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尤兰的手机再次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妈妈”的名字。她以为又是催问，硬着头皮接通，还未开口，母亲急促的声音便撞入耳中：“别找了！小菊回来了！”

尤兰一惊，和战东匆匆赶回家。只见尤菊悠闲地坐在院子里嗑瓜子，仿佛无事发生。压抑的怒火瞬间冲垮了尤兰的理智，她冲过去一把拽起妹妹：“戏弄我们很有意思，是不是？”

尤菊用力甩开姐姐的手，眉头紧锁，看也不看她：“谁戏弄你了？我就是心里难受，发泄一下不行吗？”

“你凭啥难受？轮得到你难受吗？”尤兰吼道。

尤菊不再掩饰，猛地扭过脸，声音拔高：“我就是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别人去外省能上重点，我只能窝在这儿读个大专！”

尤兰气得脸色煞白，指尖发颤地指着她：“又拿这个说事？你考个大专活该！收你的学校才是倒了八辈子霉！”战东见尤兰情绪失控，赶忙上前劝慰，又转向尤菊：“小菊，别胡闹！高考移民是违法的！”

无处发泄的尤菊像找到了靶子，对着战东大吼：“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插嘴？你算老几？”

战东被这大逆不道的话激怒，厉声道：“我是你的老师！”

尤菊满脸不屑：“这是我家，不是教室！轮不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有本事明天到教室弄死我！”

一直在屋里默默垂泪的母亲终于忍不住冲出来骂道：“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说的什么混账话！”尤菊不顾母亲拉扯，指着战东撂下狠话：“我把话放这儿！只要尤兰跟他结婚，我就没她这个姐！”

尤兰浑身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指着尤菊决绝道：“从今往后，我也没你这个妹妹！”说完，拉起战东的手，转身决然离去。

战东载着默默流泪的尤兰回校，一路无言。进校门时，远远瞥见库里南的车驶出，他也无心留意，一脚油门径直开了进去。

里南自从得知英素的生日在冬至，便天天琢磨送什么礼物。昨天在春华路转悠半天无果，今天午饭后，他又不死心地溜了出来。刚出校门没多远，忽听有人喊他，回头一看，果丽正从一辆出租车里探出头：“弟弟，上车！”

“去哪儿？”里南问。

“别废话！快上来！”果丽笑着催促。

里南上车来到蓝佳苑，帮果丽把行李搬进房间。见她斜倚在沙发上，一脸疲惫，问道：“你去哪儿了？”

果丽懒懒一笑：“别问啦！包里有好玩儿的，挑个你喜欢的！”

一听有好玩的，里南来了兴致：“快让我看看！”果丽将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在沙发上，琳琅满目的小玩意儿让里南眼花缭乱，拿起这个又放下那个。忽然，他看到一个装着黄色晶体颗粒的玻璃瓶，好奇道：“咋还有药？你病了？”

“你才有病！”果丽嗔道，“那是深海鱼油，保健品！”

里南猛地想起上次医生的话，激动地抓起瓶子：“果姐姐！把这瓶鱼油送我吧！”

蓝果丽奇怪：“你又不缺维生素，要它干嘛？”

“不缺？”里南夸张地拨开头发，“起得比鸡早，吃得比猪差，还不缺？你看我头发都白了！”

果丽瞅了一眼，笑道：“净瞎说！全是黑的！”

“果姐姐，求你了！”里南装出可怜相，“我费脑子得很，你总不想看我将来变傻子吧？”果丽本就是逗他，见他这副滑稽模样哀求，心一软笑道：“小骗子，拿去吧！”

里南喜不自胜，连声道谢，把玩了一会儿便急着要走。果丽留不住，只得由他。里南一路小跑回寝室，将鱼油珍重地压在枕头底下，躺在床上美滋滋地想：“有了这个，英素以后就不会失眠了！”

接下来的日子，断断续续的雪未曾停歇，里南期盼的冬至终于到了。这天，他起了个大早，揣着鱼油和事先写好的信，踏着积雪来到教室。不出所料，英素已在烛光下埋头苦读。里南轻手轻脚地走到座位，将鱼油和信递过去。

