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怒骂着,唾沫星子飞舞空中,配合阳光喷射出一道彩虹。
对讲机那头静默,自此再也没有任何回应。
肖桓拿过对讲机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们,只要他再说话,我们就能逮到他!”
言罢,他将对讲机拿到一旁,交给了一个正在摆弄电脑的同事,不一会,太阳能电板、看似锅盖的天线拔地而起。
看着眼前这些专业设备,内心无比后悔,刚才还是我太着急了,怎么就不能等肖桓负责技术的同事,将装备搭建好再回话啊,此刻我恨不得猛抽自己两个大耳光。
想知道地点让我问?
他让我去找谁问?
我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对讲机那头,男人说过的话,让我自己去问......
吱吱吱...
帐篷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对了,土耗子!
我拨开帐篷的帘子,土耗子正在里面翻箱倒柜,看样子是在找我给它说的水果。
我乘其不备将它抓起,它则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你是不是骗鼠哥我了?水果搁哪儿呢?”
“鼠哥,我问你个问题,你得老实回答我!”我严肃道。
土耗子眨了眨杏仁眼问道:“这又是叙旧呗?”
我点了点头道:“你说的那声巨响具体在哪呢?”
“就在这附近,咋啦,你想去听响儿?”
“对啊,难道你就不好奇?你就不想去瞧瞧?”
“不想,那味道特臭,要去你自个去,我还要找水果呢。”
“算我求你行不?带我去,等我找到大伯,我给你买吃不完的水果,要多少有多少。”
“你确定你是人吗?你在,求我,这只地鼠?”土耗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此刻我已经没有丝毫耐心和它扯皮,只想快点找到大伯他们。
土耗子薅了薅薄自己如蝉翼的耳朵,随后说道:“好吧,不过你得保护我的安全。”两只杏仁眼滴溜溜地转着,想了想继续道:“还有,水果我要新鲜的。”
“成交!”
“那我们啥时候走?”
我想了想:“晚些时候,我们先养好精神。”
最后一刻,理智还是战胜了感性,昨天通天彻夜奔袭,早已耗尽了精力,我自知,这不是一块压缩饼干能够弥补的。
以当前的状态,就算找到大伯,也是无力回天的,更别说救人了,说不定自身都难保。
况且,绑匪那头还不知有几个人,土耗子说有第五个男人,这话得打一个大大的问号,不是不信任它,而是它能将跟踪者当作考古队的同行人,或许它都没看清具体有多少人在后面潜伏随行。
跟踪考古队的人肯定也不是傻子,考古队的对讲机会出现在他手里,只能说明这人脑子不傻,他的目的很明确,想引我入局,那我必须得养好精神,然后,给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招呼胖子找了个空置帐篷,将晚些时候偷偷行动的事告诉了他,胖子二话不说立马开始呼呼大睡,还是那样,多年的陪伴造就不凡的默契,他知道我打算做什么,再多的话都显得多余。
有人说,,心中有事是无法入睡的,其实那都是假的。心中牵挂的大伯的安危,但生理上的疲乏,使我有如“安眠药”助般的沉睡过去。
冥冥中有双手扒拉着我,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日落黄昏,而叫醒我的人是肖桓。
“快,起来吃些东西,技术那里有些眉目了。”
我激动的坐立起来:“是不是有大伯的消息了!”
肖桓此时正扒拉着身边的胖子道:“咱边吃边聊。”
胖子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应声而起:“走起,先供供这五脏庙!”
下午的菜式很简单,一锅烘干蔬菜煮的汤,剩下的全是单兵口粮,不过好在有不同的口味可供选择。
大家拿上各自的饭菜后,随处找个位置大快朵颐起来。
这是我和胖子从野外醒来以后,第一次吃热食,一口米饭一口菜,让我的六神无主的身体得到了固本培元,全身像打了鸡血似的,瞬间活了过来。
果然还是老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
“刚才我的技术部门的同事,动用了一些特殊手段,结合最后一次的通话定位,我们大概找到一个方位,那里极有可能是他们最后的行踪。”一旁嘴里喷着饭的肖桓道。
同样喷饭的胖子在一旁道:“诶,羊崽子,那咱不用单独...”
听到胖子快要说漏嘴,我立马用胳膊肘顶了顶胖子的腰。
胖子继续道:“咳咳,那咱不用当独孤...孤独的独生子了呀!”
