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蓝果丽求签梦真寺 库里南移位是非地
书名:人间高考 作者:茜纱公子 本章字数:7120字 发布时间:2020-10-06

话说正当里南闭目待毙之际,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追砍他的黑脸狂徒竟扑倒在地,砍刀脱手飞出老远。那人挣扎欲起,脸上又结结实实挨了两记重拳,终于瘫软不动。里南借着昏惨惨的月光,挣扎爬起,定睛一看——竟是马斌义!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后怕瞬间冲垮了堤防,泪水汹涌而出。斌义一把捂住他的嘴,不由分说,拽着他便闪入旁边一条幽暗的小道。

里南手脚冰凉,浑身麻木,像个提线木偶般被斌义拖着走了许久,才找回一丝气力,颤声问道:“斌义哥,你……你咋知道我在这儿?”斌义无心解释,急促道:“别问了!赶紧回学校,从后墙翻进去,悄悄回寝室。有人问起,就说一直在厕所拉肚子,腿都蹲麻了!记住,要想继续上学,今晚的事,对谁都不许提半个字!”里南慌忙点头,羞愧地低语:“斌义哥,对不起……”马斌义猛地停下,目光如炬,厉声道:“库里南!我警告你,再这么混下去,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别说考北大,迟早卷铺盖滚蛋!”这话像鞭子抽在心上,里南脸上火辣辣的,唯有点头。见他魂不守舍,斌义不放心,一路陪他小跑到学校后墙根,再次叮嘱:“记住我的话!烂在肚子里!快进去!”里南重重点头,手脚并用地翻过墙头。跑回寝室时,室友们还在卧谈。刘唐见他这时才回,随口问道:“干嘛去了?”里南强作镇定,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别提了,不知道吃坏了啥,厕所蹲到现在,腿都不是自己的了!”众人哄笑,不再追问。里南瘫倒在床,惊魂未定,一闭眼,便是那寒光闪闪的砍刀在眼前疯狂挥舞,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教室里,胡尚畑和全鲲迪神态自若。里南一阵恍惚,疑心昨夜种种不过噩梦一场。低头瞥见鞋帮上未干的泥点,心猛地一沉——不是梦!想起斌义的警告,他强压下翻腾的心绪,也装作若无其事。然而整日里,他如坠云雾,呆坐不语,魂不守舍。一旁的娇珂本就因他之前的冷淡满腹怨气,见他依旧这副冷冰冰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上午课毕,同学们如脱缰野马冲出教室。里南独自在座位上低头枯坐片刻,忽觉身旁有人,抬头竟是蓝果丽。他有气无力地问:“你咋来了?”果丽双手背在身后,佯怒道:“你说我咋来了?兴师问罪!”里南心知是为荷香的事,慌忙扭头瞥了眼后排正低头看书的章晓璐,连连摆手“嘘”声示意。果丽会意,不再言语。里南起身:“出去转转吧。”果丽纤指一点他,转身先出了门。

到了教室外僻静处,果丽抬手便捶了他肩膀一拳,嗔骂道:“混蛋!荷香那么好的姑娘,你也忍心始乱终弃?真就准备在一棵树上吊死?”里南哀叹一声:“果姐姐,这几天我快烦死了,这事儿能先不提吗?”果丽却不依不饶:“你烦?我才烦死了!你干的好事,倒让我背黑锅!”里南愕然:“你背啥黑锅?”果丽柳眉倒竖,怒道:“荷香跑到我家哭成泪人儿,说你心里有人,非逼问我是不是那个横刀夺爱的!我说不是,她死活不信!”里南心头一紧:“你……你告诉她了?”果丽气得又捶了他一下:“混蛋!你姐是那种人吗?最后逼得我发了毒誓她才罢休!我看荷香心里已经认定是我了!我比窦娥还冤哪!”说着,她佯装掩面啜泣,又恨恨道,“你这熊孩子有啥好?我看荷香真是昏了头,找了你这么个不靠谱的!”里南长叹一声:“是我对不起她,都是我的错。算我欠你的,有机会一定报答。”果丽一听这话,气消了大半,上下打量他一番,忽然噗嗤笑了:“小子,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个痴情种啊?荷香那么漂亮主动投怀送抱,你真就一点儿不动心?”里南双手合十,连连作揖哀求:“求你了,果姐姐,别说了行吗?我现在心里乱得很,就想找个清静地方待会儿……”话音未落,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果丽笑着用指尖戳了戳他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吧?走,姐带你去吃白胡子老大爷家的饭!看来全世界就剩你姐心疼你了。没良心的熊孩子,还惦记着某个冷美人!哼!”里南无力争辩,只道:“还是去张家饺子馆吧。”果丽展颜一笑:“成!”拽着他就出了校门。