英素看着瓶身上密密麻麻的英文，不明所以，展开信纸：

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特意找来这瓶国外的深海鱼油送你。它能很好地补充维生素，治疗神经衰弱。生日快乐。

英素低头在信纸下方写道：“你怎么知道我神经衰弱是缺维生素？”递回。

里南看后笑了笑，在背面写道：“上次医生说你病情时，我留心记下了。”

英素接过，又写了一张纸条递来：“从哪儿弄的？”

里南不想提果丽，含糊其辞：“放心，正规渠道！”

英素沉思片刻，回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里南不敢吐露心声，赶紧写道：“你忘了？我曾告诉过你！”

英素看完正要再写，见杏儿跟着胡尚畑走了进来，嘴角微扬，低头继续学习。那浅浅一笑，让里南一时呆住。

礼物顺利送达，还博得佳人一笑，里南心情大好。一下课便饿虎扑食般冲向食堂。回来路上，遇见了李晓楠和史娇珂。娇珂见到里南，有些局促。

晓楠打趣道：“天才，急着干啥去呢？”

里南自觉对英素的追求有了突破，脱口而出：“没啥！等等请你们寝室吃饭啊！”话一出口又觉不妥，咧嘴一笑，撒腿跑了。原来商兴中学有个不成文的规矩：男生若追上了女生，需请女生室友吃饭。

晓楠疑惑：“请咱吃饭？难道他想通了，决定追你了？”

娇珂红着脸嗔道：“怎么可能！”

晓楠笑道：“他追谁我不管，我就等着吃大餐！”说着冲娇珂做了个鬼脸。

晓楠和娇珂带饭回到寝室，刚准备吃，晓璐和雅琪也带着饭回来了。四人边吃边聊。

娇珂问：“今儿英素生日，咋过啊？”

晓楠道：“今儿冬至，下午咱宿舍集体去吃饺子吧！”

晓璐立刻撇嘴：“集体啥啊？杏儿肯定跟那个‘狗杂种’疯去了！”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晓楠想了想：“既然杏儿不来，咱们再找个人顶替她不就行了？”

雅琪问：“顶替？找谁？”

晓楠笑着看向娇珂：“叫上库里南吧！算提前回请了！你没意见吧？”

娇珂脸一红，叫道：“那还不如去马斌义家吃八卦面呢！”

一听这话，晓楠起身就把她按在床上要撕嘴。雅琪喝着汤慢悠悠道：“我支持叫库里南！”章晓璐也笑：“这家伙跟咱寝室还挺有缘！我也支持！”

史娇珂害羞地嗔道：“快吃饭吧！一会儿饭都凉了！”

一会儿英素回来，晓楠告知了集体吃饺子的计划。英素淡淡应道：“行。”

晓楠又道：“杏儿估计来不了，我们商量着叫上库里南。你看咋样？”

英素点点头，没说话。晓楠到教室将消息告诉里南。里南以为是英素的意思，欣喜若狂。

冬至饺子馆人虽多，但多是三两成群，晓楠很容易订到了包间。除了陶杏儿，英素寝室的姐妹都到了。众人进包间纷纷落座。里南本想悄悄坐到英素旁边，却听晓楠高声叫道：“库里南，过来！”里南不明所以，走过去被她一把按在她和史娇珂中间的位置：“坐这儿！不许乱跑！”里南无奈，坐在这里刚好与英素相对。

与娇珂同坐，里南有些尴尬，打破沉默小声道：“最近还好吧？”

娇珂矜持道：“挺好。”

一直在偷听的晓楠忽然插嘴：“俺家珂珂过得不好，整日以泪洗面！”

娇珂立刻高声反击：“你啥时候带着李楠去尝尝班长的八卦面吧！她做梦都想吃呢！”晓楠顿时羞得满脸通红，扬言回去要找她算账。

章晓璐好奇：“八卦不是算卦的？咋还能做面？”

里南不想再被调侃，也不想过多暴露斌义隐私，赶紧转移话题：“这八卦是太极图里的八个卦象，围着阴阳鱼排列。乾在上，代表天；坤在下，代表地。更有趣的是，这八卦还是一家子，乾是爹，坤是妈……”

刚说到这儿，薛雅琪幽幽飘来一句：“岂不是跟咱们现在一样吗？”

