人成婚时的洞房门口。
“林大夫,我可以进去吗?”陆绎在门口轻声问道。
房门开了,林大夫微笑着走出来,低声道:“陆绎,你进去守着她们母子吧!不过,莫要吵醒她们。”
“好的。林大夫,你也回房间休息吧!”陆绎感激地冲她点点头,转身走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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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视线很暗,可毕竟是白日,陆绎清楚地看见今夏躺在床榻上,睡得很沉。床榻旁边放着一张小床。他放轻脚步走过去,低头一看,恰巧对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在昏暗光线的映衬下,那双眼睛宛若两块上等的宝石般,散发着光芒。
陆绎望着孩子,从未有过的喜悦从他内心散发开来,他又瞥了一眼今夏……陆绎清楚地知晓,这对母子就是他的余生,他的一切。
那孩子性格像极了今夏,醒后不饿就不哭,只是睁着眼睛打量陌生的一切。
陆绎弯腰仔细看孩子,这才发觉,孩子长得眉眼间像极了自己,眉清目秀的,假若不说,很有可能被人猜测成是个姑娘家。
“你生的这般好看干嘛?有何用?”陆绎忍不住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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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静悄悄的,空中都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陆绎看着儿子,他那么小,圆圆的脸跟个苹果一般大,下颌很尖,白皙的面颊隐隐透着红晕,一双眸子清亮如星,模样看起来比女娃还要灵秀。他微微皱眉……那孩子宛若察觉到父亲对自己的不满,毫无征兆“哇哇——”大哭起来。
听到哭声的今夏睁开眼睛,坐起来探着身子抱起孩子,语气轻柔地说道:“宝宝乖,乖,听话,不哭……”
今夏抱着儿子,视线一直落在孩子脸上,自言自语道:“我哄哄你,你若是饿了就接着哭,我把乳母叫进来,你若不饿,可别哭了,娘亲很累的。”
陆绎看着今夏母子,很是不知所措。他万万没料到,有朝一日,自己在今夏面前会宛若空气一般,被她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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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你刚刚没看到我吗?”陆绎语气中难得充斥着委屈。
“大人,我看到你了呀!”今夏甜甜一笑,幸福地继续道,“大人,我觉得跟做梦一般,好不真实。我以为自己逃不过生子这一劫,没想到居然挺过来了,有孩子和大人在身边,真 好。”
陆绎面色平静,可想到今夏生子时的凶险,依旧感到后怕至极,心想:她如今身子虚弱,陈氏母女的事情还是莫要让她知晓的好,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她养好身子。
“大人,你在想什么?快来看看咱们的孩子。”今夏声音清润婉转,已为人母的她眉眼柔顺,褪去少女的娇俏,取而代之的是母亲独有的温婉气质。
陆绎看得竟有些失神,脱口而出道:“今夏,你真美。”
“大人——”今夏羞涩地拉长声音,“快点看咱们的孩子,你看他多乖,我一抱他就不哭了。”
“是啊。”陆绎心里开始泛酸,媳妇怀抱被儿子霸占了。
“大人,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今夏靠着陆绎肩膀,这几天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好,你容我想想。”陆绎盯着儿子的小脸,目光幽幽,思绪却开始回忆……许久之后,陆绎道,“这孩子出生就遭了场劫难,好在有惊无险,希望他以后的路顺利些,单名一个‘瞬’字,如何?”
“哪个顺啊?”今夏眼睛一亮,对夫君取的名字甚是满意。
“瞬间的瞬,取其同音,顺利的意思。”陆绎看了眼今夏,目光再次落到孩子身上,“陆瞬,可好?”
“嗯嗯,好,瞬儿,你有名字了,以后要勇敢啊,知道吗?”今夏如花朵般的脸上全是笑容,眼中只有孩子。
陆绎清秀的脸上全是淡淡柔情,心中充满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