到了张家饺子馆,只见店内人头攒动,座无虚席。里南顿时泄了气,绝望道:“老天爷这是存心跟我过不去,连口饺子都不让吃?”说罢转身欲走。就在扭头刹那,恰好一桌客人起身结账。果丽眼疾手快拉住他,笑道:“谁说老天亏待你?看,这不是给你腾地方了嘛!”

两人落座,点了两份饺子。里南对着桌面出神,昨夜那寒光闪闪的砍刀又在脑中闪现,心有余悸,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连茶杯都端不稳,茶水泼洒出来。

果丽见他如此反常,绝非仅仅因为追求英素受挫,关切问道:“你到底怎么了?”里南话到嘴边,想起斌义的严厉叮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含糊道:“没啥。”果丽知他有难言之隐,柔声道:“弟弟,我带你去个清静地方散散心吧。”里南一听“清静地方”,想起初来时被鲲迪骗去网吧的经历,狐疑地抬头:“啥地方?不会又是网吧吧?”果丽没料到是这茬,刚喝的一口茶“噗”地喷了出来,笑得花枝乱颤:“网吧?你故意逗我开心呢?是寺院!荣枯山上有座梦真寺,我小时候常跟我妈去上香,环境清幽得很。”里南眼睛一亮:“荣枯山?是不是咱们远足时,平阳桥北边那座?”果丽点头笑道:“对!梦真寺里供奉的是观自在菩萨!”里南不解:“观自在菩萨?”果丽莞尔:“就是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一听是观音菩萨,里南心中顿生希冀,急切道:“那咱们快吃,吃完赶紧去!”

不多时,两盘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里南顾不上蘸醋和辣椒,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般吃完自己那份,还帮果丽消灭了几个。果丽看着他猴急的样子,不住叮嘱:“慢点,别噎着!”两人吃完,跨上自行车便上了路。

时值初冬,平阳路两旁笔直的白杨树叶已尽染深黄,簌簌飘落。里南载着果丽一路东行,沿着远足时的路线,一口气骑到平阳桥边。按果丽指引,向北拐上河边一条坑洼的土路,颠簸摇晃着前行。看着旁边污浊发黑的平阳河水,里南小声嘀咕:“这么清幽的寺院旁边,怎么有这么脏的河沟?政府也不管管?”果丽坐在后座,颠簸中没听清:“说啥呢?”里南答非所问:“梦真寺里有和尚吗?”车身猛地一颠,果丽拍了他后背一下:“想得美!没和尚,那是尼姑庵。”

不一会儿,到了山脚下。里南停车仰望,只见山峰巍峨,层林尽染,一片金黄,郁结的心绪顿时舒展不少。环顾四周皆是密林,里南问道:“这儿有存车的地方吗?”果丽狡黠一笑:“有啊!往前五百米,有个公墓!”里南一听,连忙摆手:“那种地方阴气太重,算了!就藏在这树林里吧!”果丽笑着指了指他,没再说话。两人将车藏在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后,锁好,便沿着蜿蜒的山间小径向山上走去。路两旁枫叶深黄,宛如被精心晕染过,醉人心魄。抬头望去,一只孤雁正奋力南飞,追赶失散的伙伴。一阵秋风掠过,几片红叶打着旋儿飘落。真个是:

