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平地一声吼,宛若把整座红叶山震得晃动不止。
陆绎死死握住今夏的手,奔向谢霄,危险时刻,他们三人应该拧成一股绳,齐心合力。
“ 陆绎,怎么办?”谢霄犹如赌场上红了眼睛的赌徒,考虑要不要压上身家性命一般。
今夏张了张口,想要说“赶快逃跑”,转念又一想,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跑过那只老虎,于是便没出声。
此等危险,陆绎也是首次遇到,但多年锦衣卫生涯,使得他骨子里已然变得临危不乱、处事不惊!眼下他们三人只能陆绎拿主意,他冷静地望着四周……
就在三人急得宛若热锅上蚂蚁之时,只听东面不远处传来细碎怪异声。内力最深厚的陆绎转身一看,惊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见——
月光之下,一头高壮如牛的猛虎,浑身黑黄相间的花纹,正瞪着圆鼓鼓的眼睛,紧盯陆绎他们,一步一步靠近……
——
这时候,谢霄已经拔出剑,今夏掏出手铳。三人只要齐心合力,那只猛虎必死无疑。没曾想,陆绎紧皱眉头说道:“不要取老虎性命,如若那样,可能会打草惊蛇,这绝对不像景阳冈上大虫那么简单。”
“姓陆的,那你留下来给老虎做夜宵吧!”谢霄宛若心里的一股血涌到脸上,脖颈都瞬间变粗了,“今夏,咱们走。”说完他拉起今夏手腕想跑。
“谢霄,你不要命了!”今夏恨不得拿手铳对准谢霄,现在是三人命悬一线之际,他还耍上脾气了。
想来不远处的老虎也甚是纳闷:以往有人看见它,都是撒腿就跑,它顺势追上去把人扑倒。可眼前这三人竟然瞪着它,还聊了起来。
清冷的月光打在三人身上,老虎步子缓慢,一步一步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陆绎望见西南方向不远处有几棵高大树木,宛若被一棒击中般说道:“谢霄,你带今夏快跑,右后方的树木,先爬上去再说。”
老虎眼看就要扑过来,谢霄拉着今夏往右后方奔去。那老虎许是看出三人中今夏最弱,“呼——”地一声绕过陆绎,往今夏、谢霄逃跑的方向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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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想,谢霄也知晓身后声音意味着什么。他紧攥住今夏手腕,大声道:“姓陆的那小子细皮嫩肉,你不去吃他,反而追赶我们,你大爷的……”
陆绎怎会眼看着今夏有危险?他原本俊秀的脸上杀气腾腾,随后抄起草丛中一根木棍,用尽毕生之力往老虎身上打去……只听“咔嚓”一声,木棍打在老虎身上断成两截。
陆绎扔掉手中半截木棍,太阳穴霍霍地跳,眼睛都快要瞪出血来。受惊的老虎大吼一声,裂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趴匐着聚了聚力量,猛地扑向陆绎……
陆绎一双眼睛光射寒星,铁拳紧握……那老虎只会用蛮力,几次扑向陆绎,都被他四两拨千斤巧妙的躲避过去。
不远处,谢霄和今夏都爬上了参天大树。今夏喊道:“大人,休要恋战,快点过来吧!”
听到今夏呼叫,陆绎暗自放心,随即施展轻功奔过去,瞅准一棵大树,手脚并用,一眨眼功夫便爬了上去。
那老虎站在三棵大树下,急躁地一会儿刨地,一会儿甩尾巴,却不离开。
谢霄抱住树干,瞅了瞅另外两棵树上的陆绎和今夏,说道:“你们俩都没事吧!”
陆绎和今夏异口同声道:“没事。”
谢霄低头看了看老虎,说道:“姓陆的,咱们三个可就我这棵树最矮最细,这老虎倘若发疯,会不会爬上来,或者把数撞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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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霄藏身大树的确甚矮,陆绎早就发现了,他心里琢磨:老虎就算疯狂撞树,一时半会儿树也倒不了。今夏身上的手铳,足以护住他们三人性命。但陆绎并不想置老虎于死地。
老虎盘踞在红叶山,太过蹊跷了,背后绝对有不可告人之事,或许跟红叶镇上的欧阳天脱不了关系。
在三人注视下,老虎脖颈上的毛立了起来,它围着三棵树不停转圈……突然,那老虎仰头狂吼几声,惊得树上三人差点摔下来。
陆绎眼神一直没离开老虎……这吼声甚是奇怪啊!突然,他宛若被闷雷击中般,惊叫道:“难不成,老虎不是一只?”
强烈的危机感侵蚀着今夏的心,心细如发的她也看出老虎吼叫声的异常,略带结巴地说道:“大人,大……怎……怎么办?”倘若真来一群老虎的话,他们三人很有可能变成大虫的盘中之餐。
陆绎眯了眯眼,敛下心神,正在思虑之际,只听谢霄带着哭腔大喊道:“今夏,姓陆的,完了完了,你们看又来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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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扭头一看,果然丛林深处又出现两只老虎,只是一只身形偏小,看起来尚未成年。
“这……这是一家子吧!”今夏满是灵气的眸子中,迸射出恐怖的光芒,他们三个,能虎口脱险吗?
一眨眼功夫,两只老虎也来到三棵树下,不停地围着大树旋转,偶尔甩甩尾巴,裂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
面对三只老虎,陆绎顾不了太多,眼下最要紧的是他们三人性命。随即陆绎对谢霄说道:“谢霄,今夏,丐叔他们留下的香囊,或许可以一试。”
今夏这才想起怀中两个香囊,伸手取出来,冲谢霄说道:“谢霄,接着。”
事关生死,谢霄也不敢大意,稳稳接住香囊,系在腰际……
今夏往身后一抹,大大吃了一惊,说道:“大人,刚刚爬树之时,水囊丢在草丛中了!”
月光中,今夏的脸因为自责和愧疚变得惨白……
没等陆绎和谢霄开口,树下的一只老虎发疯似地往谢霄藏身的树上扑去。那棵大树晃了几下,树干开始慢慢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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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妈呀!怎么办,没水,”谢霄紧抱住大树,几乎要哭了出来,“姓陆的,我就不该听你的话,刚刚就应当一剑解决掉一只……今夏,我要是死了,别忘记每年给我烧纸钱,记得带点女儿红……”
在谢霄哭喊着立“遗嘱”之际,老虎狡猾的跃到一棵矮树上,扑向谢霄……危在旦夕之际,谢霄飞身踢向老虎,正中老虎额头,那老虎也没料到“猎物”会反抗,实打实摔在草丛中。
“谢霄,好样的。”回过神来的今夏,冲他竖了竖大拇指。
谢霄吞咽了下口水,忐忑不安地说道:“也也也……也许明年今日,真是老子忌日啊!”
陆绎单手抓住树干,暗自着急,没有水,怎么办?总不至于把手指咬破吧!再说这香囊个头并不小,咬破指头肯定不能打湿香囊。
那老虎依旧锲而不舍的想把谢霄藏身的树撞倒,一次又一次扑向树干……另外两只老虎也没闲着,一齐瞅准今夏,后撤着积攒力量后,猛地扑过去。今夏死死抱住树干,跟着晃了晃。
伴随着老虎吼声,谢霄藏身的大树晃动越来越大,眼看着就要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