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风起云涌 低调行事
是夜，雪山之巅雪山派破落的厢房里，燃着一根白色蜡烛，晚风袭来，灯火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吹灭。
百里香还没有苏醒，呼吸轻微，时断时续，四肢冰寒，脸色苍白。
是不是她的生命也如同烛火，刚刚燃烧就要被吹熄？
如果是那样，岂不是太可惜了？
美好的年华，青春正当时，如花朵含苞欲放，怎能盍然而逝？
阴风掌，武林中最阴毒的掌力之一，击中了没有丝毫武功的她，百里香没有当场丧命已经是老天保佑，但是日日夜夜昏迷，弱不禁风的身体接受寒冷、痛苦的折磨，这到底该庆幸还是生不如死？
方羽飞看着百里香那完美得几乎没有瑕疵的姣好面容，难言的惋惜与疼爱如潮水般泛滥，虎目里竟掺杂着一丝泪水。
庞小龙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口，手指敲打着门框发出轻微沉闷的响声。
方羽飞把头摆过，努力想把泪水咽回去。
庞小龙假装不知道，将流星枪放到一侧:“明天岳君下山，我送送他。”
方羽飞不知他所云:“你……”
庞小龙笑笑:“你们送他到山下，我可以送他远一些。八义庄的路往南，而我还得往东北走一程。”
方羽飞明白了:“你不回八义庄？”
庞小龙道:“其实我这次出来还有一个重要任务没有完成，所以暂时不能回八义庄。皇甫冰护送盲眼师太的遗骸去卧龙山，你多加照顾吧。”
方羽飞猜到了炼狱战场的事，但是庞小龙没有说出来，他也就不好提。庞小龙去炼狱战场，肯定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如果方羽飞挑明，庞小龙会很不好做人。
由此可见，庞小龙的师傅夺天老人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一定有更深层的身份与秘密，虽然方羽飞面前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他相信庞小龙，所以不会逼他。
方羽飞不再谈及庞小龙的去向，说道卧龙山的话题:“慕容傲既然派出阳煞与阴煞向我们动手，必定对卧龙山也有动作，戚姨那边只怕比我们更加困难，皇甫冰回卧龙山，我也必须去，能为八义庄出一份力是一份力。”
“我知道，我办完事后也会尽快回八义庄。”庞小龙说，“不止八义庄，整个江湖现在都激流四起，西域的喇嘛教西门妄和西域王子达成协议，停止内斗想向中原武林发起挑衅；东瀛高手也开始卷土重来，所谋甚大。还有一些许多年不露面的老怪物纷纷出世，觊觎江湖十大高手的名头，目前最为活跃的是东域的东方轩父子、七仙教曹柒、四川唐门唐彪和日月宫凌日、凌月两兄弟，而且这些人多半已经被慕容傲重金聘请或加以威胁哄骗等手段为他所用，卧龙山现在可谓四面楚歌、腹背受敌。戚姨实在艰苦的很！”
方羽飞透过窗户看向茫茫的夜空，远处的山峰高低起伏，若隐若现，仿佛一只只巨大而恐怖的野兽择人而噬。
“慕容傲吞并名剑山庄后，自身实力与拥有的势力一飞冲天，这么多势力的拥护投靠使他更加如虎添翼。”方羽飞道，“无论是从势力扩张还是私人恩怨上，对八义庄下手都是必然的，可以想象戚姨的举步维艰，我们几个也责无旁贷，皇甫冰虽然得到了雪山派最顶尖的传承，可是独木难支，我这次回去，任凭差遣，你们也配合维护、策应，这样才能对抗强敌。”
庞小龙、方羽飞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人虽然要别离，心却似乎更加近了。
翌日，天明，天无风，紫气东来。
方羽飞、皇甫冰将岳君、庞小龙、百里香送至雪山下，带着盲眼师太的遗骸乘坐马车向西南出发。
皇甫冰作为八义庄盟主，虽然是女流之辈，年纪又极轻，但也想到了昨晚方羽飞与庞小龙探讨的问题，一路上显得心事重重。
她不说，方羽飞也不问，两人都一门心思赶路，只愿快点到达卧龙山见到戚漫雪。
走了约半个月的光景，平安无事进入流光城，见到许多奇异人士，带枪佩刀者比比皆是，尽管已经来到自家地盘，方羽飞和皇甫冰仍然低调行事，不愿招惹事端，就连用膳和住宿，也都在马车里。车夫多嘴询问，方羽飞回答:“我家小姐生来骨子弱，受不得风寒。”
方羽飞又打发了两锭银子，让车夫自己去酒楼喝酒，如此小心谨慎行事，并无节外生枝。
“前面就是卧龙山了，两位是要拜山还是绕道而行？”车夫勒住马头，过来询问。
从雪山小镇出发之时，为了不暴露身份，方羽飞、皇甫冰并未说出目的地是卧龙山，而是编了一个途径卧龙山的地名，因此车夫并不知道他们其实已经到了。
方羽飞又给了他五锭银两:“前边的形势我们也知道一些，我们自有通过之策，你可以回去了。”
车夫结果银两，致了谢，调转马头走了。
马车是方羽飞付了银子买来的，他和皇甫冰将盲眼师太的遗骸从车上弄下来马车也不打算要了。方羽飞走到卧龙山的守门人处，出示了八义庄令牌，命人抬棺上山。
戚漫雪见到盲眼师太遗体，泪如雨下，从天明一直跪至天黑，眼神浑浊，皇甫冰把所有人遣退，自己也走了出去。
皇甫冰、方羽飞回到八义庄，莫名感到放松和自在，夜央之时，沉沉入睡。
正睡得紧，八旗子弟传报，戚漫雪在议事厅等他们。
方羽飞、皇甫冰再次见到戚漫雪时，戚漫雪完全恢复了一代女中豪杰的神采。
看座斟茶后，戚漫雪仔细询问了她们几个这段时间的经历与自身状况。皇甫冰事无巨细，一一作答，方羽飞因为涉及与丰四老人有约在先，直接省略了元丰洞过三关的情形，只告诉戚漫雪自己的战力如何。
戚漫雪久闯江湖，自然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也没责怪方羽飞，任他溜了过去。
对于盲眼师太一事，方羽飞、皇甫冰也未强自询问戚漫雪，该说的、想说的，戚漫雪自然会说，暂时不愿说的，他们也不问。
戚漫雪再次抚摸玄冰剑，雪山派虽然没了，雪山派的宝剑和最精绝的武功却流传下来。
皇甫冰当着戚漫雪的面施展了一遍“化冰大法”，戚漫雪与方羽飞大开眼界，两人还各自试验一下，果真神奇！
“你在雪山之巅一年多时间，化冰大法成。”戚漫雪略有所悟，“这么说化冰大法的修炼除了玄冰剑，修炼者还必须经历春夏秋冬四季转变，寒暑交替，才能心有所感，水到渠成。”
“是的。”皇甫冰把化冰大法的修炼过程重新想一遍，“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所以化冰，也得久经风霜。依自然，取自自然，凌驾于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