   满目金黄人心醉,天高云淡雁孤行。

     秋风扫叶添寒意,小径蜿蜒入画屏。

里南感慨道:“古人写诗真是观察入微,‘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说的可不就是眼前景象?”果丽打趣道:“怎么,还想‘停车坐爱枫林晚’?”里南脸微红,低声道:“当然想,毕竟‘霜叶红于二月花’嘛!”果丽噗嗤一笑:“赶紧走吧!晚饭前还得赶回去呢!”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疲惫不堪的里南忽闻潺潺水声。循声找去,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跃入眼帘。他新奇又兴奋,蹲下身将手探入溪水,回头喊道:“果姐姐,快来看!这水好舒服!”果丽走近笑道:“我小时候就试过啦!这条小溪叫温凉溪,溪水冬温夏凉。”里南恍然:“我说呢,还以为冰凉刺骨,没想到温乎乎的!这溪水流哪儿去了?”果丽指向远处:“在那边形成个小瀑布,汇入下边的河里了。”里南皱眉叹息:“这么清的水,竟流进那污浊的河沟!”果丽淡然道:“世道本就如此,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里南抚摸着清凉的溪水,望着溪水奔流的方向,心中泛起一丝伤感。有诗云:

清溪潺潺入浊流,玉洁冰心染尘愁。

世间多少纯真梦,终随风月付东流。

见果丽已继续前行,他赶紧起身跟上。走不多时,一座古寺赫然隐现于树丛之中。近前一看,寺门上悬一大匾,工笔正楷写着“梦真禅寺”四个苍劲大字。两旁一副行书刻就的对联:

人生似梦又非梦,尘世若真却不真。

里南见这寺庙虽显古旧,对联却颇富禅机,正想指给果丽看,回头却见她已双手合十,闭目躬身,虔诚得如同佛门弟子,不由笑道:“你这是要出家啊?”果丽恭恭敬敬拜了三拜,才睁眼道:“山高水长,天涯路远,若能常伴飞花流水,又何尝不是一种归宿?”里南不解其意,忽见旁边一石碑似曾相识,跑过去细看,上书“梦真荣枯”四个大字,下有几行小字:

此山名曰“荣枯山”,此寺名曰“梦真禅寺”。寺中有银杏一株,树龄千二百载。春夏枝叶蔽日,秋冬黄叶铺金,与古刹禅意相映成趣,正应白乐天诗云:“荣枯事过都成梦,忧喜心忘便是禅”。

里南笑道:“原来这也是‘商兴八景’之一!”扭头一看,寺门口已不见果丽身影,连忙追了进去。

进门便是天王殿,四大天王分列左右,或握剑、或抱琴、或持伞、或缠蛇,个个怒目圆睁,威仪凛凛。里南低声问果丽:“果姐姐,这些金刚为啥都这么凶神恶煞?”果丽浅笑:“菩萨低眉,金刚怒目。”里南不解:“低眉的菩萨能救苦救难,为何还要怒目的金刚?”果丽正色道:“没有霹雳手段,难显菩萨心肠。”

说着,两人穿过天王殿。里南抬头一望,顿时惊呼:“天哪,好高的树!”果丽得意笑道:“跟我来没错吧!”说完便对着那参天巨树双手合十,深深一拜。里南也依样拜过,仔细端详。只见那银杏树高逾十丈,满树金黄,宛如一株光芒四射的摇钱树。秋风过处,金叶纷飞,在地上铺就一层厚厚的“黄金”地毯。他惊叹道:“这就是碑上说的‘树龄千二百载的银杏’?”

见果丽已向前方大殿走去,里南连忙跟上。殿上匾额书有“圆通宝殿”四字。步入殿内,三尊巨大的观音圣像庄严矗立,俯视着芸芸众生。里南近前细瞻,从左至右依次是水月观音、普悲观音和送子观音。走到送子观音前,见她怀中婴孩活泼可爱,栩栩如生,正想指给果丽看,却见她已跪在普悲观音前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目紧闭,虔诚叩拜。殿内肃穆,里南顿觉神佛或就在左右,不敢高声,也学着她的样子,在面前的蒲团上跪下,闭目叩首。

磕了几个头,里南睁眼欲起,却见果丽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他。里南不明所以,只听她在耳边小声揶揄:“我说你为啥烦恼呢,原来是你妈急着抱孙子啊!”里南抬头一看,自己拜的竟是送子观音,顿时羞得满面通红,慌忙起身躲开。