里南一看，八人座位竟暗合八卦方位，再细看位置，心中一惊：英素坐乾位，自己坐坤位！暗道：“乾坤颠倒？难道她真是九天仙女，我注定是凡夫俗子？”

这时，饺子端上。众人早已饥肠辘辘，一见食物便埋头开吃，不再言语。女生饭量小，很快便饱了。

雅琪说：“马上元旦了，今年肯定还让办晚会！”

诗君立刻生气道：“快别提晚会了！中秋晚会就被人砸了场子，还不够丢人？”

晓楠放下筷子，不服气道：“不就是会跳舞吗？有啥了不起！”她忽然灵光一闪，“既然她们打上门了，那咱们也排个舞，迎战！我就不信比她们笨，到时候好好比一比！”

娇珂赶忙举手：“我赞成！我赞成！”

诗君立刻泼冷水：“别瞎扯！你们会跳？”

晓璐抬头道：“找个人教教不就行了！”

诗君白了一眼：“找谁？找班长老婆教？”

雅琪忽然不经意道：“不是有个不常来的大小姐也会跳吗？”

雅琪的无心之言，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正在狼吞虎咽的库里南身上。

里南感受到异样目光，抬头道：“我跟她……也不很熟。”

晓楠立刻笑道：“哟，这是跟谁表忠心呢？”

晓璐也笑着帮腔：“你看人家李晓楠，为了班级荣誉奋不顾身，力战外寇。你咋能关键时刻掉链子？”

里南还想推脱，诗君抢白道：“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无奈，里南只好应承：“我试试吧。”

晓楠立刻掏出手机：“现在就打！让她下周六体育课上来教我们跳舞！”里南只得拨通果丽电话。果丽在家正无聊，一听要当舞蹈老师，欣然应允。

过了几天，里南已将此事抛诸脑后。晓楠却没忘，周六早自习刚下课就来到里南座位前递上手机：“叫她来吧！”

果丽接了电话，背上电脑骑车赶来。到教室见里南不在，便在外边台阶上转悠。隔着窗户，她看见荷香正埋头学习，过去敲窗叫道：“荷香！”

荷香见是果丽，放下书走出来。

果丽兴奋地上前拉住她：“你还这么用功啊！”

荷香反应平淡：“啥事儿？”

果丽把教文(7)班女生练舞的事说了：“要不咱俩一块儿教她们吧？”

荷香苦笑：“蓝果，我和你不一样，我还得高考呢！”果丽看着荷香疏离的脸，忽然觉得陌生，一时语塞。

这时，里南的声音传来：“果姐姐，你来了？”荷香一听，低头转身回了教室。里南见荷香离开，有些尴尬地走来：“你来的这么早？”

果丽强颜欢笑：“想你了呗！”

体育课上，果丽跟着里南来到北操场。晓楠早已将寝室的姐妹集合起来，还从外寝借了几个，站成一排等她挑选。英素体弱不宜剧烈运动，在一旁当观察员。

果丽如同阅兵般从她们面前走过，转身对晓楠道：“班长，光看也看不出来。这样吧，我们一起跳，过程中我挑出跳得好的再集中训练！我带了几首曲子，大家听听选哪个！”

众人围坐雪地，看着果丽从背包里拿出银光闪闪的笔记本电脑，羡慕不已。果丽放了一首激情奔放的舞曲。

晓楠摇头：“这个太野了，换一个吧。”

又放了一首婉转悠扬的。

晓璐道：“这个太没劲儿了！”

连放几首，总有人不满意。终于放出一支，娇珂大叫：“就这个！我喜欢这首！”大家细听一遍，见她态度坚决，便无人反对。

果丽于是将这首曲子的舞步一一示范。众人看完，有的坐地讨论，有的起身比划，姿态各异。

音乐响起，在果丽带领下，女生们开始了雪地集体练习。她们摇曳身姿，扭动腰肢，宛如一群翩跹彩蝶。打篮球的男生们看得忘了接球、忘了投篮，纷纷扭头注视这雪中奇观。

一曲终了，清脆的下课铃声也响了。大家意犹未尽，感叹时间飞逝。

晓楠对果丽道：“果丽，中午别走了，下午继续！”

