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怎么了?把你吃了吗?”
“天天受你欺负啊!”
“谁敢欺负你?就你那牛脾气,不欺负人已经谢天谢地了。”
“我好像没有对你发过脾气吧?”陈若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算是没有吧,但看得出来你脾气可大了,不是吗?”
“难怪你老躲着我,原来是怕我对你发脾气啊。”
“我最不怕你发脾气,你不记得我可是令坏人闻风丧胆的’美少女壮士’吗?谁敢欺负我?”丁婷一脸神气。
“真的吗?怕小老鼠的’美少女壮士’吗?”陈若明笑着调侃道。话说出口后,他才意识到这可能会勾起丁婷关于那个不一般夜晚的记忆,在这种场合引起她的尴尬并不妥。
丁婷倒是没有介意的意思,大方道:“亏你还笑得出来,我都怀疑那只小老鼠是不是你故意养的,跟你一样,坏透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娃吧。还是你家女儿好,我家儿子,压力可大了。我就想要一个女儿,老爸的贴心小情人、小棉袄,多好啊!”陈若明一脸羡慕道。
“那就赶紧再生一个吧。”
“万一还生男孩,那可怎么办是好?想死的心都有。”陈若明手摸着脑门,做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那倒是。家里有两个儿子,那太可怕了。唉,现在每次跟老同学吃饭,都是讲小孩的事,多没意思。今天,不讲小孩的事了,还是说说你什么时候突然喜欢上我吧?这个有意思。”
“我还以为每个妈妈都喜欢聊小孩的事呢,看来是我肤浅了。什么时候喜欢你啊?大概是大二上个学期吧,我也记不大清楚了。”
“你也太敷衍了,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都不记得了。”
陈若明无辜道:“你知道我记忆力不好的啊,这怎么能怪我。”
“哦,又来,你每次都假装无辜。你说你记忆力不好,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那电脑密码是怎么回事?不会那么巧,刚好设了一个跟我生日一模一样的密码吧?”丁婷好气又好笑道。
陈若明道:“你那生日,也太好记了,谁要是记不住,那智商基本就是零以下了。我听你说一次,就记住了。”
“信你个鬼,你不是连自己的出生年份都记不住吗?你肯定是偷偷记在哪个本子上了。”
就在他们肆无忌惮地聊天之时,烟花表演开始了,饭桌上的人不约而同地走向落地玻璃窗前。丁婷马上站起身来,招呼陈若明赶紧一起过去。迟了,怕是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陈若明紧跟在丁婷的身后,两个人竟然挤到了最靠前的位置。此情此景,似曾相识。读大学的时候,每次他和丁婷一起赶公交车,丁婷总是能够一马当先,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杀开一条血路,不仅挤上公交车,还经常抢到空位。他只要跟在她身后就可以了。
从这一点来看,丁婷不愧为“美少女壮士”,果真有“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的气势。
烟花在远处腾空而起,开出五彩缤纷的电花,沿着江面接力向前,形成一道花幕,在江的入海口,成了最炫丽的晚霞、最耀眼的夜空。
丁婷几乎贴着玻璃窗站着,陈若明贴着她的肩膀,站在她的侧后方。她高兴得手舞足蹈,把陈若明拉到玻璃窗前面,“陈若明,快看,真的好美啊!”
烟花一次次腾空而起,放出各种炫丽的图案,人群发出阵阵惊喜声,争先拍照留影。丁婷站在有利的位置,从不同角度拍下了许多烟花绽放的精彩瞬间。陈若明尝试拍下他们俩人和烟花的合影,但因为人群实在过于拥挤,并没有达到很好的效果。
烟花表演是一项花费高昂的活动,短短二十分钟表演时间,据说光烟花物料花费就高达五十万元。烟花虽然美,但转瞬即逝,天空马上恢复了深邃的宁静,仿佛刚刚的精彩未曾发生。
烟花表演结束后,观众像潮水般回到餐桌。烟花烟消云散,天空还是那片天空,但人们的心却像永不熄灭的烟花,记住了那个最美好的片刻,一直到永远。
回到座位上的丁婷像一个得了小红花的小女孩,欢快道:“陈若明,这是我看过最好看的烟花,谢谢你,陈若明,我今天很开心,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我也很开心,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你知道为什么吗?”陈若明看着丁婷。
“为什么?”
“因为你很开心,所以我就很开心。”陈若明想起丁婷关于喜欢一个人的著名观点:爱一个人就是要处处想着对方,偏袒对方,遇到危险第一时间站在他的面前。他开心,你就开心;他不开心,你就不开心。
丁婷重重地点了点头,看一眼手上的腕表,带着惋惜的语气道:“可惜,时间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陈若明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嗯,时间过得真快,九点了,是该回去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两个人在停车场告别,并没有过多的不舍,丁婷准备上车的时候,陈若明转身远远地看着她,说:“丁婷,再见!”
“再见,陈若明!”
丁婷驾车离开停车场后,陈若明才上车,他点开了手机上的音乐播放器,手机里传出了歌曲:“只是那个晚上,我深深的都留在心坎。长大以后,我只能奔跑。我多害怕黑暗中跌倒。明天你好,含着泪微笑。越美好,越害怕得到……”
他瘪了瘪嘴,驾车离开停车场,绕行在G市弯弯曲曲、起起伏伏的道路上,开上了前往S市的高速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