果丽对着三尊菩萨巨像又恭敬地俯拜一番。临出殿门,见东侧桌案上放着观音灵签桶,一位老僧闭目诵经。她轻声对里南说:“你不是有烦心事吗?去求支签问问路吧。”里南瞥了眼签桶,疑惑道:“刚才不是拜过菩萨了?”果丽笑道:“拜了菩萨菩萨就保佑你?那菩萨不成贪官了?菩萨只点化你,路还得自己走。”里南半信半疑:“这……怎么求?”果丽指着墙上说明:“往功德箱投十块钱,然后从签桶抽一支签看看就行。”里南一听要十块钱,有些犹豫:“这么贵?”果丽见他踌躇,笑道:“你不求,我求!”说着掏出十元钱投入透明功德箱,随手抽出一签。里南凑近一看,签上写着“廉将军思用赵人”,下附一诗:

奔波役役重重险,带水拖泥又渡山。

更虑他方求别用,千山万水未能还。

里南读到末句,忍俊不禁,在她耳边轻笑道:“果姐姐,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还‘千山万水未能还’!”果丽看完签文,顾不得理会他的调侃,神色凝重地回身,再次跪在普悲观音前的蒲团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起身时,已是泪流满面。

里南见她如此激动,大惑不解,走过去问道:“果姐姐,你怎么了?”果丽拭去泪水,勉强一笑:“没事,感谢菩萨指点迷津。”见他满脸困惑,果丽也未解释,拉着他向外走去。刚出殿门,里南忽然心念一动,说道:“果姐姐,我也要求一支!”说完跑回去,也投入十元钱,抽出一签,只见写着“管仲三熏三沐见齐桓”,下附一诗:

宛如仙鹤出樊笼,脱却羁縻处处通。

南北东西无障碍,任君直上九霄中。

里南握着签,心中翻腾:“我是管仲?谁是齐桓公?难道是英素?这签是菩萨点化我去接近她?‘三沐三熏’是何意?”这时,果丽走了过来,拿过签又将诗句念了一遍,正欲开口,那闭目诵经的老僧忽然睁开双眼,手持念珠,缓声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度化有缘。二位施主皆非凡俗,切记一念愚即般若绝,勿为牢笼所困,勿为浮华所累。善哉善哉!”言罢,也不管二人反应,复又闭目诵经。

里南闻听此言,如醍醐灌顶,激动道:“我现在处处不通,不正是被浮华喧嚣困住了吗?若能抽身而出,或许真能柳暗花明!‘树挪死人挪活’,换到个清静地方,远离纷扰,安心读书,不正是我想要的吗?果姐姐,你说教室里哪儿最清静?”果丽漫不经心道:“跟姐坐后排呗!”里南反驳:“后排乱得像菜市场。”果丽撇撇嘴,赌气道:“那你就坐讲台上,最清静!”里南脑中灵光一闪:“英素前面那片空地,四周无人,岂不正是‘南北东西无障碍’?”想到此,他激动道:“果姐姐,你说得对,这签真灵!”又想:“有此一签,莫非我与英素缘分未尽?”说完也赶紧转身,对着普悲观音巨像虔诚地磕了几个头,拉起果丽便往外走。

出了寺门,里南透过枝叶缝隙,见夕阳已吻上西山。果丽却似意犹未尽,停下脚步:“我一直没去后边看过,咱去瞧瞧?”但里南此刻满脑子都是回教室换座位,急切道:“走吧!下次早点来!”果丽无奈,只得随他缓缓下山。正所谓:

青山古寺虽清静,红尘美人更恋心。

归途上,里南沉浸在兴奋与憧憬中。行至平阳河边,阵阵恶臭袭来,他皱眉问道:“果姐姐,都是些什么厂在祸害平阳河?县里也不管管?”果丽缓缓道:“多是东岭镇的化工厂、水泥厂。若都关了,县里的税收立马少一大截,上头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里南听她说得在理,默然无语。

到了校门口,果丽说不想回校。里南与她挥手作别,转身正要进校门,忽觉旁边有人投来目光。扭头看去,竟是同班的贾美玲,正对他露出一个含义不明的鄙夷笑容,随即扭身离去。

美玲边走边暗自嗤笑:“蓝家大小姐什么眼光,竟喜欢跟这傻小子厮混?”回到教室,见同桌尤菊打来电话,接起道:“死妮子,啥时候回来啊?”电话那头传来尤菊的冷笑:“怕我回去?还没想好怎么对付我吧?”美玲一愣,笑道:“对付你啥?胡说什么呢?”尤菊见她装傻,怒道:“贾美玲,少他妈给我装蒜!我都知道了!”美玲一头雾水:“你把话说清楚,我到底怎么你了?”尤菊在电话里恶狠狠道:“贾美玲!当初我好心劝你找男朋友,你挑三拣四,原来主意打到我男人头上了!我把你当姐妹,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美玲也怒了,大声质问:“你给我说明白!我打谁主意了?”尤菊骂道:“别他妈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商兴县就梁学虎一个男人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哪点配跟我抢?我警告你贾美玲,梁学虎永远是我的!你敢动心思,咱们走着瞧!”“啪”一声,电话被狠狠挂断。

