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荆把信递送到大寨主孟远手里,然后站回远处。他心中翻江倒海,根本无心旁事。
信上内容不多,通俗易懂,大体意思有二,一怕孟寨主违约,拿到盟书,当场发难,故而没亲自前来;二是盟书换将该让两寨人知晓,故此选择点将台。
孟远看完,依次传递;石荆看完传给岳寒风;岳寒风看完传给底下群贼。
群贼里有认字的又不认字的,不认字的只能听别人怎么说。
高林往前进步:“孟寨主敢去吗?要是敢去,我回山复命。”
三位寨主互相商量一下,决定前往。
孟远大声道:“他田黑子能耍什么花招?今天不算,三日后午时点将台会面。”
“好。”
四人确定完赵天泽安危,使命完成后退出山寨。
厅会散去,众人各回其位,各司其职。
石荆早就按捺不住了,独自一人回到房间,把门反锁好,急急忙忙打开字条,看上面内容。
之前信上字体已经确认是府上大小姐所书,看到字条上面标记更能确认。
直到现在他还不信雨初晴真回到凌朔。
信上共说三件事,第一件说荒草坡的东西已经取了;第二件让自己回归,回归则倒戈灵雁峰,不回归,以后就是仇敌;第三件事走马换将那天带来董家客栈掌柜董大光,利用迷石阵,诛杀仇人。信的里面还有一个小纸包,纸包包着一把小片刀,刀身没有手指宽,没有三节手指长。
这东西是大小姐专属暗器,他再熟悉不过。暗器名叫藏指刃,刀片上本无毒,毒全早刀身里,只要遇血,毒液溢出,人必死无疑。也是因此这种暗器,暗捕名字定名影刃,说的就是藏指刃打出时难以察觉。
他思量再三,不敢不归。当初来这也是说暂时栖身,如今主家回来,必须听从,倘若真成仇敌,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看完字条,一火焚之。
抹擦几下胸口,平复一下激动心情。
不太久,想到应对之法。
他推开房门,主动去找大寨主。
孟远看他来这,就知道有事。
“兄弟,你有什么事?”
“大爷,三天后可凶险啊,我想田经义不会善罢甘休。”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有伏兵又能怎样?我还能怕他不成?”
“大爷千金之体,怎么能和他相提并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有一计,可保大爷全身而退。”
“什么计策?”
“大爷您忘了,兄弟擅摆迷石阵,他若交出盟书,咱们如约走马换将;他若耍诈,咱们退回阵里,可保全身;他若进阵,保证有进无出。”
孟远直排大腿:“哎呀兄弟,我怎么忘了?哥哥真糊涂,你需要什么?”
“咱们的人太显然,我想找董掌柜,让他帮忙石阵。”
“行啊,我和董掌柜多年交情,这点事,不会拒绝,派人支应一声就行。”
“慢慢慢……话别说这么满,此事事关大哥安危,我想摆一个九星困龙阵,此阵让人迷向,入阵人不听我的调遣,误走乱走会跌入山崖亡命。性命攸关,人能来吗?”
“啊! 九星困龙阵,第一此听贤弟说;他敢不来,当年没有我,董俊……董大光活不到现在,他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
“有哥哥这话,我就放心了。”
当天孟远派人下山请董掌柜,在山上说明此事,人犹豫再三,最终答应下来。
石荆暗道:“你就是我回归大礼啊,管你是谁,管你哪来的,我们大姐让你三更死,指定活不到五更。”
董掌柜下山找人,三寨主岳寒风回客栈接管。
布九星困龙阵,晚上最好。
石荆带人偷摸来到点将台,发现这边有人巡防,把人回撤一里,开始分派工作。
九星困龙阵是他独门秘计,布置方法别人看了也学不会。九星就是九块石头,按照四方五行排列,分布各处。五行石头相隔一里,四方石头相隔二里。西面留下入口,东面留出出口。南北两面几处留下岔路迷林。当然路和树林都是假的,只要走错,脚下踏空就摔下高山。
山腰位置至少五十丈高,从此跌落,不死也得半残。
石头摆好,掐诀诵咒,为让董掌柜留久一点,石荆谎称三日才能摆完。
石头摆完,口诀诵罢,九块石头先后变成白色。这种白非常特别,混在周围石头里特别显眼。可是人们看见最多以为是特殊种类石头,根本想不到是阵法,更何况还在山上。
摆完阵法,带人熟悉道路,看到大家记熟,假装放心。
第四天午时前,孟远带队出发。
“董掌柜,跟我们一起见识见识吧。”石荆说道。
孟远也说:“兄弟,此行无碍,就当遛弯。田黑子哪有胆子进阵?”
董俊光本不想去,可两位寨主先后邀请,不好拨人面子,犹豫一阵,答应陪同。
岳寒风留在客栈主事,三人前往点将台。
随行人没多带,算上他们和押解的赵天泽总共五十四人。
午时刚到,一行人来到点将台处,对面田寨主也带四五十人,和他差不多。
孟远暗笑几声,走到前面。他喊道:“田黑子,你二舅来了。过来搭话。”
田经义嗷叫一声来到台口:“孟油子,你三伯父在此,还不磕头见礼?”
事隔多年,两位寨主再次见面,他们和从前一样,嘴上事上都不饶人。
孟远抖动大枪:“来来来,让二舅指点指点你。”
田经义大枪杵地:“三伯父正有此意。”
两人见面不久当场动手。两杆大枪碰到一处,传出鸣响,再看点将台,白雪成脏,尘土飞扬,石块崩天。
两人枪招不一样,可一攻一防一进一退各有巧妙。
山贼看自家大寨主动手,纷纷为自己人助威。
高林看过用枪高手,眼前两人枪招没比阮希文差多少,有些地方可能还要强一些。只不过阮希文的是宝枪,同时又会枪决,不可同日而语。
点将台处,二人缠斗二百余回合没分胜负。
田经义没孟远实在,他虚晃两招回归队伍。
“孟油子,非是我怕你,今天来是为正事,快把你另一位伯父请出来。”
“行行行,黑儿,二舅饶你一次;来人,带我侄子上来。”
石荆让人压来赵天泽,宝刀搭在脖颈上,喝道:“田爷,盟书带了吗?咱们一物换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