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段时间,大概一两周的样子,我的情况十分不妙。干任何事情都打不起来精神。走在路上,相熟的朋友与我打招呼,我像没听见似的没应声,甚至在课堂上也不曾理会老师问的问题。朋友都跑过来问我怎么了?“没怎么。”我答道,便再也不想开口。害得认识我的人都离我远远的。
“今天不过是昨天的周而复始。”某个周末的清晨,我在日记本上写道。往下却全然不知写些什么。前进不得,又后退不成。随手一扔。把它丢到了书桌的一角。
翻开手机通讯录打电话找同学玩耍。不过,未能如愿。陈磊也好,依依也好,均以有事忙为由拒绝了我的邀约。
遂打电话给女友。女友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回答说:“啊,那么,去哪儿呢?”
我这才想起自己还全然没有思考过这问题。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很想出去走走。反正就是不想呆在学校。”
“这——起码得有个大体想要去的地方吧。”
“以人少的地方为妙。”
女友沉默了一会儿。
“ok,陪你走便是。”
我们走进一个位于青州和浦州之间的森林。名字什么的我已忘了。大概是网上随便找的一个地方吧。说是森林,但感觉上和大型公园无异。迷宫一样的森林。这是离开这个森林时女友对它的评价。
外面热得要命。里面却冷得要死。不幸的是,我和女友都只穿了短袖上衣。
我们双臂交叉,自己紧抱自己似的边走边哆嗦着。
“人人都有目标,有行动,有自己的事情忙活……唯独我……”在森林里走了十分钟后,我突然吐出这么一句,“唯独我,像个无所事事的人,像个局外人。”
“不是这样的。”女友看了我一眼,她躲开眼前一根干枯的枝条。
“今天和昨天一个样。然而,昨天我无所事事。每每黑夜来袭,便会产生这样的感觉。”
“不会的,今天和昨天一样精彩。”
“空气都是凝固的。”
沉默。不断向前走。兜兜转转的,不知何时走出这片森林。
“昨天?”我笑了笑,接着说道,“昨天不值一提。”
“那些不值一提的,却是我们生命中必须经历的。”
“没有意义。没有方向。没有未来。”我重复道。
“不是这样的。”她紧跟着我。
“日记也好,编辑办的文章也好,一两句便完事了。再也想不到还要写些什么,怎么写。简直想吐。”
“总会好起来的。”
“走走吧。”我说。
我们继续走了约一小时,不料到了一个海滩上。海滩很大,简直看不见尽头。数十只渔船停靠在岸边。几个像是游客的女孩在岸边玩耍。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天啊,那么大的海,会把我吓死的。”我定定地看着这片海说道。
“看到这么大的海,有生以来是头一次。”
虽说那么大的海令我感到害怕,不过不知为何,心情倒是畅快了不少。蓝蓝的晃动着的海水。凉凉的海风以及拂动着的女孩们的裙摆。女友的秀发也被轻轻吹起。
“再走一段吧。”我牵起女友的手说道。
“好啊。”
告别沙滩的时候,女友紧紧抱着我。风儿吹起她的秀发,飘到我脸上。“谢谢你。”我说。她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们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走出那片沙滩、那片森林,回到我们相见时的公交车站。“回去吧。别多想。”女友登上与我相反方向的公交车时说道。我也好,她也好,本想再说些什么,可此时公交车已启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