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头更天,彨悦卿蹦跶着回到房里,脱下高林给的夜行衣,敲响同行人的房门。两人住的地方很近,一个在南屋,一个在北屋。
最近两天,每天夜里都去老管家方福所说的石灵处,和里面小虬妖见面,细细聊过几日,得知真相。
山庄死的记账先生真就是灵石虬龙将里的小虬龙伤的。不知道什么原因,吕和最近半个多月总来小树林查找自己,小虬龙害怕哪天被其他人找到栖身地,故而杀死,这么做,全都出于自卫。
那天福管家领人进入树林,小虬龙吓坏了,最后无事发生,松一口气。
作为同族,彨悦卿没理由不管,她将高林的事和自己的计划说出,小虬龙妖同意帮忙,不仅如此,里面的灵石将也同意帮忙。
和高林只说计划安排妥当,没说所有细节。
高林见过此女子布法施术,又同意移石,索性不问。
第二天早上,和平时一样跟在肖木松身边查案,此人代表官府,查案时需紧随左右。
一连七八日毫无线索,肖少爷满脸愁云,他哪知道行凶的真是里面妖灵。
多日前询问,其他人很配合,到如今,绝大部分人脸上写着不愿意。庄上人都有自己活计,他们表面上比较配合,实际都不想再说案子。
个别人胆子大一点,放出风言:一个来沐心山庄要饭的知府少爷,事还挺多;这位知府公子就知道要钱,别的本事没有,根本不会查案。诸如此类。
此类话渐渐传到肖少爷耳朵里,他听后非常不高兴。替百姓谋福,让庄主修临时避难所,收纳逃难百姓,被说成要饭,这种话任谁听了都不好受。
小书童肖墨说道:“少爷,要不找别人查吧,咱们还有事。”
“放肆,人命大案,岂能轻易放弃?退下去。”
小书童心说少爷这趟出门,怎么多股拧劲呢?管别人怎么说干嘛?爱说说去呗,正事最要紧。
晚上,主扑二人正在吃饭,一人跳到院中。高林刚拔剑,被小书童挡住。
“高武师,自己人。”
面前一人跪在肖木松面前:“少爷,义业山庄的赵庄主询问什么时候过去,人都到了。”
肖木松表情扭曲:“催什么催?我这有事,等着!”
“是。”
小肖墨说道:“少爷,我看要不……”
“你看什么?一边凉快去。”
彨悦卿暗笑,这个案子对不懂的人来说,绝没破获之日;她看看高林,对方对自己点头。
悄悄一人再去沐心坛,然后悄悄回来。
回来不久,沐心山发生震动,整座平顶山像得了抽搐病,摇晃不止,山上的住民脚下无根,只能抱住柱子或者躲在床下。
大约一刻后,震动停止。
山庄建立至今,从未发生这种事,所有人惶惶不安。万幸,没人受伤。
山庄内部更甚,老管家方福认定石灵动怒,在院里吵嚷,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他的话。
方老爷无奈,再次派人请来肖少爷。目的明确,直指沐心坛。
众人来到坛前,巨石和原来一样。
福管家跪地磕头:“石灵爷爷息怒啊,石灵爷爷息怒啊……”
不久,里面传出一个带着喘息的深沉声音:“祭……祭品呢,我的祭品呢?”
彨悦卿暗笑:“一点小事累成这样,真废物。”
灵石出人言,众人无不惊骇,胆大的后退数步,胆小的跟福管家一样,跪倒磕头。
方老爷还不相信: “什么人装什么弄鬼?”
里面小虬龙从缝隙钻出,围着巨石飞转数圈:“无有祭品,活人生祭!”
那是一条不到五尺长的虬龙妖,高林见过类似的,不以为然,其他人没见过,心生畏惧。
肖木松壮大胆子,问道:“是你伤的吕先生?”
小虬龙一口灼心土吐到草木上,草木瞬间变成土色,上面还有裂纹,木头的模样像极吕先生的尸体。
现在没人不相信福管家所言。
常人伤人尚能定罪,灵妖伤人,该定何罪?
怪不得多日查案无果,竟然真是妖物所为。
肖木松眼眉倒竖:“来人呐,给我擒妖!”
小虬龙怕及了,它扭头看彨悦卿,心想没和我说还有这种事啊?人要是真动手怎么办?
等一阵,竟没一人上前。
别说山庄养的打手、类似屠高格那样的庄捕,就连里面的家院,全都退避,谁敢冒险对付一只妖怪?
“三日后再无祭品,沐心山夷为平地。”虬龙要说完,迅速钻到石缝中。
妖言过,众人先是惊愕,接着投出愤恨目光,目光聚集在肖少爷身上。
肖木松脸上既无辜有愤怒:“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沐心山百姓恨的牙根痒痒:“姓肖的,来我们庄要东西就算了,还要毁我们庄!我打不死你!”
几人抡开拳头往上冲。
随身家院几下把人撂倒。
小书童说道:“少爷,先回去吧,咱们先回去。”边说边架,把人架回别院。
高林认为这招损点,只是不这样做,回引来更大的麻烦。
他和人一行回到院中,静观其变。
彨悦卿单独找到他:“怎么样,做的不错吧,快夸我。”
“唉,苦了这位肖少爷,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
“切,眼里就有虬龙将和战事,你真没意思,明天找他说去吧。”
肖少爷把自己关到房间,静静想这些事。
对于沐心山庄百姓的冷漠目光,不是很在意,亲眼目睹灵妖作怪,谁能不怕呢?
这里不少人为躲避兵灾,逃到这的都是惜命人,灾上加灾,谁能不乱方寸?想到这,更加没有责备心。
眼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妖龙,妖物现山庄,就像猛虎入羊群,对百姓威胁太大。
只是从未听说有谁应对过妖龙,也没听哪个武将有和妖龙战斗过的经验,想擒妖除怪,谈何容易?
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小墨子,小墨子,过来!”
“噔噔噔……”
小书童肖墨跑来:“少爷,我都收拾好了,现在走?”
“谁说走了?给我找笔墨纸砚,我要发悬赏令。”
小书童肖墨面露难色:“我的少爷啊,吃饭家伙都让人收了,还哪找笔墨?人家还说了,不赶紧滚蛋,三天后祭您……”
“岂有此理?买去!花银子买!”
“人家还说了,谁敢卖给您东西,同祭。”