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霄走到陆绎身边,火急火燎地问道:“那他们如今身在何处啊?”
陆绎抬眼望着谢霄,宛若看一位正在胡闹的孩童……
“谢圆圆,倘若大人知晓,我们还用在此地发愁吗?”今夏甚是不满地说道,“拜托你动动脑子,可否?”
“那你们说,现在怎么办?”谢霄急得跺着脚胡乱说道,“丐叔和林大夫不会遭遇不测了吧!”
“哎,谢圆圆,你跟丐叔和林大夫也甚是熟悉吗?”今夏失忆了,并不记得丐叔和林菱,但心中总是涌动着对此二人的亲切感。
“好了。”陆绎站起身,不想再继续拖延下去,吩咐道,“就按照我说的,今夏去找店小二打探老虎的事情,谢霄,你我分头出去寻找,看能否发现林大夫和丐叔留下的线索。”
“姓陆的,我一定比你先打探到他们的消息。”话一出口,谢霄便打开房门,火速不见了人影。
今夏也紧跟谢霄出去打探消息了。
红叶镇!欧阳天!陆绎从肺腑中发出一声叹息,心中却如海面上风暴骤起,浪花冲天。
——
夜幕降临金陵镇。一枚圆月悬挂在空中,那柔和的月光宛若今夏的笑容,令陆绎心神舒畅。
趁着月色,陆绎走出客栈,漫无目的地沿着一条街道散步。他走得很慢,又很用力,就像走在刀尖上一般。
想来是因为红叶山中的老虎作怪,天色并不晚,金陵镇街道却已甚是空荡,偶尔有路过的行人,也是急匆匆赶路,无一人如陆绎般步履缓慢……
一阵风吹过,陆绎胸中的烦闷吹散了不少。他仰望苍穹,圆月如一泓清水……
这时候,谢霄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姓陆的,你有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
陆绎摇摇头,低声说:“谢霄,此地说话多有不便,先回客栈吧!”
“好。”谢霄也察觉到夜晚金陵镇的异样,他们倘若继续在外面转悠,很容易被人盯上。
——
谢霄、陆绎并肩往回走,距离他们落脚的客栈不远处——
“二位爷,买花吗?”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冒出来,挎着花篮,手里捏着一株兰花。
“去去去,一边玩去。”谢霄推了男孩儿一把,他现在哪里有心思买花啊!
小男孩不理谢霄,径自跑到陆绎面前说道:“爷,您看我这花好不好看?”说完他举起手中的兰花。
自从踏入金陵镇,陆绎就不相信镇上任何人,眼前这小男孩儿他也不会掉以轻心。
“小兄弟,你不怕被红叶山上的老虎叼了去?”陆绎笑盈盈地看着小男孩,目中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我不怕,我有法宝。”月光下,小男孩儿脸上布满骄傲,却又满是天真,不像是心怀叵测之人。
“你这卖的是什么花?”陆绎突然明知故问道。
“姓陆的,这不就是兰花吗?”说完谢霄撇了撇嘴,独自往客栈走去,而且低声念叨,“莫不是又心智退化了,跟当年在丹青阁一样……”
“你告诉我你不怕老虎的法宝是什么,我就买你的花。”多年锦衣卫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宛若从天而降的小男孩儿,身上藏着秘密。
“这我可不能说。”小男孩儿甚是老道的摇摇头,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陆绎,“爷,我这花还真有个别名,你猜猜?”
陆绎暗骂自己愚蠢,草木皆兵,转身大步流星地追赶谢霄。这时候,小男孩儿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卖的花别名叫‘兰玉簪’。”
陆绎脚步顿时停下来……
——
陆绎心头一凛,转身走回来,上下仔细打量小男孩……他惊讶地嗅到小男孩身上散发着一股药香,宛若当年他和今夏在枫林坳初见林菱时,林大夫所居之处的气息。
“倘若,我没猜错的话,”心中惊讶,因而陆绎宽阔的胸膛微微起伏,他似笑非笑地继续说道,“小兄弟,你来自药王谷吧!”
“嗯嗯。”小男孩的双目冒着惊喜的光芒。
“这些兰花我都要了。”陆绎往前一指,说道,“你且随我回客栈取银子吧!”
陆绎领着小男孩往客栈走去。
满天星斗在不停闪烁,天,宛若又升高了!
客栈的房间中,昏暗的烛光映衬着陆绎和谢霄的脸,看上去甚是威严。因为害怕,小男孩儿悄悄吞咽下口水……
陆绎坐在八仙椅上,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谢霄站在门口一侧,双手抱胸,盯着小男孩儿。
许久之后,陆绎开口道:“说说吧,‘兰玉簪’是怎么回事儿?”
——
没等小男孩开口,谢霄抢先一步说道:“对了,小兄弟我给你提个醒,你要说谎,我可对你不客气啊!”
小男儿东张西望,宛若在寻找什么……最后终于说道:“我叫小萌,是药王谷的关门弟子。那个,前段时间跟随师傅来这里购置药材,偶遇师哥、师姐。师哥让我在此卖兰花帮助他寻找故人。”
“‘兰玉簪’三字,也是你师哥教你的?”终于有林大夫和丐叔的消息了,陆绎心头疑云散去甚多。
“嗯嗯。”小萌点头宛若捣蒜,语气中带有委屈,“我和师傅已经等你们好些时日,如若再不来,我可就跟师傅回药王谷了。为了寻你们,我没少遭受客人的刁难。”
陆绎凝视小萌一会儿,倏地起身往前走几步问道:“,小萌,我且问你两件事情,第一,丐叔和林姨也就是你师哥师姐现如今身在何处,可有危险?第二,红叶山上的老虎之事,你说你不怕,你有法宝,是何意?”
面对陆绎阴沉的脸,小萌后退几步,回答道:“师哥师姐在红叶镇的‘蝶来客栈’等你们呢!至于红叶山上的老虎……”
“我回来了。”今夏边说边推门而入,甚是好奇地指了指小萌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你是今夏姐姐吧!”小萌刚刚一进房门就开始寻找,师哥师姐口中的“漂亮姐姐”,终于出现了。
——
“你怎么知晓我名字的?”今夏直勾勾地瞪着小萌的脸,流露出难以置信地神情,随后用询问的眼神望向陆绎。
谢霄伸手关好房门,凑近今夏耳边嘀咕几句……
在三人的注视下,小萌从怀中掏出三个精致香囊,放到八仙桌上。烛光下,只见那香囊外形呈“平安扣”状,用彩色丝绸制作而成,并无特别之处,反而看上去鼓鼓的,做工甚是粗糙。
今夏走过来,拿起香囊左看右看,还嗅了嗅,丝毫未看出有不妥和神奇之处。
“臭小子,你耍我们呢?”谢霄上前来一把揪住小萌胸口衣襟。
“谢霄,快松手。”陆绎极不耐烦地瞪了谢霄一眼。
小萌走过来,拉住今夏的手说道:“这是我师哥师姐特意为你们准备的,戴在身上,保你们平安度过红叶山。只是切记,进山后,用水把香囊打湿便可。”
“小萌,谢谢你。”虽是感谢的话,陆绎俊脸上的神情,却是半信半疑。
“好了,我终于可以跟师傅回药王谷了。”小萌蹦跳着离开了房间。
一眨眼的功夫,陆绎携剑紧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