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樱感觉到脑袋一阵发昏,还未走出房门,便一下子晕倒在门口。
碧云瞧见了,连忙将她扶进屋子里面去,碧云伸出手拍拍她的脸蛋,试图叫醒她。她迷蒙着睡眼,模模糊糊地喊着:“水,水。”碧云甚是焦急,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厉害。
正要出门寻大夫,迎面碰上了刘书恒,他神态温和,一把揪住碧云问道:“你这小丫鬟,要去哪里?“
碧云焦急地解释道:“二少爷,殷樱发烧了。哎呀,不跟你说了,我要去叫王大夫过来给她看看。“
刘书恒一听,急了眼,慌忙闯了进来,到了木床边,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手心发烫,犹如熔岩一般滚热,吓得他一缩手。
过了一会儿,王大夫进来了。他神色凝重,嘀咕道:“想不到这丫鬟竟然会生病。“说完他坐在她身边,拿出枕巾垫在她的手背上,细细揣摩她的脉象。
“脉象有些乱,气虚之症。“王大夫老道地说道。“日积月累,积劳成疾,她可不能再劳累了。“
刘书恒甚是自责,“殷樱念书已经很累,回到刘府还要干这么多活,是个人就算是铁打的都受不了。不行,我要早点问母亲要了她。“
碧云躲在一边,表情悲伤,哭个不停,泪水簌簌往下掉落,晶莹如水晶般透明。刘书恒看了她一眼,责怪道:“你哭得我心烦,你别哭了。“
碧云抽泣,慢慢止住泪水。
在碧云跟着大夫去抓药煎药的空档,他伸出手,浸没在凉水里,拧干毛巾,给她的额头敷上。
凉水缓和了她的热度,她渐渐苏醒,意欲起身,被他一把拦住。她捂住自己的额头,着急地说道:“我还要去上课呢。“他心疼地将她按回到木床上,宽慰道:“你病了,上课的事先缓缓。“
殷樱不管不顾,执意起身,刚站起来,头昏昏沉沉,又晕倒在木床上,她的确是体力不支,无法出门。
碧云端了一碗滚烫的药走了进来,放在茶几上面,伸出手蹭了蹭白色的围裙。
只见他右手掌支撑着自己的额头,一副想要睡觉的样子,碧云温柔体贴地说道:“二少爷,你先进去睡一会,这里有我在。“
他打了一个哈欠,连连摆手,拒绝道:“不,我要守着她。“
殷樱迷迷糊糊地醒了,看到了他和碧云,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道:“我怎么还在这儿呀?“
他小心翼翼地端起白色瓷药碗,拿着白色瓷勺子,舀了一口深褐色的药汁喂进她的口中,一边拿着丝帕帮她擦拭嘴角的汁水。“乖乖把药喝了。“他努力宽慰她。
她伸出手摸着了药碗,捏起鼻子,一口闷,药顺着她的喉咙直溜溜冲了进去,她顿时感觉到身子好了很多,犹如一只充满电量的电池。
“大夫嘱咐过了,你必须卧床休息好几天。“他叮嘱道。殷樱一听,眨巴着大眼睛,心里委屈得很,一股热泪流了出来,咸滋滋的泪水充盈着她的眼眶,如同满了水的小水潭子,清透的泪水溢了出来。
“书恒,你不用对我如此之好,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殷樱有些难过,她感觉自己得了很重的病。
日积月累的辛劳早就在她身体里面埋上了一颗定时炸弹,随时爆炸,将她炸的粉身碎骨。
一连着几日,他亲力亲为,在厨房为她亲自熬制粘稠的药汁,还买了她最喜爱的糖果,水果八宝糖。待她喝完苦涩的药,将糖果及时塞进她的口中,缓解她口中的难受。
殷樱此刻感到自己是天底下最最幸福的人,有了他的细心照料,她好得快了不少。
王大夫第二次前去会诊,摸着她的脉搏,叹了一口气。他逼问道:“大夫,怎么样了?”
王大夫摇了摇头,捋了捋胡须,说道:“殷樱姑娘伤了体质,我药房里面还少了一味药。“
他赶紧说道:“我去采!“王大夫甚是发愁,接连叹了好几声,说道:“二少爷,这药草出自这牛头山,离这里好几座山,山路崎岖,恐难采摘。“
他继续说道:“草药长在悬崖下方,需要攀岩才行。“听了如此有难度,但是为了殷樱,他不允许自己打退堂鼓。于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王大夫说了一句,“真是造孽!”
这日,正午,太阳晒得很烈,猛烈的日头浇灌在人身上,日光浴,令人心情异常烦躁。
他背着一个小背篓,里面放着一把小锄刀,锋利无比。竹子编织的背篓,柳条韧性,足足能装好几个小型的水果。
数十里路,在他脚下要走半天,他是生在糖罐里面的大少爷,没有吃过苦,没有受过难,皮薄肉嫩。
他一直往前面走,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牛头山,刚爬上山岗,天就黑了。浓重的夜幕降临,黯蓝色晕染了天空。
一轮巨大的月亮下,又大又圆又亮。一只狼站立在山崖边,厮鸣着,叫声响彻整个苍翠欲滴的森林。狼叫声很快传到他的耳朵里面,他打着哆嗦,直直感觉到危险在靠近,自己的处境极其危险。
他跑到一棵参天大树下,伸出手缩着,费了好大的力气,爬到了枝干上,躺在树干上。夜越来越深了,树底下聚集了四五只邪恶的眼睛,发出寒光来,好像要将他吞没。
狼流着口水,在树底下等着猎物。张开血盆大口,尖利的牙齿犹如刀剑一般锐利可怕。树干湿滑,他尽量使自己保持身体的平衡,不让自己跌下去。
他感觉到很是困乏,慢慢地他睡着了。
天亮了,他发现自己还是躺在树干上,因为紧张,他的手臂和腿极其酸疼,犹如锻炼了好几天一样。
他揉了揉自己发疼发酸的手臂,捏了一捏,感觉到好多了,才艰难地爬了起来,顺着山路往悬崖边走去。
他的腿因为长时间不动,有点抽筋,有点麻木。他一瘸一拐地走向山崖,到了崖边,凑过去一看,底下是一团的云雾,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