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心情本来不错,奈何遇到一件琐事,一连五天没出门。
第六天上午,正在前院练剑法和匕首刀,门外响起紧促的敲门声。
他以为是屠高格办完事回来了,开门迎接。
大门打开,外面站着五个人,其中三个就是五天前遇到的巡湖官。
几个人推门进来,其中一个在院里遛着:“地方不错,小两口挺有钱啊。”
彨悦卿坐在桌子上,单手拖腮,叹声说道:“唉……真烦人。”
高林还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几位,怎么想起来我这了,我这有茶叶,给几位沏点水喝。”
“别装相,税银交了吗?三十两,一两不能少,拿去。”
“这位巡官,我们俩人商量一下,决定不开买卖了,所以税银的事也就别提了,要是还想吃这口,我请客,怎么样?”
“呀?逃到我们庄上避难,还不想交银子?我告诉你,你就开一刻也得交一年钱,不交就搜你院子,哥几个,动手。”
彨悦卿小声嘟囔:“比秃尾巴狗还横。”
“你说什么?”
她抬高声调:“我说你是秃尾巴狗,有钱也不给你。”
“哥几个,揍。”
高林知道这人是来找茬的,目的就是卡点银子,脑筋转动,想到应对方式。
“几位,几位,别动手,有话好说。地方是朋友借的,我们手里真没多少,这样,我把银子拿出来,你们随便,给我们留点生活费怎么样?”
寻湖官话锋突变:“掌柜的说的这么直接,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哥几个你们说呢?”
其余几个巡官哈哈大笑。
他回到房间,拿出十六辆散碎银子和三十几个大钱,其中十两银子放再木柜深处, 六两银子和铜钱放在木盒里。
木盒揣在怀里,回到院中,摆出依依不舍的模样。嘴上还是那么客气:“几位,几位,这可是家底了,你们看着留吧。”
巡管打开木盒,气的摔在地上。
“妈的,打发要饭的呢?哥几个给我揍!”
“真就这么多了,不信你们搜。”
两个寻湖官进到拿银子的屋里,搜一刻多,搜出十两雪花白银。再找,什么也搜不出。
“大哥,找着了,一锭白的。”
五个人心说闹半天就藏十两银子,真够穷的,互相看一眼,拿走整数,留下零头,临走还没忘拎走两条活鱼。
高林心说这倒不错,十条鱼自己一条没吃着,全到别人嘴里。
“几位慢走。”
彨悦卿咯笑几声:“这么怕事?怕被认出来吗?要不我去打他们一顿?”
“算了算了,以后应该不会来。”
几人没离开多久,又退回院中。这次态度大改,连言道歉的话。
屠高格从外面进来:“给我朋友磕头,快磕!”
“是是是……屠爷,我们这就磕。”
高林摆手:“算了算了……”
“这帮小子向来其软怕硬,高兄你怎么不教训他们呢?”
五个寻湖官看见哥俩聊起来,趁机跑到院外。
高林问道:“屠兄,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
“方老爷接待一位贵客,让我留些日子,对了,我这有个差事,给人当护院,不知道高兄有没有兴趣?”
“我现在是避难……”
“听我慢慢说,正应为是避难,我才应的,你知道来方老爷家做客的是谁?是广钦府知府的公子肖木松,这人不错,战事起后,能苦百姓所苦,不单开仓放粮,还联合各个商户修建避难所,接济难民,同时还给他们找活干,让人有钱拿有饭吃。这么多天就是来和方老爷谈出资出力的事,现在人要去另一个庄园谈,需要几个得力人手,我寻思兄弟你很合适,留在官家身边最安全不过。”
彨悦卿说道:“似乎有点道理,用多长时间?”
“多则半年,少则俩月,半年后,回青鹰府不迟。”
“你呢?”
“我在哪都是吃饭,暂时留庄吧,这年月,能活着就不易。”
“切,怕给自己惹麻烦就直说,最讨厌说话拐弯抹角的。”
高林感赶紧接过话:“卿儿姑娘,屠兄是为我着想,人家要是怕惹麻烦,咱们来不了这,如此盛情,如此好意,哪能不领?咱们现在就去见肖木松。”
他理解屠高格想法,人家开始做捕快,尽职尽责,现在不做捕快,想平安度日,也不能说错。眼下战事正起,有谁不惜命?
在这平安数日,算尽朋友之谊,自己又是外境人,理所当然,得罪虞北河不是什么好事。
就是卿儿姑娘不知道内情,说话太直,让人下不来台。
简单收拾一下,跟人去往沐心山庄。
彨悦卿依然选择继续跟随,她有自己的想法。
此人能入城刺杀布阵官,并且活着出城,说明武艺高强;惹上麻烦能忍又能藏,说明有心机。这样的人在二哥境内,比较危险。
若杀,真舍不得,难得遇到和自己族人亲近的,而且和自己关系不错,数月相处,好感有四五分。抛开其他因素,相处没有厌恶感,反而有几分亲近感。
十余丈高平顶山,没两刻到达。
三人没进主庄,拐弯入别院。
别院不大,布景雅致,一看就是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
和门前守卫通报,里面搭进一个请字。
院内四人,一个文生公子,二十出头、一个小书童,十五六岁;还有两个手拿棍棒的家院。
经过介绍,知道文生公子就是广钦府知府的少爷肖木松;书童是肖木松的贴身书童,奴随主姓,同姓肖,名叫肖墨;两个家院也是肖府人,跟在肖少爷身边保护安全。
肖木松挺客气:“两位请坐。”
他先问过两人姓名,然后看武艺。
高林略微展示剑法,得到认可。
其实肖木松不懂武功,他看两个家院频频点头,确认此人武艺不俗。于是顺理成章,收下二人。最后说道:“休息两天,第三天启程。”
前两日很平静,第三天吃过早饭想走时,山庄里面传来特殊消息。
小书童肖墨过来报告:“公子,走不了了,庄上发生命案。”
肖木松眉头皱起,自己是知府公子,能不管吗?这个时候发生命案,耽误时间。
“过去看看。”
一行人来到山庄内,得知死的是一位记账先生,名叫吕和。
来到吕和房间,看见床上尸体。尸体平躺状,惨不忍睹。除了脑袋,整个身体发土色,上面还有数十道裂纹,感觉像从窑里出来一样,全身僵硬的不得了。
肖少爷撸撸袖子:“广钦府就地办案,谁先发现的尸体?”
方家二公子走过来:“ 肖少爷,是我,昨天晚上有笔账错了,早上想和吕头核对,在他床上看见的,当时还有家奴跟我一起去,都能作证。”
方少爷问过家奴,吐字清楚,没有含糊,不像谎话,接着又问昨晚核账情况,人是在哪核对的,什么时候结束,什么时候回房间,见过什么人。诸如此类,都和案件有关。
正问着,人群中一个老者露出惊讶表情:“啊,是它,一定是它!”
肖木松问道:“是谁?”
“吕爷一定去过沐心坛,一定是被坛灵灼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