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斗姆临凡
张道陵分身押着姚公伯一路乘云。飞行四十余里时,张道陵分身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还未来得及观瞧,一把短剑已至脖颈!
“你是何人?!”张道陵分身愤然问道。
无人回应!
张道陵分身心慌,刚想施展护身法术,突然感觉脖颈一凉,接着一热,瞬间被斩杀!
“啊?!你,你是谁?!”姚公伯环顾四周,吓得颤颤发抖。
“别问那么多,带我去找瘟兽蜚!”空气中一道声音传来。
“是……好。”姚公伯语无伦次,慌张赶往瘟兽蜚住处。
来到密林掩藏的洞口外,姚公伯战战兢兢道:“瘟兽蜚就在此地!”
“你喊它出来!”身后声音传来。
“好,好……”姚公伯颤颤巍巍答应,接着对洞口喊道:“先古神蜚,姚公伯前来复命!”
“你回来了?适才我为何探听不到你的行踪?”洞内瘟兽蜚责问道。
“好了,你回去找张道陵吧!”姚公伯身后之人说道。
姚公伯这才转身,却发现空无一人。他慌张乘云而上,叮嘱道:“此瘟兽已非刚出万魔洞时的状态,尊者切莫大意!”说罢,急急升空寻张道陵而去。
适才截杀张道陵分身之人,乃是郭解。郭解未解除隐身术,对着身后说道:“出来吧!”
“多谢大护法成全!”林中另一个声音传来。语毕,一只飞蛾缓缓飞出,渐渐变幻形成人形。此人便是端木莫羡。
原来,这一切均是撒星河安排。他命端木莫羡躲在青城山下,探听到张道陵与姚公伯所言。后撒星河命郭解斩杀张道陵分身,让端木莫羡抢先找到蜚。
“姚公伯,怎么不回应本尊?!”洞内瘟兽蜚久不见姚公伯回应,已恼怒万分。
过了一会,瘟兽蜚见洞外无人应答,便再也忍耐不住,气冲冲地跑了出来。
瘟兽蜚刚跑出来,突然头顶巨石若暴雨般疯狂砸下!
“啊?!”瘟兽蜚不知缘由,被砸得七荤八素,胡乱找了一个方向逃去。哪知没逃多久,突感屁股后面刀锋乱转。原来是郭解在隐身追砍。
瘟兽蜚此时方寸大乱,只顾躲避无形刀锋和乱石的侵扰,不知不觉来到青城山附近。
张道陵见其分身被秒,后见姚公伯回来,还未来得及问清楚,又见蜚似被追赶过来,不禁更加疑惑。山顶众族长亦诧异万分。唯有撒星河与青天楠抱胸而立,冷酷的面容显出一丝得意之色。
瘟兽蜚疯狂逃窜,抬头一看,竟来到青城山下。见张道陵、撒星河均在山顶,瘟兽蜚差点吓破胆,疯狂调头逃窜。
天空之中,端木莫羡撇下面具,大喝一声道:“端木莫羡在此,纳命来!”
墨吾、凤箫、迷吾见端木莫羡现身,已来不及诧异,纷纷亮出兵器。瘟兽和端木莫羡同时出现,他们更想先除掉端木莫羡。
撒星河猛然跃到众人面前。他背对众人,拔出宝剑拦在众人身前,凛然正视前方,道:“端木莫羡与瘟兽蜚相斗,谁死都不足惜!不如我们先忍耐一下,给戴罪之人一个机会不迟!”
众人望着撒星河背影,见其白衣如水,持剑若松,不禁被其风采和气势折服。众族长思虑许久,不敢再向前。
端木莫羡见撒星河稳住青城山众人,立时放下心来。他立在空中,紧低头颅,双手交叉扶肩,口中念念有词。
斗姆临凡!
狂风肆虐,端木莫羡身体猛然舒展开来,似困兽脱笼仰天长啸。伴着震天啸生,端木莫羡周身炽烈紫光迸射,身体亦急剧扩大。
炽烈的紫光,刺得众人睁不开眼。等紫光散尽,众人这才得以睁眼观瞧。但见端木莫羡已完全变了模样!其身展百丈欲擎天,腰缠紫龙罩山河,肩挂银甲耀八方,头戴金冠俯天下,四面含春胜桃花,群目璀璨赛星辰,八臂扬兵战无惧,雄姿绝美霸乾坤!
这“斗姆临凡”乃是蓬莱仙家看家法术。其理是将自己幻化为斗姥元君,以斗姆之身杀讨伐。斗姆元君,民间尊称“斗母,神号曰“中天梵气斗母元君”,乃九星之母,主天地万物之生,是道门中法力无边的诸神之一。
撒星河、张道陵等人仰望端木莫羡,不禁惊叹万分。他们做梦都没想到端木莫羡会有如此神通!那桃木剑、乾坤镜、拂尘、天蓬尺、三清铃、金钱剑、斗灯、裂魂幡诸多法器,随便一样都能大杀四方。赞叹之余,他们心中又有一丝庆幸。若端木莫羡当初以死相斗,或许胜负尚未可知。
端木莫羡立在空中,庄严呵斥:“恶兽,还不伏法?!”
