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2号早上7点，赵一钧和李荣荣坐在A城城市大学法律系女生宿舍楼下的值班室里，等待着丁婉婉。
“十分钟之内，这个丁同学要是再不下来，我就拿着喇叭去外边喊话。”
“你要喊啥？”李荣荣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态度。
“交出臭鸡蛋，释放人质！”赵一钧一脸严肃。
没等李荣荣接话，丁婉婉就出现了。
“她是不是听到了？”赵一钧小声问道。
丁婉婉T恤配短裤，没弄头发没化妆，戴了副黑框眼镜。
“早啊丁同学，今天难得朴素哈。”赵一钧打了个招呼。
丁婉婉点点头。
“咱们出去聊吧。”李荣荣说道。
三人走到宿舍楼下的小凉亭里，早上7点，空气还有点凉丝丝的，宿舍楼下一个人也没有，微风吹过，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叫，这么好的时候，可惜学生们都用来睡觉了。
“丁同学，说说呗，左律师都说了，你也就别藏着掖着的了。”赵一钧开始问话了。
丁婉婉脸上一红，“那又怎么样嘛，大家都是成年人，再说了，这和王心蕊的案子真的有关系吗？”
“啊？”赵一钧故作疑惑，“左律师告诉我们你在他的团队实习，原来你俩还有成年人的关系呐。”
丁婉婉一时说不出话，脸上又有点发白了。
昨晚上她没忍住，给左明海打了电话，想和他聊聊王心蕊的事情，这两天她心里一直发慌，又不好和别人提起，想来想去，只能和左明海说说，没想到左明海态度却很不好，对她不仅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却反过来质问她为什么跟踪王心蕊还拍下了他们两个的照片交给警察，丁婉婉也生气了，大骂左明海朝三暮四、到处勾搭，左明海倒是冷静，“丁婉婉，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没资格指责我。”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丁婉婉被气得够呛，再打电话对方就拒接了，发消息也不回，她又想起左明海居然给王心蕊付房租，却连只香奈儿都不肯给自己买，现在她对左明海是既打不着又骂不着，更是气上加气，今天警察过来问话，偏偏上来就提起了左明海，丁婉婉没绷住，自己主动交代了。
赵一钧见丁婉婉不说话，继续严肃地问道：“丁同学，据你所知，左明海和王心蕊有成年人的关系吗？”
丁婉婉压了压火气，说道：“这个我不能做主观臆测，我只能告诉你他们两个是通过我认识的，王心蕊认识的男人里最有钱的应该就是左明海，肯给她花大价钱付房租的应该也是左明海。”
“那这么说，你的确不付房租咯？”赵一钧问道。
丁婉婉脸上又是一红，“那又怎样嘛！王心蕊不敢自己住，周斌的学校又离得远，她只能来找我呀，我不付房租又不犯法。”
赵一钧继续开嘲讽：“丁小姐，你挺厉害的嘛。”
李荣荣见状，打住话题说道：“丁同学，你们之间的私人关系我们没兴趣，我们今天来也是办正事的，不是挖八卦的”，说着拿出了张大飞的照片，“这个人，你认得吗？”
丁婉婉瞪了赵一钧一眼，接过张大飞的照片，仔细看了看，低声道：“我好像见过。”
“什么时候？在哪里？”李荣荣盯着她问道。
“等一下”，丁婉婉拿出手机，开始翻图库，然后点开了一个视频，递给李荣荣，“你看是这个人吗？”
画面上是丁婉婉对着镜头一件一件地展示她的蔬菜沙拉、拉花咖啡、还有一盘装了香肠、炒蛋、培根肉的东西，“你这是……在给我们推广你的vlog？”赵一钧不解地问道。
丁婉婉又瞪了他一眼：“我还没上传呢！”，接着指了指手机屏幕右上角：“你们看，背对着镜头的是王心蕊，她对面的那个，是不是就是照片里的人？”
赵一钧仔细看了看，“还真是。”心里暗想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李荣荣问道。
丁婉婉看了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4月19号中午12点半”，接着又补了一句，“就在学校附近的本本咖啡。”
“这人你认得吗？”赵一钧问道。
“不认识”，丁婉婉没好气地答道，“王心蕊那么多备胎，我怎么可能每个都认识。”说完又觉得自己有点失言，干咳了一声。
“好的丁同学，打扰了，十分感谢你的配合。”赵一钧冷嘲热讽地把丁婉婉弄得很生气，李荣荣虽然也不太喜欢这个女孩，但职业精神嘛，还是得好好跟人家道个谢。
“师父，这个张大飞19号中午就和王心蕊见过面了，他妈又没教过王心蕊，除了网恋面基，我真想不出他俩能有啥关系了。”离开丁婉婉，赵一钧立刻开始跟李荣荣阐述自己的“分析”。
“别瞎猜，昨晚上让你留下查资料，找到什么线索没？”李荣荣问道。
“没啥有用的，这个张大飞是个土生土长的E城人，05年上了大学，各种挂科延毕，现在还在那学校混博士文凭，他老妈李华是当地小学老师，今年53了，也退休了，他爸”，赵一钧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他爸好像和当地流氓团伙有来往，03年E城不是搞了扫黑大行动，受了点牵连，所以才去了户籍科，不过那也都过去了十多年了。”
李荣荣点点头，“跟流氓团伙有来往，不稀奇。”接着又有点疑惑道：“这帮人，怎么都跟E城有关系？”
赵一钧伸了个懒腰，“不知道，E城最近……哦，不是他们市委书记上个月刚落马，不过……跟这帮人能有啥关系？”
李荣荣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