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很黑,只是时不时传来一阵“嘀嗒”声,听起来似乎是水滴的声音。
洞里面岔路相当多,纵横交错的;另外,两旁的洞壁有许多大大小小的洞口,看起来像是被人打了无数的孔一般。洞顶有许多钟乳石垂下来,时不时滴下一滴水。
“原来是地下溶洞!”三寸丁见此情景,稍稍放宽心,但仍不敢大意,这可是前辈用鲜血换来的教训。
忽然,袖珍车被什么东西挡住,无法前行。三寸丁从斗笠缝隙向外看去,借助头戴式手电的灯光,他看到挡住袖珍车去路的是两尊交错躺倒在地的石像。
为了保险起见,他用手杖轻点石像,从头到脚,从轻到重,来回点了几轮,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后,他这才蹲下来细看。
“你们快来看,这两尊石像好奇怪!”
“怎么了?”跟在后面的几名队员连忙上前查看,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于是何领队与老斑鸠也跟上前来一同查看。
只见地上躺着两尊看起来像是士兵的白色石像,石像刻画得栩栩如生,眉毛一根根雕刻出来不说,就连鼻毛也是一根根地雕刻出来;那两名士兵脸上的表情既惊惧又痛苦,每一处细节都让人无可挑剔,让人看了会忍不住赞叹:作出此等作品的工匠该是多么的心灵手巧啊!
只是,这些士兵身上的甲片居然锈迹斑斑,有人大胆地戳了一下,发现居然真的是铁片,而且深深地嵌入石像内;不仅如此,那两名士兵手上拿的刀也锈迹斑斑,再柄刀互相刺入对方腹部,看起来是描述这两名士兵同归于尽的雕塑。只是,有细心的队员发现,这刀尖居然从石像背后凸出来。
“有必要做得这么逼真吗?”众人对这奇怪的石像感到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老斑鸠也没看出来,这种奇特的雕塑手法是出自哪里的风格。
“好了,不要在意这些石像了,拍个照,然后继续前进!”何领队见老斑鸠等人竟然被这两尊石像吸引住,再也不肯挪动半步,只好用动用领队的身份。见到队长发话了,大家这才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石像上挪走。
然而,众人没走几步,又发现了类似的石像。接下来,越往里走,这样的石像越多。这里像是一个大型的战场雕塑,描绘了士兵们撕杀的场景。在这逼真的写实场景里,被砍掉的头颅满地都是;还有的士兵捂着腹部,想把肠子塞回腹中;一名士兵一枪刺倒一人,却被旁边一人用双手铁鞭敲碎了脑袋,脑浆从变了形的头盔缝隙间流了出来。
众人对这些如此写实的雕塑风格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所以。老斑鸠突然一拍那有些光秃秃的脑门,连连声称:“我早该想到!”
“想到什么?”众人均一脸不解地看向他。
老斑鸠微微一笑,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取出随身携带的保温壶喝了杯红茶润了润嗓子,这才向大道娓娓道来:
相传在名代初期。当年建文帝兵败,然而深知狡兔三窟道理的他,早已经在此地建好了藏兵洞。他让一名忠诚且身材、长相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下属扮作他,在京城自焚,自己却携几名钟爱的嫔妃逃到此地,准备伺机东山再起。
然而,不是所有属下都是忠诚的。随着建文帝的失势,他的属下已是人心浮动,一名叛逃的属下还引来了朝廷的官兵。朝廷有言,只要能够捉住建文帝,告密之人将获得重赏。
朝廷的大军来势汹汹,为求自保,建文帝将部将一分为二,一部带着他的家眷化整为零,借十方大山的地利躲避官兵的搜捕;另一部则由他亲率,准备与朝廷兵马决一死战。
官兵果然大多都集结于棺材山下,只留少数兵马去搜捕其余人。
决战伊始,建文帝依山立寨,挡下官兵轮番进攻。官兵初战不利,却从山民中悉知,这后山有一隐秘小道,但极为险阻。没错,就是我们之前走上来那条道。
官兵大将闻之大喜过望,遣一部将率八百精兵轻装疾行,那向导……自然是得到了应有的奖赏,也就是人头落地。
官兵佯攻正面,建文帝军严阵以待,冷不防从背面杀出一支彪军,直扑建文帝营帐。建文帝军大败,只有少量亲卫护他遁走至此洞。官兵自是不肯罢休,如潮水般涌来,誓要将建文帝活捉。
那些亲卫武艺不可谓不高超,均可以一敌十。无奈,官兵人多势众,亲卫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只剩建文帝孤身一人。
然而,那些官兵却从此再也没能出来过。官兵大将万分疑惑,却又不得不亲自率兵前往。只因他此前已经上报朝廷,说是已经发现了建文帝的踪迹。此番如一无所获,怕是要担上欺君之罪。
与之前那些官兵一样,大将同样没能出来。一时间,在外守候的将士众说纷纭,什么“鬼神庇佑”,“金龙护体”之类的。眼见一连几拨人都是有进无出,万般无奈之下,在将士们只能将此事报与朝廷。
永乐帝闻之果然龙颜震怒,下令将那些将士处斩,同时再派兵马前去搜寻。结果,一连派出十多支兵马,一入那棺材山藏兵洞内,全都杳无音讯。永乐帝无奈之下,只得向高人求教。高人闻之,遂亲身前往棺材山藏兵洞。数日后,仅高人一人还,其随从皆折。
高人与永乐帝密谈一夜,所谈之言已无从得知,只知此后,高人成了一代宗师,桃李满天下。
至于建文帝的去向,永乐帝从此决口不提,也不再派兵马去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