瘟兽蜚拼命抬头观瞧,不禁吓了一身冷汗。在巨神面前,它已若宠物一般弱小。
瘟兽蜚本想求饶,但千百年的兽血不容它低头。瘟兽蜚圆睁双目,怒吼一声,身形开始不断变大,欲拼死一搏。
端木莫羡也不着急。他轰然落地,静待瘟兽蜚变化成形。
瘟兽蜚施展全部法力,变成一百余丈长,七十余丈高,周身黑气弥漫,黑色的皮毛闪着阴森冷光。
“我来也!”端木莫羡大步向前,每走一步,地动山摇不止。
瘟兽蜚咬紧牙关,疾跑两步,若一道黑风猛烈撞击过去。
端木莫羡丝毫不乱,抬起一脚将瘟兽蜚踹翻在空中,接着抬起一臂挥桃木剑砍去。
瘟兽蜚挨了一脚,还算没有慌神。见桃木剑劈来,它急忙扭头躲开。奈何端木莫羡力道凶横,其另一支犄角被齐根斩断!
“嗷呜!”瘟兽蜚在地上不断翻滚,直至撞到附近一座小山才停止下来。而那那小山,已被被撞得稀烂。
瘟兽蜚努力爬起来,已顾不得疼痛,仰头向端木莫羡吐出一道黑气。
端木莫羡看得清楚,一臂持八卦镜照了过去。
那黑气见了八卦镜,若受到召唤般老老实实奔了归去,丝毫未损伤端木莫羡。
“可恶啊!”瘟兽蜚又怕又恨。它怒视前方,右前蹄踏了几下地后,又腾空冲了过去。此次瘟兽蜚没有横冲直闯,而是若旋风般围着端木莫羡狂舞。
但见空中黑色残影不断闪现,在阵阵黄沙的掩护下更加令人捉摸不透。
端木莫羡四面十二眼,自然看得清楚。他又抬起一臂,轻轻一挥拂尘,扬起一道紫气将瘟兽蜚的左后蹄缠足,接着反手一挥拂尘,将瘟兽蜚甩了出去。
轰隆隆!瘟兽蜚结结实实撞到地上,将地面硬生生砸出一个巨坑。
端木莫羡不待瘟兽蜚起身,大踏步走了过去。
巨坑之内尘烟弥漫,一块十丈长的巨石迸射出来。
端木莫羡毫不在意,挥动另一臂,持天蓬尺轻轻一挡,将巨石拦了下来。
巨石刚落地,瘟兽蜚趁着烟尘已冲到近前。
端木莫羡眼观八方,所有的偷袭都是徒劳。他抬起一脚,直接将瘟兽蜚踹翻在地,接着急走两步,一脚将其踩住。
瘟兽蜚倒在地上,瞪着双眼拼命挣扎。
端木莫羡脚踏瘟兽蜚,伸展两臂,欲将金钱剑和裂魂幡插到其身上。
金钱剑、裂魂幡一旦粘身,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瘟兽蜚知道法器厉害,拼劲老命挣扎起来。它这么一折腾,令端木莫羡有些身形不稳。瘟兽蜚见有效,便更加卖力挣扎。
端木莫羡恼怒,八臂挥动将诸法器变幻为八把金锏,砍瓜切菜般砸了过去。
漫天尘沙之中,隆隆崩砸之声不绝于耳,团团黑气和道道红血不断迸射而出!
张道陵、撒星河等人在山顶观看,不觉间已开始同情瘟兽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伎俩都是徒劳!这简直是单方面殴打啊!瘟兽蜚固然该死,但不应受如此折磨。
烟尘之中,郭解隐身道:“速战速决!”
端木莫羡听罢,收起两把法器,双手抓起瘟兽蜚将其抛到空中,接着另一臂隔空一掷,将裂魂幡抛刺过去。
但见空中黑光一闪,裂魂幡硬生生插入瘟兽蜚的头颅!
“嗷!”伴着一声惨叫,瘟兽蜚轰然坠地。
瘟兽蜚倒跌落在地后不停抽搐,身形不断变小。其三魂七魄齐齐离开肉身聚向裂魂幡,接着若飞蛾扑火般被焚烧殆尽!
魂魄全然消失后,裂魂幡自动返回到端木莫羡手中。
“呼!”端木莫羡长出一口气,变回原来面目,接着飘然来到青城山顶,向众人深深作揖,道:“瘟兽蜚已除,请诸位放心!”说罢,竟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张道陵、凤箫等人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回答。
撒星河看出端木莫羡情形不对,料想是吸食了瘟兽蜚的毒气所致。端木莫羡只是幻化为斗姆,虽当时法力无边,但毕竟不是斗姆元君,不能抵抗一切。
“回来就好!”撒星河说罢,挥了挥手,召出两个阴兵将端木莫羡绑了。
“魔君,这是何意?”墨吾问道。
见墨吾等人不解,撒星河说道:“端木莫羡罪大恶极,理应得到天下人审判!一月之后,请诸位和邓将军移步魔殿,大家共同处置此人!”
不容众人细想,撒星河向众人俯首作揖道:“莫忘一月之约!告辞!”说罢,带着端木莫羡与青天楠离开青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