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不是警务编制,忆眼没资格参加警方的搜救行动,在逢慈的一再保证下,忆眼回到了俞城客栈。
由于,两天一夜没有睡觉了,虽然忆眼感到很疲惫,但他根本没心思休息,而是来到了露台,天英站在栏杆处。
天色已经黑透,河堤上黑压压地潜伏着市局的特警人员,由此可知逢慈向上级要到了充足的警力,这让忆眼稍感安心。
“天英,让我们一起保佑冰语平安归来,好吗?”忆眼全然不顾江风吹拂起了他的头发,而是将双手交抱地放在露台的栏杆上,面露一副无比虔诚的祈祷模样。
很难想象,性格狂傲不羁的忆眼,也会有如此这般无助,而想法设法借助神力,以期盼小助手平安归来的无力之感。
天英发出咕咕的低语,是在担忧冰语的安危,便附和着主人的祈祷及心愿:我也希望那个小丫头能够平安归来!
突然,外屋传来了敲门声,忆眼先是一愣神,以为自己听错了,便斜过了身子侧耳聆听。
原本,天英也脸临江面,但因听到敲门声,它居然灵活地跳转过身子,是将自己的屁股冲向外面;如此这般,这小畜生将猫头鹰的那张脸面朝房门,竟是在人模人样地聆听着敲门的声响。
果然没错,是自己的房门传来的响动。
当来客敲响这第三声时,忆眼已经站在了玄关处,将耳朵贴靠着门板。不想,这第四声门响正好敲到了他的耳蜗,将忆眼的脑袋竟是震得“嗡嗡”作响,他便连忙用手正了正共鸣的颅腔,从而平息了耳鸣的动荡。
忆眼打开房门,正见喻杰站在了门口,他不免感到有些吃惊。
尽管忆眼叫不出对方的名字,但一想到这个男人与小助手的关系,多半已经料到他必然是为冰语而来,这让忆眼的心头荡漾起了一阵狂喜,但他表面则是不动任何声色的神状,而是想看看对方发什么招,自己也好行随机应变之举。
喻杰先是朝往走廊的方向环视了一目,由于眼见没人,他便走进房间,将一口黑色的皮箱放在墙角的茶几上。
刚才,忆眼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因而根本就没瞧见他手里居然正提着一口箱子。
“这是什么?”忆眼正在说话的同时,便反手关锁上了房门,他很明显已经猜到了那箱子里的东西关系重大,万万不可让外人给瞧见。
喻杰也不搭话,却是打开箱盖,里面竟是满满的一箱子钞票,这惊得忆眼瞪大了一双眼睛。
“这是你的酬金。”喻杰将那口箱子朝往忆眼的方向推了推。
虽然忆眼已经多多少少预感到了什么,但他还是装出一脸的糊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样,喻杰才瞥了一目那只敞开着的箱子,但他丝毫没有把这些现钞放在眼里:“我的意思是说——这是你的酬劳。”随而他转身,面冲向忆眼,表明了来此的目的:“一个小时之前,我们接到了绑匪的来电,让你去交付赎金,所以――”男子伸出手,指了指钱箱,从而算是强调了这些钞票的作用及用处。
忆眼点了点头,便证实了自己的此前猜测完全正确,而这也跟冰语之前的讲述全然吻合:果然,自己的小助手就是这俞城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其父亲则是认为金钱能够解决一切矛盾和争端。
忆眼微微一笑,走到箱子面前,装出一副贪财的模样:“你们还真是财大气粗啊!但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喻杰却是一脸忍耐到极限的表情,其就差用双手猛掐住忆眼的脖子,将他给提拎了起来:“你不想让你的小助手被撕票吧?”
“别着急嘛!”忆眼面带着微笑,他顺势握住了对方的手腕,脑袋里白光一闪:先是传来了一首《生日歌》,随而画面逐渐亮了起来,那是一只正燃烧着的蜡烛,跟随对方的主观视点扩大,可见一平小巧的圆桌上摆放着一只生日蛋糕,而在那只蛋糕上用巧克力写着“祝冰语生日快乐!永远年轻美丽!”的字样。
“冰语,祝你二十岁生日快乐!”跟随喻杰的主观视点,可见其面前坐着身穿一套洁白礼服的冰语,两人所在的环境正是那间华丽宛如金丝雀笼子般的房间。
冰语挤出一咧看似不太愉快的笑容:“喻杰,谢谢你!每次,我过生的时候,也只有你在我身边。”
“小语,你别这么不高兴嘛!”喻杰努力逗女孩开心道:“这生日蛋糕,还是你父亲让我帮你准备的,他因为要见客户,所以没办法陪你庆生,你一定要原谅他。”
“没那个人在更好!”冰语一嘴无所谓的口吻:“我饿了,我们吃蛋糕吧?”