果丽笑道：“中午我回家一趟，把相机拿来，把咱们这舞拍下来，肯定好看！”

娇珂在一旁说：“这曲子要是有歌词，边唱边跳，我觉得会更好！”

果丽道：“有是有，但歌词内容……是不是不太合适？”她想了想，指着里南笑道，“咱们的大才子在这儿，让他把歌词改改不就行了！”

众人一听，齐声叫好。里南兴致也高，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果丽转身将背包递给里南：“弟弟，电脑你先拿着，来回背着怪沉的！”说完与众人告别，骑车离去。

里南回到教室，把背包放一边，开始构思歌词。苦思一节课，终于根据高三生活改编完成，取名《蒲公英时钟》。下课时递给英素：“你看咋样？”

英素接过一看：

蒲公英时钟

晨光掀开第37页公式

粉笔灰落在打哈欠的制服

窗台蚂蚁搬运着三角函数

汽水瓶折射出彩虹弧度

午休广播流淌钢琴前奏

橡皮屑粘在偷传的纸条皱

储物柜塞满未拆封的烦忧

值日生名字写满整个宇宙

我们追赶蒲公英时钟

在蝉鸣涨潮的午后

被风吹散的答案

化作漫天星斗

课桌年轮刻下深浅不一的甜痛

操场蝉蜕黏着褪色跑道

图书馆檐角躲雨的猫

科技楼飘来栀子花的暗号

自动铅笔画出青春等高线

我们放逐蒲公英时钟

在樱花纷飞的岔口

飘向未来的信笺

别着月季纽扣

纪念册里长出永不枯萎的绿洲

啦啦啦~

2/4拍模拟心跳的颤抖

粉笔头划过抛物线

当蒲公英落回时钟裂缝

每粒种子都藏着光的蛹

那些未说出口的珍重

在远足脚印里悄悄发芽成虹

英素看完，淡淡道：“挺好。”

里南心中得意，趁机邀她一起吃饭，被拒后，他把电脑合上装好递过去：“那你先帮我看一会儿？”

英素头也不抬：“放这儿吧。”

过了一会儿，教室渐渐安静。英素抬头见自己的书被电脑包压着，想起那银光闪闪的电脑，忍不住拿出来，用手摩挲几下，缓缓掀开，按下了电源键……

里南吃完饭回来，见英素还在埋头做题，拿起电脑包道：“走啦！她们都在操场上集合啦！”

英素依旧不抬头，声音轻淡：“不去了。”

里南意外：“咋了？”

英素继续做题：“不想去。”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快，里南不敢强求，独自来到操场。

大家跟着音乐将上午的无词舞曲又练了几遍。果丽经过挑选，最终选出李晓楠、史娇珂、章晓璐、董诗君、张茹依五人。她将队伍分成三排：第一排娇珂和晓楠；第二排居中是她自己；第三排三人。排好位置，果丽开始分配歌词和演唱时机。里南负责拍照，因英素缺席，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操场上载歌载舞，引来众多学生围观，邻楼窗户也探出不少脑袋，欢呼声、掌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女生们兴致高昂，一连跳了三个小时，虽累却开心。

向来珍视姐妹情谊的晓楠，玩得如此尽兴，更不愿早早散场。大家跳累了，晓楠发现脚下的雪已被踩成光滑的冰面，灵机一动叫道：“咱们滑冰吧！看谁滑得远！”说完一马当先，助跑冲了出去，“嗖”地滑出老远。

晓璐赶紧跟上，谁知速度太快重心不稳，眼看要摔倒，被晓楠一把拉住。看她惊魂未定的样子，众人哈哈大笑。果丽今日兴致也极高，跟着滑了出去。茹依、诗君等人也抛开矜持，纷纷滑行。里南见状道：“我站那头，你们都滑过来，我给你们拍特写！”说着跑到对面。

