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九州凝聚
墨吾回到营地后,发现端木莫羡的大部分兵力已然不在,端木莫羡及主要将领也不见行踪。墨吾虽然愤恨,并没有失去理性,假装无事继续与叛军混在一起。
此战之后,东吾整日浑浑噩噩,若废人一般不堪重用,被日达不基暗地送到迷吾那里。日达不基率领羌人与叛军汇合,也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埋葬墨池纳白后,墨吾与那律欲找羌族商量以后之事。见东吾不在,墨吾遂打算找日达不基商量。
几番打听后,墨吾得知日达不基在禅西营帐内,便与那律赶了过去。
禅西营帐内,日达不基与吉娜均铁青着脸站在床榻前。床榻之上,一具尸体被覆盖得严严实实。
“这是禅西……”墨吾缓来到近前,不敢相信地问道。
吉娜阴沉着脸,悲伤又带些怨愤,一言不发。
日达不基叹了口气,道:“禅西伤势过重,已然不在了……”
“古来征战,死伤难免,你们不要太过悲伤。只可惜禅西死得冤枉……”
吉娜收起悲伤,轻轻坐在床榻边,幽怨地说道“他至死都不肯说一句动听之言,尔玛有什么好悲伤的呢。”
“吉娜,切莫激动,禅西你是知道的……”日达不基说道。
禅西受伤时对吉娜仍冷言冷语,临死都不肯说句肺腑之言,令吉娜心灰意冷。吉娜虽然伤心,但免不了有些失落,道:“知与不知,说与不说,完全是两码事。总归是解脱了,对他而言应是好事。再也没人能烦他了。”
墨吾见吉娜还在赌气,本想离去,但眼前形势已然明朗,正是重新谋划之时,万不可错过良机。墨吾问道:“事态已明,两位如何打算?”
“呵呵,打算?等战事了结,尔玛定去洛阳寻一个有钱有势的公子,哪怕做妾也无所谓。”吉娜自暴自弃地说道。
日达不基看了吉娜两眼,道:“吉娜休得胡言。终身大事岂是儿戏?莫要胡思乱想了,且想想如何应对战局。”
“你们安排好了,尔玛听命便是!”吉娜说罢,赌气走出营帐。
目送吉娜走出后,日达不基叹了口气,满脸歉意地说道:“墨吾族长莫怪,吉娜只是太伤心而已。”
墨吾轻轻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道:“无妨。事情已然明了,将军打算怎么办?”
“依在下看,应尽快与邓训联络,说清事情原委,化解三族矛盾。”
“邓训与凤箫躲入毒瘴之内,恐一时半刻难以查到。”
“迷心、张陵、孙小满不知所踪,邓训、凤箫必然会派人寻找。我们不妨多安排亲信四处寻找,或许能遇上他们。”
“还有什么办法吗?我总觉得靠运气寻找还不够。”
“尔玛并无他法了。卡孟当场战死,想必苗人痛恨难当。只希望两方相遇时,能有机会把事实说清楚。”
二人又商谈一些细节后,各自回去安排去了。
日达不基猜测的没错,邓训、凤箫果然挂念张陵、撒星河等人,早已派王长、百里舞风、索云翼等人前去寻找。
百里舞风带一队人四处寻找,恰好与那律相遇。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百里舞风陡然腾空,左右挥手,射出无数羽剑!
那律见罢,急忙挥舞火澜盾挡住羽剑,大声喊道:“且住手,都是误会!”
百里舞风并未理会,虚晃两招后,急抖身形绕到那律身后。
那律感觉身后有人,急忙扭头查看,却发现一把三尺羽剑已顶在眉心。
那律毫不后退,猛然扔下火澜盾,将羌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大义凛然地说道:“我稍后自会奉上人头。但请你听我说完。”
“说吧!”百里舞风手紧握羽剑,随时准备动手。
“东吾欲设计将张陵、邓训和端木莫羡除去,故而蒙骗墨池纳白公主将迷心等人引至密室。锁山阵前反水进而自杀,均是端木莫羡暗地操控所为,并不是墨池纳白公主故意扭曲事实!”
“你们倒是推得干净!这些所谓的‘真相’,你是怎么知道的?!”
“东吾门主侥幸不死,故而说出真相。”
“你就不怕这又是他的计谋吗?你凭什么相信他?”
“墨池纳白公主为救东吾,死得惨烈。东吾心生愧疚,已近乎崩溃,还能再说谎吗?”
“苦肉计而已!”
“百里舞风,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那律不善言辞,开始焦躁。
经历了太多波折,百里舞风此刻已万分谨慎。那律所言,百里舞风觉得有理,但看不到他百分之百的诚意,他是断然不敢松口的。
“你想说服我,当然是你要拿出诚意!”百里舞风说道。
见那律脸憋得通红,百里舞风自知再问无趣,遂说道:“这样吧,告诉墨吾和日达不基,若他们敢只身随我去苗寨,我便相信!”
“这……这怎么行?!群龙无首,若你们趁机攻打我们该怎么办?”
“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给你一个时辰前去报信。若他们肯来,自然是好。若不肯来,下次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百里舞风说罢,撤回羽剑,给那律让出一条路。
那律沉思片刻,暗自思索道:“想必族长和日达不基是识大体之人,断不会因为颜面而耽误大事。”想罢,那律说道:“你且稍等,一个时辰内自会有消息!”说罢,那律带着人马急急离去。
见那律远去,百里舞风急忙安排众人做好战斗准备,并筹划好撤退路线。
一个时辰不到,远处两人策马而来,正是墨吾和日达不基。二人均一身素衣,手无寸铁。
百里舞风来到二人面前,拱手道:“两位首领可否愿意受缚?”
“这是何意?我等已空手而来,难道还不够诚意吗?”墨吾略有不满。
“两位虽无兵器在身,但若真要争斗起来,我可无必胜把握。若真如那律所言,羌族、巴族是有些责任的,难道就不能屈就一下吗?”百里舞风表面平静,其实早已运动真气,随时准备殊死一战。
“墨吾族长,百里舞风所言在理。屈就一下,并不丢人。”日达不基说罢,翻身下马,主动背起双手。
“绑了!”百里舞风一声令下,命人将日达不基牢牢捆住。
“墨吾族长,你呢?!”百里舞风问道。
“百里舞风,你有数百年修行,就学了这等礼数?!”墨吾不肯就范。
“百里舞风并非不懂礼数之人。但太拘于礼数,又有何益呢?玩弄世间股掌间,无耻之徒似神仙。道义礼法障双目,愚钝之人好纯善!我们像傻子一样被玩弄,是何缘故?!是我们天生愚钝吗?还不是因为过于拘束于道义,才被小人再三利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如何,人命关天,不得不防!我着实怕了,不敢再心慈手软,否则对不起那些枉死的忠魂。他日若我发现屈待了两位,定将负荆请罪,任由两位发落!”
“好,既如此,那请吧!”墨吾不再抗拒,主动让兵将绑了自己。
百里舞风不敢停留,急急带着墨吾、日达不基返回营地。他将此二人交与凤箫和邓训后,又急急寻张陵而去。
凤箫和邓训主动为墨吾、日达不基松绑。一番肺腑之言后,汉、苗、羌、巴四族解开误会,真正团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