“独生子?”我和肖桓同时疑惑道。
胖子喝了口蔬菜汤正色道:“不瞒你们说,其实羊崽的大伯我崇拜已久,在我心中,他早已经是胖爷我的干爹。所以,干爹无恙,我就不会是孤独的独生子,咋样,我这话合理不?”
肖桓点了点头,“合理,你觉得合理就是合理。”
胖子扭头朝我悄悄咪了一下眼,炫耀他的口才异于常人,不得不说,胖子在鬼扯这方面是有一定造诣的。
“你们别搁我这儿打哈哈,这森山老林里的,独自行动肯定会遇到危险,也别信了那个人的鬼话,要是真是绑匪,会只让你去,连条件都不提?何况他让你去问,要你找谁问去?”
果然,搞刑侦的心思缜密,真不是我和胖子这种涉世未深的小白能够忽悠的。
胖子这种队友,有的时候卖起人来是防不胜防,我扭头白了一眼胖子,胖子故作无辜状,埋头继续刨着餐盒里剩余的米饭。
茶余饭后,日暮早已落幕多时,取而代之的是蟋蟀伴奏下的夜。肖桓带着几名刑警全副武装,准备朝着指定地点出发,我和胖子则是背上行囊准备跟着队伍一同前行。
“诶诶诶,你俩啥意思?”肖桓看着我和胖子叫道。
我不明所以回答道:“啥啥意思?我们一起呀。”
“什么叫我们一起?你知道我们要去哪儿就一起。在没确定那个地方什么情况之前,你俩待这儿,哪也不许去。”肖桓指着我和胖子,扭头朝着驻扎的同事叫道:“他俩,你们可看好喽,这夜里乌漆嘛黑的,要是再走丢俩,估计咱大伙得在这儿过年了。”
“是,队长!”人群了一个身体瘦弱的人起立答道。
“好,这事就教给你负责了,猴子。”
“嗨,队长,您就瞧好吧!我盯梢可是一流的。”说着,叫猴子的人走上前来,两手搭在我和胖子肩膀,笑道:“两位小哥,别让兄弟我难做,金花、斗地主我都会,我陪两位小哥玩完?”
言罢,肖桓带着人很快便消失在夜暮中。
无奈之下,我俩被猴子带到营地的最中央、“万众瞩目”的位置,这种感觉就像被众人观看的猴,抬头问苍天,天上的明月也笑红了脸,心中的抑郁不打一处来。
“两位小哥,重新介绍一下,我叫侯梓,诸侯的侯,木辛梓。大家都管我叫猴子,听队长说两位是同考古队一同前来,在迎宾馆却分道扬镳。可是为何会在半路上遇见两位单独骑车前行,而且就在事发后的第二天?”
我:“......”
胖子:“......”
猴子扭头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盯着我道“据说,在与李博士分别前,你与他在刑警队后院还发生后争执?”
接着,猴子将目光再度转向了胖子,缓缓道:“据可靠消息,你还谎称自己是当事人的干儿子,我没说错吧!”
“卧槽!”胖子二话没说就将猴子扑倒在地,随后用力抽打着他的屁股:“你是不是傻逼!居然把我俩当嫌疑人了,草!”
猴子在地上哀嚎着:“哎哟喂!快来人呀!有人袭警了!”
“袭警!老子干的就是你丫瘪犊子!”胖子一边打着,一边嘴上口吐芬芳。
“哎哟妈耶,我错了,错了,错了,我开玩笑的胖小哥!别别别...哎哟!”
奇怪的是,周围人并没有一人上前劝阻,我立马上前拉开胖子。
猴子则是往后挪了一下,才放心爬了起来。
“瞧!你看着不是不打不相识嘛!现在咱算是认识了。”猴子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脸笑意。
说实话,这种与陌生人打招呼的方式我也是头一回见,先不是他是不是刑警,就凭他开始说话的方式的确是很欠揍的那种,难怪周围人都见怪不怪了。
不过他这一闹,本来抑郁的心情被一扫而空,自己也变得没那么拘束了。
“两位小哥,你俩就别太怨队长了,其实他也是担心你们一起去遇到危险保护不了你俩周全。他那牛犊子的劲,八匹马都拉不回,你俩就别和他一般见识了。”
其实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肖桓那强硬的作风让我很不爽,被猴子这一闹腾,静下心回想,的确也是如他所说,对肖桓也多了一些感激之情。
难怪人家都说当警察的个顶个人精,要不哪里能和狡猾的犯罪份子较量、周旋。
不过今晚我是一定得去找大伯的,早已恢复的精力与体力,已经不允许我静下心等待结果了,生理和心理都提醒着我不能袖手旁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