晓楠第一个滑来，飞身一跃，蜻蜓点水般从容滑到他身边。接着，众人各显神通，用不同姿势滑了过来。最后只剩雅琪和娇珂不敢尝试。晓楠、晓璐极力劝说。

雅琪终于鼓起勇气用力一冲，滑到一半身子便向后倒去。晓璐赶紧去拉，一把抓空，雅琪四仰八叉地躺着缓缓滑行。众人忙上前拉起，见她体态丰腴并未伤着，忍不住哄堂大笑。

娇珂见雅琪出丑，更加胆怯。里南道：“别怕！我们接着你！”娇珂听完，猛跑几步冲过来。众人一惊，未及反应，只见她已朝着里南疾速滑去。里南正举着相机，猝不及防，刚想伸手去接，娇珂却向后一仰，“扑通”摔倒在地。因冲力太大，身体继续滑动，又将里南撞倒，刚好趴在她身上，相机也甩进雪里。众人先是目瞪口呆，随即笑得前仰后合。

里南定了定神，起身拉她：“你滑得也太快了！”

娇珂羞得满脸通红，拍打着身上的雪嘟囔：“说好的接住我，结果让我接住你！”

晓楠大笑道：“你俩还分谁跟谁啊！”

滑了一会儿，晓楠觉得不过瘾，建议大家一起滑。于是众人排成一列，果丽打头，娇珂殿后。茹依和晓楠在两旁拉着果丽，里南在后推着娇珂。如同一条贪玩的雪蛇，在冰面上滑行嬉戏，直至夕阳西下。晓楠望着天边晚霞，感慨道：“今儿就到这儿吧！大家注意别感冒了！”

果丽对最后一次排练很满意，也很开心：“大家记好自己的歌词和位置，到时候别乱！后天一大早我就过来！”

晓楠点头：“放心吧！曲子我拷进MP3了！晚上回寝我们再练练！”

果丽高声提议：“大家把手伸过来！”众女生激动地将手叠在一起。

“一二三，旗开得胜！”齐声高喊后，大家甩开手，欢呼着散去。

一首《蝶恋花》描摹当时意趣：

雪地欢声冰上舞，

笑语盈盈，似燕轻飞渡。

晓楠巧思谁与度，

夕阳西下情如故。

滑行如蛇贪玩趣，

姐妹同心，共谱青春曲。

果丽高呼旗开句，

里南心事难相诉。

里南记挂英素，刚要走却被果丽一把拉住：“弟弟，咱俩去外边吃饺子！”

里南急忙推脱：“我还有事呢！”

果丽不放手：“你请我来的，现在想扔下我不管？”里南无奈，只得随行。

路上，果丽笑道：“你打电话，我还以为你要请我吃饺子呢，谁知道是让我来教你的‘小情人’跳舞的！”

里南赶忙辩解：“啥小情人？你别瞎说！”

果丽揶揄道：“傻子都看得出来，那个娇珂喜欢你！还装糊涂？”

里南还想辩解，却在校门口撞见尚畑和杏儿。尚畑看见果丽，满面春风地问好。

果丽冷笑：“可以啊，把校花都骗到手了！”

陶杏儿听出嘲讽，想回敬又碍于尚畑，赌气走了。果丽也不再理尚畑，和里南来到张家馆子，找了个角落坐下，点了两份水饺，四目相对，静待上菜。

忽然，果丽开口：“如果有一天你见不到我了，你会想我吗？”

里南给她倒了杯茶：“你天天疯疯癫癫的，能去哪儿？见不到你？”

果丽神情严肃，喝了口水：“死了。”

里南刚喝下去的茶差点呛出来，放下杯子嗔道：“快过年了！胡说啥呢？”

果丽继续道：“真的！我死了，你会不会想我？”

里南笑道：“你要真死了，我就在梦真寺出家，行了吧？”

果丽笑道：“我可记着你说的话啊！”

里南嘻嘻一笑：“你真傻还是假傻？你都死了，还怎么知道我出没出家！”

果丽张开双手，翻个白眼：“我会化作厉鬼找你的……”

这时，水饺端上，两人低头默默吃着。饭毕，外边已昏暗不见人影，教室里的灯尚未亮起，烛光点点。里南以为果丽会骑车回家，不料她却跟着来到教室，坐在他桌上东拉西扯。

里南怕影响英素学习，正想引她出去，刚起身，却见一个人端着蜡烛，笑呵呵地走来，说道：…………

欲问来者何人，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