尤菊这劈头盖脸的辱骂与威胁,把美玲惊得呆立当场。看着周围同学投来的异样目光,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想骂回去却如鲠在喉,只得趴在桌上呜呜痛哭起来。

正与胡尚畑在座位上窃窃私语、你侬我侬的陶杏儿,被后桌贾美玲的哭声打断,不好意思再缠绵,回到自己座位。她奇怪地扭头问娇珂:“贾校长千金这是咋了?哭成这样?”史娇珂有气无力,漠然道:“她哭她的,关我什么事?我自己都顾不过来,哪有闲心管她?”杏儿讨了个没趣,讪讪道:“你啥时候也成林黛玉了?”说完扭回头去,不再言语。

里南吃过晚饭回到座位,见娇珂依旧不理不睬,也不在意。待到放学,见人走得差不多了,他起身收拾,忽见桌上躺着一张折好的纸条。展开一看,娟秀的字迹写道:

里南,咱们和好吧!这段时间冷战,我难受极了,书看不进,饭也吃不下。我不知道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不满意,你告诉我,我会改。我真的很想回到从前那些快乐的日子!原谅我的任性不懂事,好吗?

字里行间的委屈与期盼,让里南搬离的决心微微动摇。但转念一想:“娇珂是个好女孩,也许我搬走,对她、对我,才是最好的选择。她才能安心学习,我也才能……静下心来。”

想到此,里南抬头环顾,教室已近乎空荡,只有田英素还在伏案苦读。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轻轻将娇珂的桌子挪到走廊上,然后吃力地将自己的课桌,一步步搬到了讲台北侧那片空旷之地——英素的正前方。

英素本在专注看书,忽觉光线一暗,抬头见库里南竟将桌子搬到了自己前面,不禁蹙眉问道:“你……为什么搬到这里?”里南不敢直视她清冷的眸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眼睛不太好,坐后面看不清。”英素本不想再理他,终究没忍住,质问道:“这里和黑板是平行的,你能看见什么?”里南心头微颤,强作镇定,坐下望着门外,笑道:“至少……听得清楚些。”英素不再言语,低头继续看书,笔尖却微微一顿。

里南起身,默默将娇珂的桌子搬回原位,又坐回自己的新座位试了试。视野开阔,讲台近在咫尺,能防上课瞌睡;左边是埋首苦读的英素,无声地鞭策着自己。回望曾经的老座位,想起娇珂纸条上的字句,他静坐片刻,伏案提笔,给娇珂写了一封回信。折好后,他轻轻放在英素桌上:“麻烦你,转交给史娇珂。”英素抬眼看了看他,面无表情地接过纸条,置于一旁,继续学习。

里南顿觉无趣,起身回了寝室。英素一直学到熄灯时分,回到寝室,将纸条递给娇珂,淡淡道:“库里南让我给你的。”

娇珂自回到寝室便坐立不安,心中七上八下,不知库里南看了纸条会作何反应。正坐在床边胡思乱想,忽见英素递来回信,心头猛地一跳,几乎要蹦出胸腔。章晓璐此刻正坐在她床边洗脚,眼尖瞥见是库里南的信,伸手便要去抢。娇珂哪容她得手,早已一把攥在手里,紧紧握着,指尖微微发颤,竟不敢立刻打开。

晓璐看着她紧张兮兮的模样,逗趣道:“哟,是道歉信呢,还是情书啊?快打开看看嘛!”娇珂又羞又急,轻轻打了她一下,嗔道:“别瞎说!就是封普通的信!偷看别人信件是违法的,懂不懂?”晓璐等人又打趣了她几句,才各自上床歇息。

娇珂见众人不再留意,这才背过身,屏住呼吸,用微微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展开了那张承载着未知答案的纸条。只见上面写道:

…………

欲知信中是何言语,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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