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太阳宛若一颗大火球悬挂在天空,气候甚是炎热。
客栈门口,谢霄和众人打斗一番之后,最终寡不敌众,被县太爷手下带来的官兵团团围住后,他扔掉剑束手就擒。
陆绎和今夏押着文以墨赶来之时,正巧碰见谢霄被擒住。今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说道:“这位官爷,我,我谢大哥是无辜的,真正的杀人凶手是我身后这位。”说完她往身后指了指。
身形肥胖的官一愣,随即乐呵呵地说道:“吆喝,还有同党呢?抓起来,一起带回去。”
今夏想要动手,陆绎冲她使个眼色。二人顺从地被官差抓起来,当然也包括文以墨。
回府衙的路上,陆绎望着谢霄的背影,恨不得一刀解决了他,暗自骂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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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浩浩荡荡回到府衙,县太爷却因为亲外甥去世而悲伤过度,昏了过去。原本以为能领到奖赏的官差甚是恼怒,把陆绎、谢霄等众人一起关进大牢。
一通折腾下来,天色已晚。月亮从树梢升起来,渐渐给整个府衙镀上一层银色。月光透过破烂的牢房顶缝隙,洒在众人身上。
谢霄瞪着文以墨,越看越想越气,索性伸手掐住他脖颈,说道:“既然你要害我,我何不先解决掉你?”
“谢霄,莫要冲动。”陆绎及时出言救下文以墨。
谢霄气呼呼地松开手,走到今夏身边,说道:“今夏,你累吗?累了就到角落躺会儿。”
“不累,不累。”今夏只想快点离开牢房,哪里还有心思睡觉。
一旁的陆绎忍不住翻翻白眼,这谢少帮主想法着实跟一般百姓不同,心是真大呀!他也不想想,三人如今身陷此处,到底是谁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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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甚是苦闷地环视四周,见关押在此的人并不多,也不吵不闹,用过晚膳之后,各自就地躺下睡觉去了。
“大……公子,咱们得想个法子脱身啊!”清冷的月光洒在今夏脸上,甚是苍白。陆绎知晓,今夏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经不起牢狱之苦,再说他们有公务在身,此地万万不可久留,夜长梦多暴露身份会更加麻烦。
谢霄走过来,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咱们其中一个人装病,把带钥匙的官差引过来,我不说,你们也知晓该怎么做了吧!”
“那就有劳谢少帮主装病吧!”陆绎心中有气,出言讽刺道,“昔日你还伙同沙修竹造出条鬼船,这小小把戏,谢少帮主还不手到擒来。”
“凭什么?姓陆的,你想吵架是吗?”谢霄胸中的火瞬间被点燃,声音都高了很多,“来啊,咱俩继续打一架,我为今夏出这口恶气。”
“你——”陆绎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一双眸子满是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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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见二人真要“开战”,赶紧劝说道:“谢圆圆,公子终归是公子,你怎可如此无礼,再说我们这样,还不是被你冲动之下害得。”
公子终归是公子,大人终归是大人。陆绎听见今夏这么说,忆起往事,心中甚是酸楚,也略微理解谢霄为何如此气愤,刚刚的怒火被今夏一句话浇灭了。
谢霄自幼听今夏的指挥,他顺从地走到陆绎身边,作揖道歉,之后眼珠一转说道:“今夏,找个人装病的话,姓陆的最合适。”
“为什么?”今夏一脸的难以置信。
谢霄伸手上下指着陆绎说道:“看看人家陆公子,长相清秀,眉目舒朗,唇红齿白。看上去就是一文弱书生啊!”说话间,谢霄突然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啊,来人啊,我们家公子晕倒了,快来人救命啊——”
官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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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再不情愿,也只能硬起头皮配合“唱戏”了。他索性闭上眼睛,就地躺下一动不动。
今夏也甚是机灵地蹲下,望着陆绎的脸低声哭泣,哽咽道:“公子,公子,你快醒醒,坚持住,官差大人来了,一定会送你去医馆的。”
“公子,你快醒醒吧!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老爷交代啊!”谢霄也凑在陆绎身边,宛若“戏精”附体,堂堂男子汉,眼泪瞬间就流淌下来。
装病的陆绎躺在地上,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跳起来扇谢霄两耳光。
一会儿功夫,官差打着哈欠来到牢房门外,不悦地说道:“深更半夜的,嚎什么丧,赶明儿再哭也不迟。”
这时候,今夏冲谢霄使个眼色,圆圆微微点头,抹着眼泪走过来,低声哀求道:“大爷行行好,救救我们公子吧!求您了!”
值夜的官差已然清醒过来,冷笑着挖苦众人道:“你们家公子就算是救活了,也得秋后问斩,还是省些力气吧!我说你们几个还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害死县太爷唯一的外甥,还想活着出去,下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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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霄见那官差始终不靠近他,于是从腰间解下钱袋,宛若献宝一般递出去,说道:“大爷,您看看,这是我们家公子全部家当。”
谢霄手中的钱袋不小,而且沉甸甸的,不难猜测里面银两众多,少说也有百八十两。那官差看了一会儿,脸上逐渐浮现出贪婪地神色。他回头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之后,一个箭步冲上去……
谢霄就势擒住他的手臂,官差见上当了,张口要呼救,陆绎闪电般一跃而起,抬手打晕了他。
今夏早就瞅准了那人身上的钥匙,见他不省人事后,火速取下钥匙,把牢门打开。三人走出牢房后,陆绎扭头一看,正巧对上文以墨复杂的眼神。他自是知晓,文以墨留下来,那是必死无疑。
“倘若你愿意的话,跟我们一起走吧!”陆绎纵使厌恶文以墨,但想到他对妻子的一往情深,也甚是动容,想着救他一命也好。
“多谢。”文以墨赶紧跟了出来。
整个府衙都沉浸在县太爷的悲伤中,四人悄悄破窗而逃,一路上倒也顺利。趁着夜色,他们在文以墨的带领下,走山路离开了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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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的指引之下,四人走到一个三岔口,文以墨一脸感激地说道:“三位恩公,咱们就此别过。今日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来世‘结草衔环执鞭坠蹬’报答三位。”
文以墨的话,勾起陆绎心中的痛。在锁龙井下面,今夏也曾经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可如今,她竟然把一切都忘了!
“文大哥,那镇上你可千万别再回去了。”今夏善意提醒道。
文以墨点点头,说道:“多谢姑娘提醒。”说完他大步往西面走去。
三人望着文以墨孤独的背影,尤其是今夏和陆绎,甚是感慨。他们不会知晓,就是今日善举,他日陆绎和今夏陷入绝境之时侥幸活了下来。
夜风吹来,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清香。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小路上,处处是说不出名字的昆虫叫声。
三人的马车丢在客栈了,只能步行。谢霄一马当先,摇头晃脑走得甚快。陆绎盯着他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越走越慢的今夏,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谢少帮主,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