“等等!”喻杰挡住对方拿起蛋糕刀的那只手:“还没许愿呢!”
……
忆眼嘴角漾笑地微微颔首。
“你是叫喻杰吧?”忆眼撒放开了男子的手腕。
喻杰先是一副意外的吃惊,随而想明白似地点了点头,便自以为是道:“是小语告诉你的?”
忆眼不想提及自己的小助手甚少谈起家里的事情,并结合之前在酒店的舞会上偷听两人之间的对话,因而吃定对方道:“你喜欢冰语是吧?”由于被戳破心事,喻杰的脸色一愣,忆眼便更加确定了其心里的这个猜测:“那你为什么不亲自把她给赎回来?”
喻杰努力控制住其身体的情绪波动,以避免就如同似火山那般喷发出来,其语态微含有颤抖之音:“我也想!但那绑匪——点名是你。”
“是吗?”忆眼摆出颇感兴趣的模样:“那对方的原话是怎么说的?”
喻杰耐着性子回答:“他让你在明天晚上的十二点整,到榆树湾立交桥交钱赎人。”
忆眼有心要刁难对方:“到底是明天晚上的十二点,还是后天晚上的十二点,你听清楚了吗?这一字之差,可是关乎到了冰语的性命。”
“六月二十七号晚上的十二点,也是二十八号的零点整,这够清楚了吧?”喻杰几乎是在咬牙切齿地说道:“那绑匪还说——如果你听话,交易成功,冰语就绝对平安无事。”
“好!我已经听得很清楚了。”忆眼有心要继续捉弄对方:“但你跟我的小助手到底是什么关系?由你来请我,这显得有些名不正且言不顺吧?”
“那你想要怎样?”喻杰的眼睛是在喷火。
“自己的女儿遭人绑架,难道——那个做父亲的都不担心吗?”忆眼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邪恶的微笑:“我要冰语的父亲——亲自来跟我说明情况。”
“你?”喻杰气得脸都涨红了。
其实,忆眼一直很好奇小助手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冰语会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恨之入骨?另外,在面对女儿绑架这么大的事件,冰语的父亲居然没有亲自出现,却是委托了这个人来交涉女儿赎金的交付事宜,这不仅让忆眼对那个神秘男子的身份备感好奇,也对面前的这个男人与冰语的家庭关系产生了更多的猜测。
忆眼面现倨傲道:“难道,我提的这个要求不合理吗?”
“很合理!”喻杰挥了挥他从口袋里掏出的那部手机:“但我需要跟我的老板沟通一下。”
“那好!”忆眼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喻杰走到露台上,迎着江风想了想,给冰语的父亲拨去了电话:“老板,他说要亲自见您,才肯接这个任务。”
也不知道他的上级是如何回答,喻杰微微颔首,就回到了房间:“可以!他会在一个小时后,到达这儿。”
“那请吧!”忆眼做了个逐客的手势:“我会在这里大驾他的光临。”
喻杰也不便觍着脸留下,在等待老板尽快赶过来时,他提起茶几上的那口皮箱,稍稍行过礼后,便拉开门离开。
忆眼很清楚,倘若按照这个男人对冰语父亲的忠诚度,特别是他对冰语私底下的那份爱慕之情,必定不会就此而离开,而是守着老板的到来。
所以在等了一分钟左右,忆眼轻轻地拉开房门,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由于眼见走廊里没人,便来到走廊一头的阳台,他慢慢地探出了身子,朝往老街的方向张望。
果然,喻杰靠在一辆大红色的阿斯顿·马丁V12 Zagato的身前,它正是大家电商拍卖会现场,忆眼在龙湖国际假日酒店门口所看到的那辆豪车,是在等待其老板的到来。
“原来这是他的车啊!还真够招摇!”忆眼的嘴角浅浅一笑,是对楼下的这个男子有了一个初步的心理印象。
喻杰因为无聊,正四处张望时,差点便望见了忆眼,幸亏自己躲闪及时,身子回缩,避过了对方扫视而来的目光。
忆眼回到房间,来到了卫生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这才不过一天多的时间,则是已经消瘦了一大圈。
忆眼用清水洗了把脸,是要让脑袋清醒过来,马上将有一场硬仗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